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下時間,午休還剩下四十分鍾,來回打的應該差不多,但是現在是下班高峰期,時間還是有點緊。

“怎麼了?”蘇木見她遲遲沒上車,探出頭問。

“我想回韓何辦點事情,遲點回公司。”她說。

“下午有總監會議呢。”這與晨會不同,總經辦的人都要參加,包括韓七葉。

她為難地看著短信,心想下次是否可以讓溫雅的指紋也加到保險箱上去。

蕭然本在前座,打開門入了後座,淡淡地道:“你坐前麵吧,剛吃了飯我也想睡一下再去公司。”轉頭對蘇木說:“你就開車送她去韓何,當兜風好了。”

蘇木訝然,也馬上說:“快上車,快上車。”

韓七葉也不廢話道謝,關上車門就對著他的導航儀說:“解放南路。”

“知道。”蘇木掉轉了車頭,悠然駛去。

她來回時間也花不了多久,加上隻是上樓按個指紋,很快就又回了BG公司,正好趕上了會議的前一刻。

給予了三人充分的入會議室時間。

次日,各大財經板塊上都不約而同地刊登了韓七葉和蕭然偌大的照片,從東方假日酒店到韓何集團,標題下得也很猛——“自古紅顏多禍水”,內容說的是蕭總最近看上的新女友居然麻煩多多,不僅身負巨債還有惹不清的官司,她的出現是否會拖垮BG的整體營運而蕭然是否願意助女友一臂之力呢?

照片上看不出兩人的親密程度,但是從酒店到公司門口的照片,用的都是他的私車,更能昭顯她是他新一任女友的事實。

韓七葉第一個拿到報紙,隻是習慣性地整理出蕭然要看的板塊分類放到他的桌前,卻也忍不住嘀咕,那些狗仔隊都是瞎了眼的嗎,沒看到那麼大一個蘇木站在旁邊,難道他是路人甲?

“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她給他端來一杯熱的拿鐵,在盤子裏放了一個小奶罐和兩包砂糖。

希望他不要誤會這是她故意讓狗仔隊跟拍的。

“韓何現在情況怎樣?”他不回話,反而問起了她父親公司的事情,低頭啜飲著拿鐵,唇邊的笑意淡淡的。

果然是個孺子可教的人才,說一次便會執行到底。

看他喝拿鐵喝得那般自然,便知道上次他說自己喜歡拿鐵勝過藍山的事情是真的,她也隻是賭一把,猜他到底在挑唆還是柳小姐隱瞞了一部分事實。

最後……她賭贏了。

“昨晚莫名其妙接到兩個單子,今早溫雅打來電話說有銀行方麵願意出麵來擔保,我還以為是父親的朋友終於被說動了,原來是別人誤會了。”她笑意甚淺,一絲絲裏帶著淺淺的嘲諷。

他的眼神還是深邃不可見底,“我知道是誰那麼大膽敢把這些照片貼出來,若背後沒有人授權,也不可能在各大板塊上看到這些新聞,你說呢?”

她的心沒來由地一跳。手心緊張地微微握緊了拳頭,他知道?

皮椅轉了轉,他背過身去,眺望窗外的景色。入秋之後,陽光照射在建築物上的感覺就像是施恩給予了大地,帶來複蘇的景象錯覺背後是蕭條與低迷,“韓助理,你有個好朋友。”

他說的這句話裏,把“好”字給加重緩慢說了出來,當真是覺得好的。

她也知道,看到報紙下的標題與取景的角度她雖然沒有十足的把握,卻也有八分可以猜到那是花烈影手下的作為。

果然是混娛樂界的,做這些事情即使對方是商業界的老大,花烈影也照樣可以把照片刊登出來。

到底是該感謝好友的一番心意還是怪她多管閑事?

“我很抱歉,蕭總。”她的口音輕淡,判斷不出眼前的男子到底是無謂還是惱火,隻希望不會因此弄巧成拙。

過了許久,久到她以為他要選擇沉默到底,轉身離去的時候,他發話了,低沉的嗓音似還帶著笑意,他轉過皮椅正麵朝著她,她清楚地看見了他唇角勾起的弧度,“雖然不是我授權的,但是好歹我也幫到了你,準備怎麼感謝我呢,韓助理?”

