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三章 軒然之秘(3 / 3)

古天則看了看文軒然,對陸縣令說:“本王出來散散步,聽到爭吵聲,這才進來瞧瞧。發生什麼事了?”

“回王爺,沒,沒什麼事。卑職該死,打擾王爺散心!”陸縣令開始不停的冒冷汗,卻又不敢貿貿然擦汗,於是,汗水從他額頭一路下滑,竟然彙聚成流。

文軒然悄悄側目看了看他,心裏好奇這陸縣令為何這麼怕這個越王爺。便又微微抬頭,想要看看這個王爺是否長著三頭六臂。卻恰巧碰上古天則詢問的目光。“你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文軒然回答道:“小人想回家陪家母過生辰,可小人是本館驛丞,脫不開身,正在跟陸大人商議。不料,碰巧讓王爺撞見。”

“就為這事?”古天則似笑非笑,不置可否。“你們都起來吧。沒必要老是跪著。”

二人這才站起身,靜靜的立在原地,卻都不敢再說,等候古天則的回應。

過了半響,古天則輕啟薄唇,緩緩道:“陸縣令,你就準他的假吧,本王沒什麼需要伺候的,即使有事也還有徐總管在。”

陸縣令還沒回話,文軒然已經歡呼起來,“謝謝王爺!謝謝王爺!謝謝王爺!”說著,拔腿便往外跑,恨不得插翅飛回家。可剛跑出幾步,她猛然回神回身,卻看到古天則正對著她笑,雖然他隻是輕揚嘴角,但她毫不懷疑那就是笑,發自內心的真誠的笑。看著他生澀的笑容,她突然覺得他似乎從未笑過。

他伸手做了個讓她離開的動作。嘴角的笑意轉瞬消失無蹤。留下的是眼中的羨慕與神情間的落寞。

文軒然衝著他感激的笑笑,轉身奔入夜色之中。可她的人生在她轉瞬的那片刻中已經有了微妙的變化。

——在那一刻,她告訴自已,她一定要讓這個可憐的王爺開心起來,讓他懂得什麼是真正的快樂。

文軒然知道,要想見到古天則,與他麵對麵平等的交談,唯一的途徑便是力爭上遊,入朝為官。於是,她不惜放下尊嚴,討好獻媚,逢迎拍馬,不斷的為自己製造機會結識高官。四年間,她的才學與好人緣為她贏得了朝廷高官的青睞。在這些人的暗中幫助下,她順利參加殿試,一舉奪魁。以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狀元之姿,入朝為官,官拜五品禦史中丞。

適年,文軒然年方二十有二,生的俊秀儒雅,一派瀟灑風流,又深得朝中眾位大臣好品,不可謂不風流。此時,當朝公主古西靈正直及笄,正是少女懷春之季,對於一時間被傳得沸沸揚揚,仿若神人的文軒然,暗生情愫。在一次偷偷躲在大殿旁柱後,匆匆看過文軒然那秀美英俊的容貌後便芳心暗許。此後,她不斷的找借口與之親近。終於在兩個月後,向皇上提議招文軒然為駙馬。

此事已有聖旨傳下,可說是勢在必行。文軒然迫不得已,以身為女兒身的實情相告,得到公主的大度諒解,並承諾為其保守秘密。之後,文軒然拒婚,皇上大怒,公主出麵求情,化解一切。此事成為文軒然仕途的一大阻撓,卻成為她個人傳奇的精彩篇章。

此後,出人意料的,公主非但沒有為難文軒然,反而與之交好,處處維護,這更增添了文軒然的傳奇色彩。兩年後,皇上駕崩,傳位與公主古西靈,而太子古天淩則賜封古王爺,無官無品。賜封越王爺太保,官拜大司馬,但同時去除其國姓,改姓樂。與此同時,破格賜封正三品吏部侍郎文軒然太傅之名。

先皇遺旨如此,眾人雖有不解,卻無人敢質疑。隻是,從此之後,文軒然便成了越王爺的眼中釘、肉中刺,每每相遇,必定冷眼視之。

事情似乎全都走了樣,變了調,完全脫離了她的掌控。……

“……看我……黃鸝便仙鶴!黃鸝,黃鸝變仙鶴!……”幾不可聞的微弱聲音斷斷續續從文軒然口中飄出來。

紫人聞聲奔到床前,輕聲喚道:“大人!大人!大人,你醒醒!醒醒!”他麵色焦慮,神情緊張,一瞬不瞬的盯著床上之人。

文軒然悠悠轉醒,緩慢而艱難的睜開雙眸,半響,又無力的閉上。

“大人,你醒了?”紫人驚喜的叫道,“你真的醒了!紫人一直在等你醒過來。府中上上下下都相信,大人吉人自有天相,定會醒過來的。紫人現在就去告訴大家,大人真的醒了。……”

文軒然懊惱的皺起眉頭,無奈的半睜開眼睛,虛弱的說:“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聒噪?你就不能讓我多睡會兒嗎?”

紫人激動的道:“大人,你真的醒了!”

“水!”文軒然無力再多說一個字,弱弱的看了眼桌上的茶。

紫人兩步跨到桌旁,倒了杯水,又跨回來,輕輕扶起她,“大人,喝水。”他把茶水吹涼,放到她嘴邊。

文軒然喝完水,這才稍微有了點精神。

“我睡了多久?”她問道。

“大人睡了整整三天!”紫人回答,“大人出事那晚,皇上就連夜來看大人,這三天前前後後又來了三次!紫人看得出來,皇上對大人是真心誠意的!”

紫人一直覺得皇上和他家大人過從甚密對他家大人不利,打從心底裏反對他們的來往。可現在,他對此有所改觀了。因為這三天,他看到了古西靈的真情實意。

“紫人,你……”文軒然無奈的搖搖頭,歎了口氣改口問道,“我昏睡這三日,朝中沒發生什麼事情吧?”

紫人稍稍遲疑一下,如實道:“大人遇刺一事,所有證據都一致指向越王爺。所以,皇上第二日早朝,便下旨暫時罷免他的一切職務,讓他瀆職在家。直到查清事情真相為止。”

文軒然微蹙黛眉,道:“我能肯定那天的事不是越王爺所為。我記得,那天是黑衣跟我到越王府的。他應該也很清楚,那批刺客絕不會是越王爺指使的才對啊。怎麼還會讓越王爺受屈?”

紫人聳聳肩,道:“紫人不是很清楚這中間發生的事。從大人受傷回府,到療傷上藥,更換衣物,再到接見皇上,一直是黑衣一個人打理的,其他人要插手,都被他回絕了。直到第二日他才換我來照顧大人,他還千叮萬囑說換藥之事由他接手,因為隻有他才知道該怎樣處理。”

文軒然心中訝異,眉頭皺得更緊,憂慮之色毫不掩飾的表露在臉上。那張蒼白的俊臉,顯得愈加慘淡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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