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過身來，整張臉青春而洋溢，隻是眉梢的金粉讓她看起來增添了一絲嫵媚與妖嬈，“當然。都是達利的愛好者便是同類。”她優雅地伸出手，“你好，我是韓七葉。”
他略微挑眉，“姓韓？”又隨即笑了，伸出手與她相握，“在下蕭仁，這是我的名片。”
她雙手接過，“BG公司市場中心營運總監……你是……嗬嗬，原來你是我上級啊。”
BG公司，總經辦。
蕭然加班到六點多才把蘇木整理出來的計劃書過了一遍，“寫得不錯。”
“應該的。”蘇木的嘴角翹了起來。
“一起先去吃飯吧，晚上八點我還要去見個客戶。”他站起身，拿了掛著的外套，“順便叫上韓助理。”
“她下班了，說今天不加班要去看達利的。”
“達利？”蕭然的眼眸一閃，“她那個性格的人，喜歡達利？”
蘇木聳聳肩，他知道的時候也愣了一下。
不過誰人沒有喜好，這樣的韓助理也很正常，畢竟再冷感的人也有特別的愛好嘛。
藝術長廊。
“沒想到我們BG進了個這麼漂亮又有才情的小姐，我都沒發現啊，失禮失禮了。韓小姐喜歡達利什麼？”蕭仁連連笑著擺手，兩人已經又坐回了休息區的沙發上。
韓七葉隱隱含笑，眉目裏談起達利流露的是一種仰慕般的神情，“我最喜歡的是他在遇見妻子卡拉後，因為愛情帶給他的靈感，源源不絕地爆發出來，成就了後來那麼多優秀的作品。”
蕭仁的嘴角微動，直愣愣地望入她的眼眸，“的確，她是靈感的源泉。”
她眯起眼睛，身後的鋼琴又開始自動彈奏。她把身子陷入沙發裏，柔軟地緊貼著自己，仿佛處在雲端般，“蕭總監你呢，又喜歡他什麼？”
“千奇百怪，無處不是驚喜。他能帶給人類的思考已經超乎了常人理解的範圍，若不是那一塊快融化的鍾表，想來我也不會注意到他的存在。”他低頭一歎，右手輕輕敲打自己的大腿膝蓋，仿佛在跟著鋼琴的旋律一起彈唱，“韓小姐也是高雅之人呀。”
“嗬嗬，蕭總監說笑了。”她輕掩嘴笑，侍者送來兩杯紅茶，或許也就知道他才可以如此命令這裏的服務人員吧。
“我喝紅茶是習慣了，就是不知道韓小姐是否喜歡？”他拈著杯耳，湊在嘴邊輕嗬了口氣。
“習慣就好。”她不太愛喝這種淡而無味的東西。
他的眸子一亮，“韓小姐不喜歡？”
“嗬嗬，老實說我比較喜歡伏特加……”話音未落，她湊在嘴邊的杯子不知為何跌落下來，濺到了蕭仁的西裝褲上。
“呃，太抱歉了，對不起，對不起……”她彎下腰去擦拭。
他連忙阻止，在看到她低頭的胸前春光後，不知不覺地屏住了呼吸，“韓小姐，我在三樓有開了個房間，如果可以的話，陪我上去換……”
“韓助理。”一個不冷不淡的聲音適時插進來，她彎著腰先看到的是一雙黑色的男士皮鞋。
蕭仁意外地看到來人，“阿然，你怎麼來了？”他這個侄子不是向來對藝術不感興趣嗎？
韓七葉暗啐了一口，抽動嘴角，在仰起頭的同時也綻放出了一朵花般的笑容來，“蕭總，真巧。你也來看達利的作品？”
蕭然冷淡地瞥她一眼，隨即又對二伯道：“您老還是這麼熱衷藝術啊。”
他的語氣冰冷卻有禮，怎麼看都覺得斯文溫和，但又不夾雜感情。
蕭仁也習慣了他這樣，隻是擺擺手，“韓小姐是你新請來的助理？”
“嗯。”蕭然看一眼已經站起來的韓七葉，不動聲色地把她拉到身邊，“正要帶她去見客戶，她說喜歡看達利作品就讓她先來了。”
“那剛才她還說……”好巧，不是應該用在意外見麵裏嗎？
蕭然微微沉了沉臉色，“她就是這樣愛作怪，或許心裏還在惱我來這麼早呢。”說著，他朝她看去。
