“這個樣子有什麼好看的。”他帶著她去醫生辦公室,“找我什麼事?”
“沒事難道就不可以來找你嗎?”她淡然一笑,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他。
司駿壓下滿心的歡喜,笑著開口:“自然可以,那麼晚上要做什麼?去吃飯?”
她笑著搖了搖頭,“我們……去看電影好不好?”
“好。”他點頭,就是想笑。
怎麼不好?
他火速換了衣服就要出來見他,辦公室裏的其他醫生又開始打趣他,他隻是笑,“你們不懂,天上果然是會掉餡餅的。”
但是他沒想到她要看的電影居然是……《多啦A夢——大雄的恐龍》?
出來進去的幾乎全是小孩子,最大的似乎也跟他隔了幾個代溝,虛弱地看一眼她,他開口求饒:“我們可不可以換個電影看?”
新片子……《變形金剛》或者《男兒本色》都行,隻要別看這個就成。
她卻看著海報上長長頸子的小恐龍微笑,“我就要看這個。”
……
好吧,看就看。
坐到電影院裏,他開始還在四處打量躲閃那些小鬼的眼神,直到後來看到來看的人也不隻是幾歲十幾的小鬼,他這才坐定下來。
“要不要吃東西?”他悄悄問她,看到別人手中都拿著爆米花和可樂,典型的電影附帶用品。
“不用了。”她搖了搖頭。
觀眾全部進場後,裏麵的燈隨即就熄了,隻有屏幕上的亮光一閃一閃的,映得人臉上忽明忽暗,連表情也朦朧了起來。
她在認真看電影,他卻在分神看著她,側臉在這樣的暗景中有皎白的弧度,唇閉著,眉頭皺著。
他突然發現,她似乎習慣性地皺著眉,看書的時候或者是看電影的時候,原來都是一樣的,害他忍不住就想伸手幫她抹平。
“你在幹嗎?”她突然回頭,黑暗中,被大屏幕上的光所映襯,一雙眼睛黑白分明若流星璨然。
“沒事。”他連忙搖頭。
她不再理他,目光繼續回到屏幕上去。
電影果然好看,畢竟製作公司為了製作這部劇場版動畫電影,特地延遲了一年才推出來的,據說是集結了超強的幕後陣容。
他卻覺得有點恐怖,這片子多老了,他小的時候好像都在看,怎麼到現在還沒完結?但是看一眼周圍其他人,個個看得認認真真,果然機器貓依舊是大有市場的。
但是也許成人世界也是需要童話的,所以來看這個電影的,並不隻是他所謂的那些小鬼……
他收回目光,卻意外地發現,她……在哭?
“怎麼了?”他湊近她低低開口,“要不要出去?”
“不要,”她搖了搖頭,聲音有點哽咽,“我沒事。”
“為什麼要哭?”他幫她抹去臉上的眼淚,她似乎微微瑟縮了一下,隨即推開他的手,自己找紙巾擦眼淚。
“我隻是想……以前我從來沒有看過這麼好看的動畫片。”她緩緩開口,擦過眼淚的紙被胡亂揉在手中,那紙的質地卻似乎非常好,被淚水浸軟了,又被揉成了奇怪的形狀,展開來,卻還是薄薄的完整一張,讓人有種很鬱悶的感覺。
“你別告訴我你以前沒看過這個。”他嚇一跳。
像她這個年紀不一定看過《哪吒鬧海》,但是若說沒有看過《機器貓》就太聳人聽聞了,想想連他都被小日本的這部動畫片荼毒過心靈,她怎麼會沒看過?
