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理她了……優利輕聲歎息,三天來,她一直在尋找機會跟他解釋,可是他的態度冷冷的,漠不關心她到底說了些什麼,不然就是直接掉頭走人。往往她剛開了個頭,他就渾身罩上金盔鐵甲,刀槍不入。
自律會那邊他將晚上巡邏的任務跟會長交換了,而在太極拳社裏她又找不到單獨無人的時間同他吵,她著急的發現他在慢慢的抗拒她,抗拒她的出現,抗拒她的接近,慢慢的縮回自己的龜殼裏。
他的保護網太強大,她試圖打破僵局,他總能將她越推越遠。
四周的同學們都學得極專注,前麵他打的也那麼認真,隻有她一個人癡癡狂狂在想著似是而非的事情,隻有她一個人陷在愛情的僵局裏迷惑不安。
這愛情嗬,真是難解。
她慢慢的退出訓練的人群中,慢慢的離開,想學著他慢慢的疏離內心那份深深的悸動,卻發覺這顆心不知何時已經不再屬於自己了。
“今天先練習到這裏,大家休息一下,十分鍾後過來……集合。”單文銳回頭宣布半場休息,卻怔然發現優利不見了。
“文銳,給你水。”
他表麵風平浪靜的接過藍萍遞過來的礦泉水,心卻在狂跳。下意識的在人群中尋找那抹嬌小動人的身影,人群中笑語不斷,每張臉孔都十分熟悉,卻不是他想見的那一個,不是他心底的那一個。
她在哪裏?是不是離開了,從此不再走進他的生命了?他緊張的四處搜索,深怕她選擇在這個時候退卻。
淩厲的眼神越過茫茫人群,悠然深思著,靜默的凝著門外那抹淡淡的,小小的身影。她的背影蕭索,孤獨的仰望著天空,像在尋找什麼,她不經意丟掉的極重要的東西。
浩瀚蔚藍的天空能否給她答案,他卻直覺的感到自己並不喜歡她這樣清冷的探究失去了什麼,像是在害怕……害怕她找到了什麼,而他就會狠狠的失去什麼。
“文銳,你有在聽我說話嗎?”藍萍發現自己嘰裏咕嚕說了一堆的話,可眼前這個男人嗬,似乎一句都沒有聽進去。
“對不起,你剛剛說了什麼?”單文銳無聲的歎了口氣,鬆開掌心,才發現已經濕透了。
“你最近好像心神不寧,怎麼了?”所有人都知道現在正處在前後屆社長交接班的關鍵時期,而單文銳最近的狀況頗讓人擔憂。
他搖搖頭,示意自己很好。他還能怎樣,隻不過是被個小女生搞的團團轉了。發覺自己眼睛還是不由自主的瞟向門外,他暗暗咬牙,恨透了自己對她的在意。
“文銳,泠學長是不會接任太極拳社的,所以未來的太極拳社……”藍萍還想說些什麼,身邊的男人卻突然低咒一聲,大步往門口邁去。
“蠢狗,我告訴你,我可是會太極拳,降龍十八掌,打狗棒法……你不要再靠近我,不要再靠近我拉——”那條陰魂不散的大狗伸出鮮紅的長舌,幾滴口水流出嘴角,警戒而貪婪的瞪著優利,而且無視優利的努力警告,一步一步逼近。優利尖叫一聲,又一次在狗麵獠牙下沒誌氣的棄甲逃跑。
餘泠出國比賽去了,閑閑最無聊的僖之蹲在苗圃拔雜草,突然聽到淒厲的叫聲,茫然抬頭,一人一狗飛快的掠過眼前。“哇,優利被狗追耶!”超興奮的叫道,人家也要玩,人家也要玩。
“柳僖之你個傻B二姐,還不快來救我?”看她被狗追很爽啊。
“可是你跑的太快了,我追不上。”跟在他們後麵,僖之一邊吼著,一邊氣喘籲籲,眼看著距離越拉越大。
廢話,被追著咬的人又不是她。
