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她永遠都不想在見到那個人(1 / 1)

一一片無邊無際的大沙漠裏,黃沙漫天,荒無人煙。這是李惜南幻想的世界。

劉亞夫出現在沙漠裏,他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如果一不小心,便會被黃沙所吞噬。他很奇怪她內心深處世界所幻想的地方竟是如此惡劣。

“李惜南,你還記得我嗎?”

李惜南轉過頭,仔細地看了看劉亞夫,看定地說:“記得,你說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對吧?”

劉亞夫很滿意她的表現,“是啊,我就是另一個你。你相信你自己嗎?”李惜南皺著眉,大約幾分鍾後,竟是搖搖頭。

劉亞夫覺得有些難辦。

“我不相信正,不相信邪,不相信自己。但是,這一生隻相信過一個人。”李惜南的眼前逐漸幻化出一個高大男人的形象。

“你在等那個人嗎?”

“是啊,我等了好久好久,他為什麼還是沒有來呢?”李惜南說著,眼裏裝滿了有種叫做絕望的東西。風更大了,黃沙順著低勢緩緩地流動。

“那個人不會來了,你不要等了,跟我走。”劉亞夫伸出手。

“不,他會來的,他說過會來的。”

眼淚在李惜南眼眶裏打轉。漫天的黃沙中,她顯得極為瘦弱。龍卷風卷著黃沙,打到她的身上、臉上。劉亞夫似乎感覺到她的生命在流失,著急地,不小心就說出口:“那個人死了!”

“死了?”李惜南被震驚到,淚水噴湧而出,癱倒在地上,大哭起來。沙子似是注了水一樣,變成流沙,直直地往下滑落,形成像沼澤一樣的漩渦。劉亞夫旁邊的沙子往下塌,他才意識到李惜南的情緒能控製這惡劣的環境。他隻是隨意一說,他連那個人是誰他都不知道,卻不曾想到這能引起她這麼大的情緒。

劉亞夫連忙改口道:“不,他沒有死,我騙你的!”

但這一次,李惜南顯然是不相信……

床上的女人沒有醒來,童寒冷越發地著急,體內的螞蟻如同他的心一樣躁動,啃噬他那所剩無幾的肌膚。莫青同覺得童寒冷有些不對勁,連忙拿起醫藥箱裏的麻醉針刺入童寒冷的體內。螞蟻終於安分下來,童寒冷又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他沒發現幾隻螞蟻鑽到了桌子上,隻聽見劉亞夫在自顧自地自言自語。螞蟻爬到那隻古鍾,幾秒鍾之後,古鍾像驚弓之鳥一般墜下,莫青同想接住,卻已經來不及。“嘭!”古鍾離奇的脆弱,摔得支離破碎……

劉亞夫心裏一震,他終於意識到了什麼——那隻鍾,那隻鍾碎了!那麼隻能帶她離開了。

罪惡的床單,沾血的鞭子,破碎的玻璃,淩亂的家具,一片狼藉,一個男人拿起地上的鞭子抽打著被床單綁在柱子上的女人,濃重的血腥味充滿了整個屋子,女人已經遍體鱗傷……李惜南抓著疼痛的腦袋,神誌有些錯亂。她等的人就是回憶中的男人啊,她害怕那個人,她永遠都不想在見到那個人。

“相信我,跟我走。”劉亞夫拉著她,念起一些奇怪的咒語。

“我不走啊!”懷表劇烈的響起來,地上破碎的指針卻還能倒轉。

李惜南體內的血液開始倒流,然後心髒越來越慢的跳動。她睜開了眼睛,輕輕地叫喚著:“寒冷!”很虛弱的聲音,童寒冷聽到,激動地抓住女人的手,男人的臉上第一次湧現出笑意……

正午的陽光透過窗戶射到女人的臉上,讓她有了一點暖意。童寒冷笑著看著她,她還是如同當年那樣美麗,卻少了當年的那份純真、活潑。李惜南疼惜地看著麵前骨瘦如柴的男人,哽咽地說:“我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在夢裏麵有一片巨大的沙漠,我在沙漠裏找你、等你,你不是說過要和我一起去沙漠裏安家嗎?我等啊等,你為什麼沒有來呢?……”

她靠著他的肩,看著窗戶外45度角上的太陽漸漸落下去,她說他們第一次見麵的地方,她說他們一起逃婚的日子,她說她很愛他,她說:“假如沒有劉聖智,沒有那些世間必須要遵守的準則,我們一定會很辛福吧!”她說:“我們這一輩子欠小言太多太多,隻能下輩子再賠償了。”她說了好多好多,想把這一生想說的話都講給他聽,有時,聽起來就像是最後的遺言。他,安安靜靜地聽她講,認真咀嚼著她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他也享受著和她在一起的時光,他怕自己來不及記下她的樣子,她的聲音,她的香味……

一個寂靜的墳墓場裏,劉亞夫把古鍾碎片碾碎成粉,突然大笑起來,笑完之後,又哭起來,嘴裏含糊不清說著:“爸,我說過會為你報仇的!那個女人就要死了,李惜南真的要死了……”墓碑上劉聖智的黑白照似是在笑,又似是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