“是真的沒有看過,”她淡淡開口,微微眯著眼睛,並沒有看他,似乎是在回憶,“那個時候總是很忙,沒有太多的時間。”“小姑娘,你說的那個時候是哪個時候?難道你看機器貓的時候不應該是正在家裏桃園裏瘋的時候嗎?我想阮媽媽應該不會威脅你不準看小日本的東西吧?”他斜斜睨她一眼,對她的說法很是懷疑。
“是真的。”她堅持己見,卻並沒有告訴他到底是因為什麼,隻默默地把電影看完。
出了電影院的時候,才發現居然下起了雨,沙沙的輕響,不大,卻很密。
“要找地方吃東西嗎?”他問她。
她回頭看他一眼,就在他以為她會拒絕的時候,她卻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那還等什麼,走吧。”他頓時眉開眼笑。
這個時候,她本來該在隊裏做訓練,但是哥哥拜托她幫忙整理一下爺爺的遺物,她便從隊裏回來,去了爺爺家。
花草藤架小院,家還是那個家,但是卻已經物是人非。
開了門進去,爺爺養的那隻小狗就撲了上來,圍著她撒歡兒似的又親又舔,好在照顧爺爺的張嬸依舊不時來照看,才沒有餓到它。
憐愛地抱起它,它就又蹭又親的,無比親熱,眼睛烏溜溜的,小小的頭顱一直在她懷裏亂拱,她揉了揉它的腦袋,這才把它放了下來,開始收拾東西,它就一溜煙地跑到院子裏撒歡兒去了。
同類的東西都放在一起,然後該裝箱的裝箱,該打包的打包。
口袋裏還有鑰匙,她用它開了書房的門,看著那張書桌,上麵上上下下總共有三層抽屜,她摸了一下鑰匙,把它們一一打開。
第一層,是一些體育資料,分門別類的別整好,她看一下,裏麵提到的項目全是慕容家人現在所從事的。
第二層,幾乎就算是慕容家人的成績展覽了,她抬眼朝書桌對麵的書櫃看過去,那裏也有一些獎杯或是獎牌。
並沒有什麼稀奇的東西,她開始試著打開第三層抽屜。
可能是鎖有點老化了,她試了一下,居然沒有打開,微微咬了下唇,她又加了分力氣,上麵的鎖終於“嗒”的一聲開了。
她拉開抽屜,裏麵的東西卻沒有上麵兩層那麼讓人有種眼花繚亂的感覺,隻有一個檔案袋,她把那檔案袋提了出來,發現略有重量,想了一想,還是打開了它,把上麵的東西全部都倒在了棕紅色的寬大書桌上。
裏麵卻掉出了很多零零碎碎的東西,小紙片、梳子、一個獎牌、一本筆記本、一些剪報、一本毛筆抄寫的《唐詩三百首》……最後飄出來的,是一張輕飄飄的照片。
那是……
她驚訝地按住那張照片,看著裏麵的人。
左邊的是一個飛揚佻脫的少年,似笑非笑地彎起唇,右邊的女孩子帶著羞澀而明亮的笑意,扭捏不安地站在他身邊。
她張口結舌了!
或許她認人的本領不夠高強,但是——
照片裏的男孩子微笑的樣子、滿不在乎的表情、微笑時眼睛眯起的弧度,再沒有第二個認識的人和他一模一樣了。
他怎麼可以是齊東陽?!
那樣微笑著站在堂姐慕容靜水的身邊,笑得肆意飛揚。
他和她……是認識的嗎?
怎麼會這樣?如果這隻是夢,可不可以有誰過來揍她一拳把她打醒?
她無法想象自己居然會遇到這樣的事情,她認識的人,居然似乎在這之前就已經認識了她所熟悉的人。
那麼爺爺……他根本早就認識了齊東陽對不對?那為什麼還要對她說那樣奇怪的話?為什麼齊東陽會和堂姐站在一起?
她沒有辦法錯認照片裏的兩個人彼此間那種相互喜歡而羞澀的情意。
她預感到,自己將會揭開一個……秘密……
遲疑地將目光投給書桌上那本筆記本,她伸手拿起了它,緩緩打開,幾乎是在裏麵有文字記載的第一行就找到了答案。
是堂姐的日記。
她在裏麵說:5月14日,我遇到了一個叫齊東陽的奇怪男孩子。
原來他和她在好多年前就已經遇見了。
她看一下手中的日記,裏麵的紙張有些泛黃,甚至連字跡都有些濡滲,泛著朦朧毛邊兒似的。
她隻覺得心裏隱隱在發慌,不知道該怎麼樣處理麵前的狀況,仿佛是撞破了什麼不該讓她撞到的事情一樣,但是此刻……這事情卻又與她產生了明顯的關聯。
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他開玩笑地說他的小女友同她的相貌相似。
怪不得他老問她有沒有練習過滑冰。
怪不得他總是那樣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習慣喊她做“靜水”。
……
原來一切都是他習慣使然而已,原來他所熟悉的一直都是以前的那個慕容靜水而已。
甚至現在……他答應了她的表白,會不會隻是因為,她現在叫做慕容靜水?
