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以此為餌,讓鼇拜派駐守京城京畿重地的親信前往查探。”
“我越來越欣賞你。”他毫不吝惜地讚美。
元嬰不安地上前抱住他,“這樣真的可以?鼇拜會不會懷疑我和你有所勾結?”
“會。”
“會?”她差點嗆到,“那你還要這麼做?”
“所以還要委屈幾個人。”
“你……是什麼意思?”她往後挪了挪。
“別管是什麼意思,我還是那句話——”他以額頭貼著她的,“你信不信我?”
“信。”身心都給他了,還有什麼不信?
“那麼你很快就會知道。”
事情來得太突然。
當元嬰聽到消息時,腿一軟,若不是有朱砂在旁她一定會摔得鼻青臉腫!前往學士府探望父親的她,剛到門口就見大門被神機營的人裏三層外三層包圍,情形如同上元節當晚的戶部尚書府被抄!
“為什麼……”朱砂也嚇得臉色慘白,“老爺犯了什麼事,怎麼會被羈押?”
元嬰想要上前打聽卻被不知何時冒出的寶珠福晉抓住,“我如果是你,絕對不會貿然過去蹚渾水。”
什麼蹚渾水?朱砂比主子還提前發難,“這是我家格格的娘家!”
“我知道。”寶珠翻了個白眼,“我又不是不認字,‘一品學士府’嘛,不過姐姐你現在不再是原來的那個元嬰格格,而是豫郡王府的三福晉,在罪名清楚以前,最好是彼此劃清關係,萬一連累了夫家,你有想過後果麼?”
元嬰心亂如麻,張了張唇沒吐出聲。
“走吧,你還愣在這裏做什麼?”寶珠“嘖嘖”搖頭,“與其站著發愣,還不如快點回府等相公回來,問問他的意思——”
“謹祿……”是啊,她必須要跟謹祿問個清楚。
元嬰打定主意轉身往郡王府跑去。
“格格,格格你等我啊……”朱砂追上去。
寶珠望著越跑越遠的那對主仆,露出得意的笑容。
“快了……”
很快,義父就能鏟除異己,權傾天下!而她,也能剔除眼中釘肉中刺,完全得到謹祿貝勒!
當寶珠回到豫郡王府的玉帛苑時,老遠就聽到驚天動地的爭執,摔東西的吵鬧,總而言之一個人罵對方“言而無信”、“辜負信任”,一個人就回敬對方“膽大妄為”、“私撰試題”雲雲……
趴在外麵的大福晉與二福晉一愣一愣,從沒見過有人敢給謹祿大發雷霆。
“裏麵在大戰麼?”她幸災樂禍地說。
“寶珠,你怎麼還站在這裏,進去勸勸啊!”大福晉擔心不已。
“我為什麼要進去?”她才不會多管閑事。
“你是和元嬰格格平起平坐的平妻。”二福晉一叉腰,“難不成讓我們這些外人跑去給他們小兩口唱黑白臉?”
“元嬰姐姐這麼厲害,我不敢得罪她。”寶珠狡猾地丟出一個理由。
“這倒是……”
元嬰進府前後的大膽所為讓二福晉心有戚戚焉——她不但要被迫聽大福晉的,還要管住自家男人,不讓二貝勒跑去騷擾三貝勒,日子過得容易嘛?
“現在不是你們達成共識的時候……”
大福晉的話音未落,謹祿一腳踹開門,麵色鐵青地拎著張紙走出屋。
“愛新覺羅·謹祿,你最好救出我阿瑪,不然咱們沒完!”淚流滿麵的元嬰甩著絲帕指點頭也不回的男人,嬌聲嗬斥。
“相公……”寶珠迎上。
“咱們走!”謹祿拉住寶珠就往外走,“不可理喻的女人!”
這、這到底是怎麼了?
大福晉、二福晉你看我我看你都傻眼。
沒有人留意到元嬰默默揉著因大吼大叫而撕裂般生痛的嗓子鬆了口氣。
藏在角落的朱砂吐吐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