“好拉,你們慢慢玩,我不玩了。”
誰在玩拉?優利哀嚎。眼睜睜的看著那條惡狗就要撲上她的大腿,血盆大口已然張得老大,隻待一舉攻占獵物。到底是誰家的瘋狗,這樣不管不顧啊。這是最後一秒優利內心的獨白。
然後她嗚咽了一聲,唰的蹲下去,雙手抱頭,縮成一團。好吧,要咬就咬吧,但是千萬不要咬臉。
“小心。”霍然出現的單文銳一手護住優利的腦袋,一手握成鐵拳,朝那隻大狗的下顎猛的打去。單文銳內勁十足,又毫不留情,那隻狗臉一偏,滿口鮮血。那狗被惹怒了,啊嗚了一聲,又張口來咬,單文銳拉起優利,就著那飛撲過來的惡狗腹部狠狠一踹,那條惡狗就彈出幾米開外,倒在地上不能動了。
“你怎麼樣?有沒有事?”他焦急的檢查她的傷勢。
“單文銳……”她張開淚眼,楚楚可憐的望著一臉焦慮的男子,覺得很不真實。他還會關心她,擔心她嗎?他不是巴不得她離他遠遠的,連跟她說話都覺得難過嗎?
“我在,我在這裏。你不要怕。”將她摟在懷裏,他心跳如雷,真正害怕的人其實是他。
“單文銳,那隻蠢狗死了沒有?”她餘驚未消,小手緊緊抓著單文銳胸前的衣服。
“不知道,但是它肯定不敢再來咬你了。”單文銳溫厚低啞的嗓音聽來很舒服,極安撫人心,“你要是想哭,就哭出來,這樣比較不怕。”而聽到她的哭聲,他的心也會好受一點,才會心安啊。雙臂忍不住的圈緊,恨不得將這小小身子揉進自己的胸口,讓他的溫暖與她的彼此互相滲透。
她大眼微瞠。“在你麵前哭那麼大聲,那不是很丟臉?”
她還要保持她美豔動人的完美形象啊。
他愕然,半天才說道:“我不會取笑你的,我保證。”但是很不幸的,已經笑出來了。
“單文銳,我現在很害怕……”所以,能不能不要讓她生氣?
“不過是一隻狗而已。”
“那是條很巨型的大狗,你看它的牙齒比你跟我加起來都要長。”她很努力的為自己辯解。
“可是你不是會降龍十八掌,還有打狗棒法嗎?”
……蒼天啊。
單文銳一把撈起嚇到兩腿發軟的優利,將她穩穩的護在胸前。目光略一掃過訓練室,決定繞道,穿過籃球場前麵的小灌木林,再轉彎走到休息室的出口處,
“你在椅子上休息一下,我去倒杯水給你。”他垂目,隻見懷裏的小學妹微紅著小臉,眼睛晶亮透徹,怔怔的望著自己也不知多久。心頭微漾,他忍住臊意,說了聲,便將她小心的放到皮椅上。
一離開那個溫柔的懷抱,優利立即從白癡狀態回神。想著他剛才當著僖之的麵抱她,不由得火燒俏臉。她的閨譽受損,她的清白被玷汙了,所以他要負責——不行,這個借口太爛了,現在又不是女人大門不邁出三步的年代。
不過現在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幹柴烈火,隻要她使出她千嬌百媚、風騷無敵的魅惑伎倆,將毫無抵抗能力的他推倒……嘿嘿嘿嘿……難道就不能讓生米煮成熟飯嗎?
“在傻笑什麼呢?”醇厚的聲音在耳邊極具誘惑的響起,優利差點因為想象而流下兩滴口水,那模樣像極了剛才追著她咬的四腳畜生。
“我在想你因為酒後亂性的可能性有多大。”
“噗——”一口水毫無預警的就噴出來了。
優利眼角華麗麗的抽搐了兩下,沉著冷靜的提起他的汗衫擦掉臉上的水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