她神思顛倒,不能自已,隻覺得心裏仿佛堵上了一團棉花,毛躁躁地惹得人心煩,頭也開始有什麼奇怪的聲音“吱吱吱”地響了起來。
原來是這樣!
原來他所愛的那個女孩子就是堂姐,直到現在還愛……
“汪汪汪——”院子裏突然響起了一陣狗吠聲,她順手將那日記照片等東西塞回檔案袋裏,這才匆匆走了出去,一眼就看到門口那被她家小犬攔住進退兩難的人正是阮秋笛。
她驚訝地看著她,“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我隻是剛好路過。”她結結巴巴地開口。
“哦,”她疑惑地應了一聲,把自家的小犬喚了回來,“你要進來坐一下嗎?”
“不用了,”她匆匆開口,又補充了一句,“謝謝。”
“真不好意思,”她抱歉地再度對她開口,“我在整理爺爺的遺物,所以沒辦法招待你。”
“沒關係的,你忙。”她朝院內看了一眼,隨即匆匆對她點頭示意,以一種近乎狼狽逃竄的方式就要離開她的視線。
慕容靜水的神經突然繃緊,腦海中有什麼念頭一閃而過,快得讓她幾乎都沒有抓住。
她看著阮秋笛轉身的背影,腦海中突然想起了那天她和醫生的對話。
“醫生,我爺爺怎麼會突然心髒病發作?”她疑惑地看向醫生,有點難以置信,爺爺怎麼可能會突然受到刺激?
“慕容小姐,實在很抱歉,慕容老先生是因為受到過度刺激,再加上做了不適當的運動,所以引發了心髒病………”醫生抱歉地對她開口,“請節哀順變。”
不適當的運動?
“怎麼可能,我爺爺為什麼要做不適當的運動?”她疑惑地追問醫生。
“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根據那天的值班護士所說的,不知道為了什麼,慕容老先生下了床去追趕一個據說是他學生的人。”醫生對她點一點頭,“至於別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他的學生?
她疑竇重重,又跑去問那天的值班護士,那護士回憶了一下才跟她說:“是啊,是有個女孩子一直說是慕容老先生的學生,經常趁晚上的時間來看他。”
“她長什麼樣子?”她連忙追問。
“很安靜吧,常常低著頭,她每天坐半個小時也就走了,所以我也沒有特別注意,印象中長得似乎還挺漂亮的。”那護士一邊回憶一邊把所有知道的全部都告訴給了她。
見追問不出來什麼,她隻好作罷,沒想到最近隻顧著忙爺爺的喪事,居然把這事給忘記了。
安靜、漂亮、經常趁晚上的時間來看爺爺、每天坐半個小時也就走了……
阮秋笛此刻已經走開,離她頗有一段距離了,她卻看著她的背影出神,那樣的單薄寂寞……
腦子裏“叮”的一聲響,她終於反應了過來,立即拔腳朝她跑了過去,一邊跑一邊大聲開口喊住她:“堂姐!”
猝不及防的阮秋笛下意識地轉身應了一聲,隨即臉色頓時刷白一片。
慕容靜水氣喘籲籲跑到她麵前站定,拉住她急急開口:“你是我堂姐對不對?是你去看爺爺對不對?”
她的臉色更加蒼白,眼睛裏寫滿了慌亂,“我……”
想要像以往那樣反駁,但是此刻她卻虛弱得說不出話來。
“天啊,我真不敢相信!”慕容靜水——不,她應該是慕容清夷才對,她此刻看著麵前和自己已經截然不同的堂姐靜水,“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出了什麼事對不對?”