她微微一哂,沒有想過這樣的問題,直覺地答:“晚上幫你約奇嘉小姐吃飯。”那是他眾多女友之一,脾氣火爆,為人冷感,是模特界的大姐大,但也因為年少地位高,而不把一些人看在眼裏,對蕭然雖然有愛,卻也是不冷不熱的。

聽蘇木說,兩人近月來已經少有聯係,對方在出任冬裝T台的模特,忙得像隻陀螺到處飛,根本就沒有時間。

他的眼底閃過一抹光,仿佛帶著冬日裏火柴燃起的焦味,隻輕輕一劃就消失了,“奇嘉?”這個名字久到有些陌生了。

唇邊的淡笑還在,但他的心思已不在她身上了。

韓七葉離開了辦公室,便開始找奇嘉的聯係方式。

奇嘉,韓籍模特,身高一米七五,個子高挑,臉色偏冷。因為本身就是養尊處優的大小姐所以性子裏揉入了嬌蠻與任性,對於事物的表達也隨個性而為之,但在模特界發展憑的是自己的實力,最愛吃港式禮記甜湯和紫色薰衣草。

韓七葉在電腦裏輸入花店的名字,還是原來的那一家,上次為邵家千金訂購後才知道因為長期在那家花店訂購所以有八折的優惠,但是花店還是會給予百分百全額的收據,以便經手人報銷。她查過記錄,柳小姐當初報的也都是全額,剩餘百分之二的優惠應該是直接進入了她自己的口袋,韓七葉沒打算效仿當然也不會揭穿,人都已經走了,那些都成了往事,至於自己……錢財雖然沒有BG多,但自小儲蓄起來的資產還是不少的,若不是父親不同意,她本還想用自己的那筆錢來挽救公司。

“你好,這裏是BG總經辦,訂一份紫色薰衣草送到鬆台廣場,直接交給T台走秀的奇嘉小姐,卡片上就寫‘思念你最深的寶貝’,其餘的就不用了。”不同的人對待的方式要不一樣,既然他們已是交往中的男女,自然有最親昵的稱呼,寶貝比較通用應該誰都可以接受,總不能她跑到辦公室去問蕭然,請問你一般叫你女友什麼吧。

掛了電話,又聯係港式禮記,店鋪開在鬧市,門麵不大卻營業到淩晨人都還爆滿,她直接撥通了財務收賬的電話,告知要一份芒果西米撈加紅棗甜湯送到相同的地點。對方客客氣氣地跟她說話,又馬上記下來說很快送到。

她沒有別的要求,隻說這些訂購的東西都要在中午十二點前送到對方手上。

“韓助理,看不出來你外表柔柔弱弱的,辦起事情來倒是幹脆得很啊。”風風火火,快速簡練,尤其是港式禮記居然買賬而且還是那般的客氣有禮。

辦公室就他們兩個人,電話另外一頭的聲音聽得特別明顯,她也沒有要隱瞞的意思,“五年前我去那邊吃東西,結賬的時候正好聽到收賬的員工抱怨裝修太差,我便出資翻修了那裏,後來也不知怎的就占了其中百分之三的股份,成了個小股東。”

所以老板的命令,誰敢不聽?

蘇木瞠目結舌,五年前她還隻是一個學生而已吧?居然這般有經濟投資眼光。

“如果你也是老板的女友之一,想必會是最能幫到他,最的那一位。”他衷心讚美,“比起明星模特,你的氣質與著裝一點都不輸與人。”

她嗤笑了幾聲,臉皮拉了拉又彈回原位,朝他扮個鬼臉,打開晨會的紀要翻看具體講了些什麼,“我沒那個好命,也做不來第二個柳小姐,爭奇鬥豔的興致也是缺缺。那些八卦新聞你當娛樂看看就好,別放在心上。”

言下之意就是撇清報章雜誌裏欲蓋彌彰的報道,那些全是不可信的。

他們的討論落入第三個閑適起身想要去添咖啡的男子眼裏,他隻是慵懶地倚靠在屏風邊上,靜靜地聽著他們調侃自己以及周邊的八卦。

他以為她對自己這麼上心是別有目的,難道真的隻是商業慣性想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