她無瑕淡施胭脂的臉看起來那般地剔透與完美，連那個弧度的笑容都是這樣的……假！他單手插在褲袋裏的手指隱隱地發抖，臉上還是客氣的笑容，抬起手腕看了看，“二伯，時間差不多了，那我們先走了。”
“……好。”蕭仁直接看著韓七葉，見她一聲不吭便也不好再說什麼，“很高興認識你，韓小姐，希望以後在公司可以多看到你的身影。”他的話裏意有所指，她也是微笑麵對。
等兩人出了藝術長廊，旁邊默默無聲的秘書才附耳問：“蕭總監，樓上的房間要退了嗎？”
“退什麼，少了一個韓七葉，多的是女的給老子。去，把剛才門口歐巴桑的女兒叫過來。”蕭仁的眼眸漸漸轉為犀利，對著韓七葉是勢在必得的決心。
車上沒有開冷氣，可是韓七葉卻覺得這氣壓冷得讓人發毛。
司機在前麵開車，她和蕭然坐在後座。他開著筆記本，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擊著，身邊放了很多的文件。
下班之前，他有說今晚要帶自己去見客戶嗎？
“我不知道你還喜歡高雅藝術。”他合上筆記本朝她看來。
他還是一身的黑色西裝，頭發一絲不苟，領帶就那麼嚴謹地係在襯衫上，怎麼看怎麼個風度翩翩。
她拉了拉衣角，淡笑，“那我該喜歡什麼？”
他看著她，看得深沉而透徹，那眼裏的星光像是在開辟隧道的光芒，隻想要一探究竟，“至少不該是沾惹花心大少的那種女子。”
“哦？”她眉眼微提。
“商界都知道蕭仁的拈花惹草是出了名的，凡是他看上的女子不是搶掠也是循循善誘，你想做第幾個？”他的語氣沒變，支撐在後腦勺的手輕輕抵在那邊，更見瀟灑，多了些不羈。
她微微笑，瞥開臉去，“沒有人這樣評價自家二伯的吧。”
“我隻是提醒你不要妄想用這種方式來解決你家公司的問題。”他的音色裏依舊透露著清冷。
她忽地靠近，與他四目相交，“這不失為一個好方法，隻要BG給我們韓何一些小單，我們或許就可以安然渡過難關。還是蕭總，也對我有意思？”
她的身上有一些濃鬱的香味，他微地皺起眉頭，推開她，“飯店到了。”
力道不重，她因為沒留心而朝後跌了一下，仍舊倚靠在椅子上，“嗬嗬，下車吧。”
出了車門，兩人都恢複了職場一貫的冷淡與溫和。
多麼矛盾的綜合體，又是多麼和諧。
客戶是荷蘭人，操著一口流利的荷蘭話，旁邊帶了個翻譯一起，見到他們同時進來，也客氣地起身打招呼。
這次談的項目是關於一起聯合開發新款的計劃討論，也是製作銷售樣的會議。
“達尼先生的意思是你們的預算太高了，這些麵料和裏布都是我們提供，你們隻負責純加工而已，收取的整燙費用也很高啊。”翻譯轉述達尼的意思。
蕭然沉吟一會，才道：“但是我們公司的加工費都是全球統一收費標準，每一道工序的價格都可以在我們附錄的價格單裏找到，如果要低廉的價格也可以，省去花邊與三角絲帶繁瑣的過程，邊線不要裁兩條線，口袋開鏈也減少，這樣整體的價格也會下降。”
“嘰裏呱啦，嘰裏呱啦……”翻譯開始和達尼兩人談論。
蕭然悠閑地坐在一旁等待，韓七葉說去樓上的精品店一會怎麼到現在還未出現。
“蕭總，很抱歉，達尼先生說不接受。另外有一家公司也跟你們同樣的做工可是對方隻收百分之八十的加工費。”
“哪家公司？”原來還有別的公司在和達尼洽談嗎？
“是萬和，他們願意出你價格的百分之八十。蕭總，您看……”翻譯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背後有道冷冷的聲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