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九章 恨之緣由(2 / 3)

劉公公領命上前,大聲喊道:“皇上駕到!”

素行簡樸的軒然府向來人丁單薄,連個守門侍衛也不曾有過。如今主人入獄,府邸就更是冷清蕭索了。聽到劉公公的通報聲,良久,才有人來開門。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開門的家丁惶恐的跪地磕頭。

“大膽奴才,皇上駕到,竟然這麼久才來開門?你的腦袋不想要啦?”劉公公板著臉怒斥道。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家丁麵色慘白的不住磕頭求饒。

古西靈招手示意劉公公退下,這才問道:“你家紫人總管不在府中嗎?為何不來接駕?”

家丁不停的偷偷拭汗,哆嗦道:“回,回皇上的話,紫人總管離,離開了。”

“離開!?”古西靈蹙眉,心中怒火叢生,“這是怎麼回事?紫人不是對你家大人向來忠心耿耿的嗎?怎會一見主子落罪就自個兒跑了?”

“皇上您誤會我家紫人總管了!”家丁連忙分辨道,“大人剛入獄那日,總管就去天牢探望大人。回來以後,總管就照大人的意思將府中上上下下總共十三人都遣散了。奴才們都知道,大人是為我們好,不想連累我們。奴才們本來都不願離開,可是大人帶話說,如果不聽她的話離開,就是不把她當做主子,不把她看在眼裏。眾人為了不辜負大人的好意,都拿了總管分發的遣散銀,各自離去。第二天,紫人總管也帶著軒柔小姐走了。”

“連紫人都走了!”西靈鼻子泛酸,淚水跟著盈滿眼眶。“那你為何沒走?”

“奴才當晚也離開了軒然府,可是第二天又一個人悄悄回來躲在一旁,待總管跟軒柔小姐離開後,才回到府中。”家丁哽咽道,“我家大人待我恩重如山,沒有大人就沒有奴才這條賤命,就是死,奴才也不會離開軒然府。奴才要守在府中,打理好府中的一草一木,等著大人回來。”

“你起來吧。”西靈眼含感動的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你下去忙你的吧,朕想在府中走走。”

“是。”家丁一瘸一跛的走開。

“皇上,……”

劉公公剛開口,便被截斷了話頭。“你們也都退下吧,朕想一個人靜靜,沒朕的召喚,誰也不許過來打攪朕。”

古西靈一個人走進軒然府,穿過小小的軒然謝庭院,走進起居室軒然居。一路上,花草樹木都一如往昔,可惜卻少了幾分生氣。以往,偶有下人在院中穿梭,可現在連個人影都沒有。以往,花開花謝總引來蝴蝶飛鳥,或翩飛增色,或啼叫添樂,可現在花還是那花,樹還是那樹,可蝴蝶飛鳥卻不見了影蹤。還有那四季不息的榭下溪水,也將往日的歡唱化作了今夕的悲鳴。

這就是所謂的物是人非麼?

她推開軒然居的木門,那張軟塌還在它原來的地方,可塌上已無主人。她閉上眼,回憶著過往的一幕幕。心中的痛愈演愈烈。

“皇上。”一個天外飛音突然傳來。

“軒然!”古西靈豁然回頭,卻看到了那個讓她痛恨萬分的劊子手,樂天則。

她幾近瘋狂的撲上去,不停地拍打著他,“你這個殺人凶手!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她哭喊著,“你為什麼要害軒然?她哪裏對不起你了?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她?你不喜歡她,不接受她對你的心意,你可以拒絕,可以不予理會,可你為什麼非要殺了她才甘心?”

樂天則一動不動的任她發泄,直到她打累了,頹然跌坐在木椅上,這才開口分辨道:“我沒有害她。這一切不是我指使趙文弦做的。你應該知道我的為人,我素來說一不二,是我做的我決不會否認。”

“可是,我隻將軒然是女人這件事告訴了你。不是你告訴他的,他又怎會知道?”古西靈憤憤道。

樂天則眉頭微蹙,知道這件事的還有一個人——明月樓的望月。

“而且,趙文弦跟軒然有仇嗎?他為何要這麼做?這麼做對他有什麼好處?”

“……”樂天則仍是無言以對。因為至今,他也尚未明白這一點。

見狀,古西靈愈加認定是樂天則所為,“怎麼?你還想說這是趙文弦自己的主意?嗬,”她輕諷道,“我認識的趙文弦,是個溫和善良,正直磊落的男子漢。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不是他會做的!”

樂天則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突然問道:“你很了解他?”

“當然。”古西靈毫不猶豫地回答,“先皇在世時,一直不準我出宮亂跑,可有個地方是例外。那就是趙家。趙家是一直是皇族最為依傍的家族,而且趙家有著自己的學堂教館,是個育人育才的好去處。先皇認為,近朱者赤,故從不阻攔甚至大力讚同我到趙家。所以,我小時候常常跑趙家去玩。趙家有很多和我同齡,或者比我略小略大的孩子。而趙文弦一直是我最喜歡的大哥哥。那時候我老是黏在他身邊,看他讀書寫字,吟詩作對,習武練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