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裏尋找麵孔和之傑有些相像的人,我扒拉了一圈,忽然在布告欄上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我跑到布告欄前,仔細看了半天,越看越像之傑,不會這麼巧吧,我喊安息:“快來快來,就是他。”
說完我自己覺得有些不對勁,之傑的畫像,怎麼會出現在布告欄上?
他走過來,把布告上的文字讀了出來:“懸賞通緝,紀之傑。”
我差點被口水嗆死,怎麼會這樣?
他望了我一眼,又說了一句讓我差點崩潰的話:“這是皇上的口喻,底下有皇上親自蓋的章。”
我愣了一下,皇上的口喻?我想我明白了。
這麼說,這件事賴我。我曾經讓萬斐澈幫我找之傑,我說他是我弟弟,沒想到,他現在真的在幫我找。
之傑若是被他找到,無非有兩種可能,要麼他會好好對之傑,要麼他會把對我的不好全都加在之傑身上,他在通緝之傑,而不是尋找之傑,這就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
“不能讓皇上先找到他,絕對不能。”我幾乎是顫抖著說出這句話。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算是安慰我:“通緝令還在這兒貼著,就說明皇上沒找到他,咱們得抓緊時間,趕在皇上之前找到他。”
對,抓緊時間,萬斐澈一天沒找到他,我就還有一絲機會。
可是,人海茫茫,我到哪裏去找他?我隻是一個穿越過來的,死過一次的人,沒權沒勢,怎麼能和皇上比。
我有些泄氣:“師父,咱們怎麼能拚過皇上呢。”
他若有所思的低頭思考了一會兒,忽然抬起頭,溫和的衝我笑:“我幫你。”
我眼前一亮,對,他是神醫,救過許多有錢有勢的人,救命之恩,必當湧泉相報,找個人肯定不在話下。
我的希望之帆再次揚起來:“師父,謝謝你。”
他姿態老成的狂笑起來。
這下換我跟著他馬不停蹄的趕路,他說,碰巧這附近有他一個病人,是個土員外,在這一帶可算是說一不二的人物,應該能幫的上忙。
我鬆了一口氣,出門有人好辦事,這是實誠實的真理。
他的記性不錯,饒了一大圈,終於找到了員外家的大門。
土員外終究不是什麼文人雅士,光看他府邸的門頭就知道,花花綠綠的,俗氣的很。
甭管人家怎麼樣,我是來求人辦事的,裏裏外外都得裝襯著點。
門口的小廝本來沒精打采的,看到安息時,忽然睜大了眼,叫到:“安神醫?”
我咂了咂嘴,果然是名人,還沒說話就能有人認出他。
他縹緲的笑著,特別像高深莫測的仙人:“我來給你家員外複查下傷勢。”
複查傷勢?這算不算是借口?
小廝一臉的阿諛奉承:“員外在待客呢,不過要是安神醫您見他,肯定沒問題,我這就領您進去。”
說完,他推開大門,笑嘻嘻的把我和安息往門裏帶,我這回沾了安息的光。
拐了幾個彎,跨過長廊,員外的房間就在最裏麵。
小廝的臉上一直掛著笑,我看著都覺得累。
靠近員外的房間,先聽到的是一個陣笑聲,看來這個土員外年紀不怎麼小。
小廝用食指敲門,畢恭畢敬的說:“老爺,安神醫來了。”
屋子裏的人亢奮起來,差點被口水嗆著,忙說:“安神醫?快快快,快請進來。”
接著,另有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廝從裏麵打開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安息讓我先進去,我扯起嘴角,尷尬的笑了笑,把他推在前麵。
人家員外認識的是神醫安息,我算什麼東西。
屋子裏的光線有些暗淡,空氣裏漂浮著淡淡的茶香,我抽了抽鼻子,居然是薰衣草花茶的香味。
過了會兒,適應了光線,我才看清楚屋子裏的布局,還有屋子裏的人。
最前麵坐著的,應該就是安息說的土員外,他渾身上下都透著奢華的氣息,不過品味不怎麼樣,隻能大拇指上的扳指很值錢。
看到我的時候,他的雙目忽然忽閃起來,一看就是老色鬼。
後麵坐著的,應該是他的客人,我睜大眼才看清他的樣貌,看清楚之後,我和他都愣住了。
我一直都說,該忘的都得忘,有些事沒必要記得,時光的存在,就是為了讓我們去學會遺忘,去學會成長。
這些話我都會說,可是,要讓我去理解,卻有些困難。
好吧,老天又開始玩兒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