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剛要說的話,還來不及離唇,外麵的朱砂就敲開了門。
“格格,姑爺,不好了,寶珠福晉上吊了……”
什麼?
謹祿和元嬰不約而同站起,兩人一同奔向寶珠所在的那間屋子,當他們倆趕到時,大福晉已在那兒安慰哭泣不止的寶珠。
“你們來了就好,幸虧我到這裏看看她,不然可怎麼辦啊?”
“大嫂,這裏交給我們。”謹祿送她回出門。
元嬰撫著寶珠的肩柔聲道:“別哭,別哭,你以後的日子還長啊……”
“我什麼都沒有了!”寶珠抓著她的手腕搖晃,“相公根本不喜歡我,你們都是利用我,我死了幹淨!”
“死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啊。”她於心不忍道,“寶珠,你是你,不是任何人的累贅,螻蟻尚且偷生,為什麼要做傻事?你、你留下來住,跟我們在一起生活,咱們以後就是一家人,好不好?”
“元嬰——”謹祿低聲喚她。
元嬰沒有回頭,她明白,若答應留下寶珠,以後就是三個人的世界。
同樣身為女人,所愛的親人、男人都離自己而去的話,確實沒有什麼念生的動力,若還有謹祿讓她可盼,也許日子會好多許多。
“姐、姐姐……你真的願意收留我?”眼珠子凝在睫邊,寶珠趕緊問不遠處盯著她默然不語的男人,“相公,你,會不會休了我?”
“他不會的,如果要休你,又幹嗎把你帶回來?”元嬰偏過頭,“謹祿,你說是不是?”
謹祿沒吭氣。
“謹祿!”元嬰稍稍加重語氣。
“嗯。”
終於,他鬆口。
寶珠抱住元嬰號啕發泄,元嬰笑得勉強,心,隱隱作痛。
麻煩的事在後麵。
一大早,謹祿就得奉諭上朝,送丈夫出門的元嬰回到屋裏打算再補眠睡一會兒回籠覺,卻見寶珠端著一碗熱騰騰的肉粥在等她。
“起這麼早?”元嬰微微笑道,“你該多睡一會兒的。”
“睡不著,起來做事。”寶珠的雙眼紅腫,“姐姐你來嚐嚐看我做的粥,以前有很多對不住的地方,是我無禮,這碗粥全當是我的賠禮,因為沒怎麼下過廚,姐姐千萬別跟我計較呀。”
“怎麼會呢?我很感激你這份心意……”她坐下來舀一勺,吹了吹,“謹祿走得倉促,不然也讓他嚐嚐。”
“他以後有的是機會。”寶珠輕輕地說。
沒有察覺異樣的元嬰一口一口把粥喝完,寶珠見她吃好了,把盤子交給朱砂處理,然後拉著元嬰道:“聽大福晉說姐姐的額娘是滿洲第一才女,而姐姐也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彈首曲子給我聽好不好?”
“彈琴?”元嬰含蓄地搖頭,“不要了吧,我很久沒有碰過琴弦,彈出來會貽笑大方啊。”
“不會啦,我房間裏有一架古琴,是義父送的……”說到這裏眼圈泛紅。
元嬰見狀拍拍她,“那走吧,去到你屋裏。”
兩人移步到隔壁東廂,元嬰前腳進門,寶珠隨手關門,把箱子裏的一架琴抱出來,放在桌案上。
“很棒的琴……”手指勾弦發出輕靈的聲響,元嬰喜愛不已。
“是嗎——”寶珠站在對麵,妖裏妖氣地笑抱雙臂,“那麼由它陪你下地獄,也不會寂寞啦?”
“寶珠?”
元嬰詫異地抬起頭,剛想起身卻雙腿酸軟,毫無力氣地坐回剛才的凳子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