是的,發生了很多事。
阮秋笛眼神一動,千言萬語,卻不知道該要從何開口。
前塵往事,此刻竟然已經滄海桑田。
麵前的堂妹清夷卻又突然開了口:“堂姐,你認識齊東陽對不對?你們是一對戀人?為什麼不去找他?為什麼要看著他……因為我的表白而成為我的男朋友?我現在要怎麼辦?”
他甚至已經迫不得已借助父母的名義求助於警局,但是除了再次立案之外,似乎沒有別的辦法,所以他隻好另想辦法,但是因為要顧慮到慕容家,所以他唯一的辦法似乎隻有找私家偵探代為尋找。
那家被人傳得很神的偵探社的負責人倒也熱情,上午跟他約了時間,下午負責他這事的同事就過來了。
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孩子,眼神懵懵懂懂的,卻有一張帥得足以顛倒眾生似的臉,看起來一臉牲畜無害的樣子,不像是私家偵探,倒像是哪家大型電視台選秀出身的漂亮男生。
他不由得對他投以懷疑的眼神。
“我家三代都是做私家偵探的,你放心好了。”那男孩子卻大大咧咧地對他打包票,自我介紹說他叫賀琛。
齊東陽看他一副蠻有把握的樣子,也就把靜水的資料給了他。
“啊!”他卻又叫又跳,喜歡不得了,“慕容家的隱私耶!你放心,就是隻有骨頭,我掘地三尺也要把你找的這個慕容靜水給翻出來了。”
齊東陽對他的工作能力再次抱以懷疑的態度。
“你放心,我家三代都是做私家偵探的。”他立即對他信誓旦旦地再次打包票,口頭禪似的那句話再次脫口而出。
那……就信他一次好了。
送走客人後他坐在客廳發呆,紀舫走了過來看著他笑,“怎麼,沒事幹?”
“是啊,無聊到發黴。”他繼續發呆,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紀舫進廚房倒了杯水出來,也跟著坐了下來,“怎麼這兩天不見你那有名的女朋友打電話過來?”
齊東陽半晌才反應過來,“可能她比較忙吧。”
“女人也會用忙來做借口?”紀舫挑眉一笑,抱著水杯走開,“還真是……前一陣子不是常給你電話?”
“最近她回隊訓練,下個月有場比賽,所以比較忙一點。”紀舫已經走開,他卻還在自說自話。
一個字,煩!
伸手掏出電話打給她,“最近好嗎?”
“還好。”她應了聲,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她的語氣似乎和以前有很大的不同似的。
“手腕上的傷應該恢複得足以應付目前的訓練吧?”他微一皺眉,卻依舊對她開口,如訴家常。
“嗯,已經好很多了,可能很快就要出國了。”她不自覺地點一點頭,貝齒輕咬住唇。
“要我去看看你嗎?”他問,她聽不出裏麵是真還是假。
他到底當她是什麼呢?
靜水的替代品,還是靜水的堂妹,或者是純粹地以她的本色出現在他麵前的“慕容靜水”?
她找不到答案,她也不敢問他去要答案。
“如果你忙的話就不要送了,我沒關係的。”她勉強一笑,隻覺得神思說不出的倦怠。
“我知道了。”他應了一聲。
兩個人同時都覺察到對方的冷淡,話題再難以繼續下去。
這樣,還是她想維持下去的男女朋友關係嗎?
她曾經以為,她可以做到的,努力地讓自己所欣賞喜歡的人喜歡上自己,但是她從來沒有想過她居然把自己陷入到這樣的境況中去。
她更沒有想過,堂姐會和他有什麼牽扯不清的關係。
“我要訓練了,下次再和你說。”她匆匆開口,第一次這樣主動而又堅決地掛上了電話。
站在原地半晌無話,趙伯勳從身後的訓練場走了過來,看到她的時候開了口:“好了沒,咱們再配合一次?”他笑眯眯地衝她揮了揮手裏的網球拍。
“沒問題。”她也笑起來,將手機隨手放好,跟著他一起回到了訓練場,拿起了她最愛的球拍。
手機鈴聲再次響起來的時候,她也沒有聽到。
是阮秋笛的來電。
那天她被清夷追問得幾乎無話可說,隻好左右搪塞,但是她卻問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你還喜歡他嗎?喜歡他為什麼不去找他和他說明白?”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她就是不敢,不僅自己不敢,她還很認真地阻止清夷八婆地要告訴他事實的衝動。
他知道事實後會怎樣?
