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裏除了鍾煦、呂振風兩個大帥哥,還有一個超級美女。霧氣氤氳的大眼裏透著淡淡的憂鬱,眉不畫而翠,唇不點而紅,體態玲瓏,周身散發著一股韻味,令人忍不住想親近,卻又怕褻瀆了她。雖然也是女性,徐卻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這時呂振風看到了她,慣有的帶些飄浮的邪笑露了出來,“美眉醒了?”
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但有美女在場不好發作,徐不想顯得沒修養,於是隻瞪了他一眼,“是啊。”
“對了,我介紹一下,這位是淺草世欣子。昨天你醉死了,又不好把你一個人丟在飯店裏,想到都是女性嘛,就把你送到她家裏好照顧。”
“那謝謝你了,淺草小姐。”徐不好意思地說,“給你添麻煩了。”
“沒有啊。”世欣子笑起來就更美了,“不過你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喝太多酒不好。昨天你一直說胡話,還嘔吐。”“真是麻煩你了。”徐更覺得內疚了。無意中掃了呂振風一眼,他正笑著,她一瞬間思維像卡了殼——帥哥笑起來就是吸引人啊。
這時另一個帥哥走開了,招呼也不打一個。剛才他自始至終沒講一句話,一副冷峻的表情,完完全全以旁觀者身份站在一邊,像座碉堡。
世欣子問她:“你餓了吧,吃早餐去。我們已經吃過了。”
徐想起了什麼,抬手看看表,已經十點多了,她立刻跳起來,“我上班遲到一個多小時了!”
呂振風無所謂地甩甩頭發,“那幹脆別去了。”
徐想起那個歐巴桑惡狠狠的臉,連連搖頭,“那除非我想死了。我馬上就走,淺草小姐,下次再來感謝你。”
呂振風叫住往外衝的她說:“我開車送你。”
“那好啊,太謝謝你了。”徐感激得想大喊萬歲。
當然,雖然有車,但到底已經遲到了,徐又被賀芙敏暴刮了一頓。
徐坐在電腦前臉都氣綠了,不停地打噴嚏。事情是這樣的:昨天下午吳美麗交給她一疊二十頁的資料,說是賀總管要她複印五十份,第二天就要。
徐不敢怠慢,加班趕印出來整理成冊,一直忙到半夜一點才離開公司。差點累死還不說,而且又感冒了。她今天早上還在罵賀芙敏狠心,但在電梯裏卻聽吳美麗跟別人得意地說,她將一件大麻煩轉嫁給別人,大麻煩就是複印資料五十份,而被轉嫁的人,不用說,當然是徐了。徐在電梯角落聽見後,差點上前把她腦袋塞進電梯裏夾死。
上午的工作結束,職員們大部分去買快餐當午飯。吳美麗正忙,一時放不開手頭工作,瞄準已走到門口的徐叫住她,徐停下來,“有事?”
吳美麗敲著鍵盤,目光已停駐在屏幕上,說:“你去買快餐是吧,幫忙帶一份怎樣?”
“喔。”徐巧笑倩兮地說,“對不起啦,吳美麗小姐,我正好要去拉、屎!”
說完,她看也不看吳美麗一眼,向WC走去。
人若狠我,我必狠人。徐又不是嬌嬌女,受了委屈隻會哭著告狀。她是枝帶刺的仙人掌,不是供人觀賞玩弄的。
下午回到家,她發現甘琪一臉嫌惡的表情,原來有客人,甘琪的第N任男友,趙平。他見到徐後,很友善地笑著——笑得臉上開出一朵麻花,她不禁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甘琪埋怨地說:“你怎麼才回來?”
徐笑笑,“我哪知道情況啊。”後麵的話沒說出來,意思是不然我早回來幫你打發這個討厭的男人了。自從受傷後,甘琪就從沒真正地愛過。兩年了,連徐都還忘不了範勁威,更不用說甘琪了。範勁威是甘琪的大學同學,從大一到大三感情一直很好,誰知最後一年他竟然移情別戀,而且與另一個女人離開了水方,從此消失,甘琪經曆了撕心裂肺的痛後,隻剩下一具空殼,遊戲人間,徐和小環看了心痛,卻勸不動她,隻好任她隨心所欲,偶爾幫忙趕走討厭的男人。
眼前這個趙平,甘琪已提起過很多次想甩掉,但因為一些原因還勉強維持著關係。
徐剛坐下不久,忽然門被“嘩啦”一聲推開了,小環扶著全身是塵土跟青紫的臣磊邊哭邊走進來。
“哎呀,怎麼回事嘛。”趙平跳起來,取代小環把臣磊按在沙發上,“怎麼這樣子了,跟人打架了?”
