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 隱雲伏山(2 / 2)

霧氣繚繞的寒氣撲麵而來,小道士打了個顫,急忙將孩子拉起,抱入懷裏急忙向道館跑去,大喊先生,先生,先生,連續三聲,倒是焦急的很,掃地的同門師兄相擁而圍,紛紛議論孩子的事情。

嘰嘰喳喳聲音挺是熱鬧,在早晨的冷風中響徹,依靠樹根的尾巴草輕輕擺動,陽光透過樹葉縫隙間印下的光圈,灑在了正殿府門前的人影上,先生來了,聲音冷卻了。

先生看了看靈氣包裹的孩子,問:“孩子哪來的?”

小道童行了行晨禮,不敢隱瞞。

山頂的寒氣從南吹了過來,樹蔭搖晃,冷氣颯颯,小道童們扯緊了衣袍,使自己暖和些,先生點點頭,抱過孩子,轉身,向寢室走去。

牆頭草依舊搖擺,殿前,灑水,掃地,落花,人與自然一切如初。

先生推開寢室的門,屋子蕩漾一陣檀香,轉即撲麵而來,牆上的扇窗沒有開,顯得屋內有些陰暗,光亮從門外照進來,被子,器物一一擺的很整齊。隨後踱步取下天蠶被,將娃娃輕輕放在上麵,小心翼翼裹好,即後向窗頁一揮手,“吱-”扇窗被靈力推開。

或許是力度過了,窗頁的轉軸在半空中發出吱呀吱呀的撕拉聲,正對的太陽映映當空,幾縷光線對著口字型的窗,貪婪地漫散,照的滿屋暖洋洋。

屋子亮了,暖暖的,先生又抱起娃娃,靠著床頭依著,低頭睥向懷裏的,驀然發現娃娃醒了。他忽然有些舉措,慌亂地衝孩子笑了笑。

小娃娃掙了掙,在布裹裏伸出了左手,半空中抓了抓,五個白嫩的指頭捏起,好似一團剛出爐的饅頭,右手掙紮了一下,也是從布兜裏漏出來,撲朔圓溜地眼眸看著左手右手,兩手相拍,粉嫩的孩子氣,自己笑了,狹長的睫毛翹起,在光亮下,先生一愣一愣,笑地不知所措。

窗外的爬牆虎不知何時在框邊上饒了一圈,綠色瑩瑩,彎曲的觸手倒掛著,向屋內探了個尖角,先生眼前一亮,仿如在莽莽白雪的大地霎現一抹嫣紅,眸子看向小娃娃睜大的眼睛。

純潔,無邪,充滿生機。手指不自覺地在被褥上劃下幾筆,陽光斜斜地映下,那字靈氣地躺著,赫然讀取,是個“青”字。

先生蹙了蹙眉頭,想了想,即後雙手相交,手指形結,結形化圖,圖化雲騰,周圍淡淡散發著靈氣,慢慢地向小娃娃湧去。

娃娃開心地張開雙手,咿呀咿呀地抓著那團雲氣,逐漸地身上的靈氣褪去,一絲一絲地在半空中凝聚,乳白如玉,縷縷成形,化作字跡在浮空呈現。

“故人之子,其姓為蘇。母氏大難,無緣再見;道長善性,溫潤如玉,勞待其為親子,舉氏上下再次謝之。”

日光浩然頂正殿之上,風靜止,已近正午,廚室飯香飄然,炊煙嫋嫋直掛,吹散了雲氣,仿佛在雲霄畫上一張孩子的笑臉。

先生將臉貼近,聽著聽不懂的咿呀呀的娃娃語,笑說:“小娃娃,你有名字了。以後啊,就叫你蘇青好了”

小娃娃看著他的嘴形,不知道他說什麼,小手玩弄著絡腮的胡子,高興地笑了,娃娃清脆純潔的聲音響徹了屋子,窗外的合歡樹微微擺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