她無從揣測。
還會喜歡上此刻已經麵目全非的她嗎?
但是即便那樣,她怎麼可以自私的不顧清夷?
她沒有辦法不去回想起清夷對她說過的話,那一天,她問她:“你喜歡他嗎?”
“是啊。”她那樣坦然自若地回答她。
這個問題她已經想太久了,如果她裝作一切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可不可以就能讓清夷得到幸福?她已經為她做了那麼久的“慕容靜水”,為了她拋棄了自己的身份,放棄了自己的學業,開始她的網球運動員的生涯,她為她放棄了那麼多,她為什麼就不可以為她放棄一次?她看得出來,清夷是真心喜歡齊東陽的。
她說得沒錯,她們兩姐妹的確很相像,連喜歡的人的類型都那麼相似……
“坐在那裏發什麼呆?”司駿微帶責備的聲音響了起來,她回頭看他,見他滑稽地圍著一個圍裙,以氣勢洶洶的架勢瞄準她。
原本他隻是打電話過來,結果卻聽出她感冒,雖然跟他說過她已經請了假,他卻還是跑了過來,非要照顧她這個“病人”,她沒力氣反抗,他又買了東西過來,說是要幫她煮些東西吃,她看他一副架勢十足的樣子,隻好任由他折騰。
“怎麼不睡一會兒?”他走過來探了探她的額頭,然後非常堅決地把她包成粽子狀。
“我不要睡到一半才被叫醒,感覺好差,”她拽著身上的毯子,“你這樣裹我會生痱子的,你到底是不是醫生啊?”
他卻完全罔顧她的上訴,“我隻是外科醫生。”
外科醫生也是醫生,難道連基本的感冒都不知道怎麼處理?
她隻好怨念地偷偷拉下毯子。
他進了廚房,片刻後熬好的粥端了給她,“嚐一嚐好不好吃。”
她卻要故意挑刺,“你感冒的時候還能吃出來這粥的味道是好還是不好?”
他則配合地做出十分失望的表情,“原本還想讓你誇獎我一下來著。”
她微笑不語,慢慢吃他做的粥,隻覺得粥熬得溫香糯軟,入口即化似,有著難以言喻的甜香。
居然真的很好吃。
她吃完粥要去收拾東西,他卻把她包好,威脅她:“去好好睡覺,我來收拾這些東西就好了。”
她隻好躺回床上,聽著廚房裏丁丁當當的聲音,想到他之前的滑稽樣子,唇邊不自覺地泛起一抹笑來。
司駿收拾好東西從廚房裏出來,就見她手裏抓著本書不知道在想什麼,臉上有淡淡的笑意。
“怎麼還不睡?”他凶巴巴地瞪她,“你放心,我對拐帶生病的人沒興趣。”
她隻是笑,抓著書的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
“睡吧,我等下就走。”他看著她微微一笑,幫她把藥拿來,同時倒了杯水給她放到了床頭。
她看著他的一舉一動,突然開口跟他說:“司駿,我……答應你!”
他頓時僵住,半晌才轉過身來,“你說什麼?”
“我說,我答應你。”她臉上的微笑如雪落花開,寂然無聲般,卻在他心頭形成深遠的影響。
他隻那樣呆呆地看著她,就在她以為他已經徹底呆掉了然後正要檢討自己是不是說了太過分的話時,他卻歡呼一聲將她一下子抱了起來,在屋裏轉起了圈圈。
“早知道一碗粥能收買你,我早就來做了。”他開心無比,大笑出聲。
她被轉得頭暈,隻好靠在他身上,幾乎能聽到他胸腔裏傳來的回聲。
每一聲,似乎都讓人那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