徐聽他那幾句話就火大,沒好氣地說:“他自己會講的,不用問。”
原來追小環的那小子根本就不死心,今天在校門外攔住他們要決鬥,雖然臣磊打敗了那家夥,但自己也受了傷,累得半死。
趙平很誇張地大叫:“小琪、小環、小你們還站在那裏幹什麼,還不快拿藥來。”
甘琪柳葉眉迅速擰起,但沒說什麼,找藥去了。徐個性與她相似,聽見趙平的聲音就想撲過去撕掉他的嘴。可他還在嘮叨:“你也真是衝動,幹嗎不多想想,現在你這樣子……”
甘琪走過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趙平嘴上貼了一張妙手貼,而他還以為她是貼著好玩,笑了一下,撕下來繼續呱啦。甘琪無法忍受了,提起他衣領拽到門口,指著門外冷冷地說:“請你出去,這裏不歡迎你。”
趙平一時不知所措,“小、小琪,你……”
“滾出去!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
他垂頭喪氣地走了出去。
小環一邊幫臣磊擦藥水,一邊掉淚,她最大的弱點就是愛哭。
徐道:“別哭了,沒有什麼好哭的嘛!”
臣磊接口道:“就是,像徐,堅強一點,反正痛的又不是自己,關你什麼事。”
“要死了你。”徐一拳揮過去。
臣磊大叫:“狠毒的女人,居然還打,雪上加霜了!”
呂振風迷戀的目光追逐著世欣子,不自覺露出微笑。他是真正的花花公子,從來沒有像這樣去愛一個女人,有時候他也嘲弄似的問自己,世欣子到底有什麼魅力?答案沒有,對她的愛卻更深了一層,如果愛有期限,那麼他想他對她可以愛一輩子;現在他也終於明白,為什麼鍾煦可以和沈琳文交往十一年,以前他會感到不可思議,現在卻是報以會心一笑。愛的力量是無以倫比的。
舞會已開始大半天,鍾煦、呂振風、世欣子三人一直坐在角落裏。
鍾煦還是老樣子,發著亙古不變的呆。
呂振風忍不住問:“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啊?空閑的時間幾乎都被這樣度過了。”
鍾煦回過神,看了他一眼。世欣子一動不動地望著鍾煦,也希望得到答案。但是,他隻換了個姿勢,單手支撐住下巴,繼續沉思。
“嗬嗬。”呂振風突然說,“在想文姐吧?這樣的相思苦,哪個受得了。你幹脆回紐約算了,我不會留你,或者,把文姐接到水方來更好。”
鍾煦兩道眉迅速擰起,說:“嗦。”當他遇到感到麻煩或不願回答的問題時,就用這兩個字來搪塞,而其他人縱有萬夫之勇也無法攻開這道城門。
呂振風搖搖頭,向世欣子眨眨眼睛,看了鍾煦一眼,沒有說話,低下頭去。
理查德不朽的名曲《秋日私語》響起,衝擊了世欣子敏銳的聽覺,她望向台上演奏得如癡如醉的琴師,微微有些失神。
呂振風一直看著她,慢慢把手伸向她,“去跳一支舞吧。”
她盯著他的手像是愣住了,過了兩三秒才接受他的邀請。兩人走向舞池的時候鍾煦像沒看見一般,依然凝望著某處,端起麵前酒杯,輕啜了一口。
呂振風輕擁著世欣子,腦袋漸漸發昏,一低頭就要吻上她的唇,她急急地伸手擋住,然後推開他,匆匆忙忙地逃離到鍾煦身邊。一對一對男女從身邊輕舞而過,更顯出呂振風的孤單,他矗立著,望向世欣子的眼中毫不掩飾心中的痛疼。什麼時候,她才會對他多一點在乎?
“徐,賀總管要你到她辦公室去一下。”Maya拚命壓抑住笑出來的衝動說。徐一走,她立刻向其他職員比出“V”形勝利手勢。
徐不知道自己又做錯了什麼事,但猜都猜得出來,賀芙敏叫她一定沒好事。
走進辦公室,賀芙敏用剮得下三層皮的目光瞪著她,沒開口,先把一疊紙扔到她臉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是你做的報表?”
徐莫名其妙地撿起來,看過之後更莫名其妙,這份報表她見都沒見過,根本就不是她做的。回想起剛才Maya詭異的表情她立刻明白了八九分。
不用說,又被訓了一頓才離開。到辦公室門外徐有意停下來,聽到Maya在說:“就讓那傻女人背著黑鍋慢慢在地上爬吧,哈……”
徐怒從中起,大步走過去。
她的忽然出現把大家嚇得半死,Maya更是尷尬至極。徐向她一笑,“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Maya一愣,“什麼意思?”
“好吧,請問你是不是叫徐?”
“你腦筋有問題啊?”
“可是你做的報表為什麼要署上‘徐’兩個字?”
“我不懂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