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九章 心,越來越沉(2 / 3)

那個女人看起來很厲害,芷娘絕對不是她的對手。可是,他沒辦法拉開她——可惡——現在說什麼他都不能放開受傷的月涯。

“快讓她住手!”急切看向懷裏虛弱的人。

“她幫不了你。”見他向月涯求助,女人轉過身看他,麵無表情的臉一看就知道不好應付,冷冷地開口,“待會兒我不收拾她她就該偷笑了!居然讓外人打傷,沒用!”

聞言,月涯一臉的不服氣,卻氣喘籲籲地說不出話來,隻能無力地瞪人。

“怎麼,你還想反駁?”

“該死的……”硬是擠出罵人的話,為自己此刻的虛弱,也氣自己那麼快就被影找到了。

“小子。”看她的臉色真的很不對勁,月影心裏一動,一眨眼的工夫便從十步開外的地方晃到膺戰跟前,冷聲命令道:“放開她。”

膺戰也毫不妥協,英挺的五官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一片死硬,看起來就像隨時快要爆炸了,“她現在需要的是大夫。”

“閉嘴,放開……”

就在月涯說話的當口,他眼前一晃,隻感覺到手上一輕,月涯已經被月影扶走。

見她痛到嘴唇發白,月影忍不住心疼。她從小帶到大的孩子何時會被傷成這樣?向來隻有她欺負別人的分!

“你個笨蛋,被打了居然沒有打回去,我是這麼教你的嗎?”

“我也想,”久違的懷抱,讓她悄悄鬆了口氣——“可是,你已經先一步幫我打回去了,不是嗎?”

眼眯起,月影警告性地瞪住月涯,隨即默默地扶住她轉身走開。

膺戰扶起昏厥過去的易芷娘,立即追了上去。不料,在距離三步遠的時候,月涯突然轉過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對著他的胸口擊出一掌,硬是將他逼退好幾步,胸口一陣悶痛傳來。

“不準你跟著我!”

惱恨的表情讓他全身僵硬,氣氛一度陷入冰點。

“做得好,丫頭。”月影讚賞道,這樣才不吃虧。

就算月涯不打這一掌,待她扶她回去之後,這筆賬還是要回來算清楚的。

最後看了他一眼,月涯不再說話,直接把臉轉開。

“走吧。”

“什麼?你說芷娘先動手打了月公子?”易雲看著自己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女兒,一時間很難接受這個消息。

剛才突然有丫鬟跑來告訴他,膺戰扶著被打傷了的芷娘回來,他急忙趕來的結果是看到女兒一張臉傷重到變形,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樣子,氣怒之下一問,居然是她自己先動的手?!

幸虧大夫說隻是看起來嚴重,不至於毀容,隻是要完全恢複沒有一年半載是不行的了。

怎麼會這樣呢?他的女兒並不是野蠻的性子啊……

事情實在太嚴重了,就連易風也沒辦法袖手旁觀地趕來看望,他一臉凝重地看著膺戰,“怎麼會這樣?誰打的?”

是月涯嗎?可是月涯不會無緣無故惡毒地把人打成這樣——難道說,月涯自己也受傷了?這樣的猜測讓易風也忍不住著急了,“月涯在哪?”

易雲、易風兩人的反應各異,膺戰臉上則是一片冷然。

他也想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那個女人給她治傷了嗎?煩躁地握緊拳頭,他硬是將衝去看她的念頭壓下。

“不是,並不是月涯打她的。”頓了頓,道:“應該是一個叫影的女人。”

影?易風懷疑地攢眉,“你是說,月影?”

他沉默地點點頭。

“也不對,月影不會隨便動手。”除非……心頭一驚,他急問:“月涯傷得很嚴重嗎?”

雖然對自己大哥直呼那個年輕人的名字感到很奇怪,但易雲沒有詢問什麼,隻定定地看著膺戰。後者的臉色越發的凝重,“她的左臂應該是脫臼了,肩骨應該還有裂傷。”

該死的她!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被打中的胸口現在還在悶燒似的痛,那種情況下,可想而知她有多氣他。可是,該死的,她不知道運功隻會加重她自己的傷勢嗎?

脫臼?裂傷?

聞言,同樣愛女心切的易風一句話也沒說,像一陣暴風似的刮出房間,直往月涯所住的客房而去。

而聽聞易芷娘不但先動手,而且下手如此不留情的易雲臉色同樣也難看到了極點。同時也漸漸冷靜下來,開始思考著事情的始末?

更奇怪的是,為什麼大哥一聽到月涯受傷會那麼著急?

“對不起,義父。”

膺戰看著床上一動不動的易芷娘,濃黑的眉鎖得死緊。如果他早一點注意到芷娘對他的感情居然那麼深,及早做出處理的話,或許,事情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看著他痛苦兼神色難堪的樣子,易雲腦子裏閃過一道靈光,突然理出一點頭緒了——“她是因為你?”

“都是我的錯。”

膺戰的回答證實了他的猜測。這就真的理不清了——芷娘為了他才打月涯?!他狐疑地皺眉,“戰兒,你喜歡月公子?”

難道他這個義子有龍陽癖?

“不是的,義父,月涯——其實是大莊主的女兒。”

大哥的女兒?!想起月涯那張熟悉的臉,易雲終於想明白了,“是大哥和月傾城的女兒?”

“是。”

難怪,這麼一來就全說得通了……哎,這算什麼呢?從上一輩就牽扯不清的緣分,還扯上了這一輩了……

芷娘這傻丫頭,沒想到居然為了膺戰會做到這種地步。雖然他本來也樂見這樁姻緣,但膺戰好像沒這個意思啊,這丫頭怎麼可以硬來呢?

而且還先動手傷人?!

易雲搖搖頭,正色地盯著膺戰,道:“所以說,這件事從頭到尾是芷娘引起的,因為她激動到一時失去理智了?”

他的問題沒得到回應。膺戰甚至別開眼,不想回答這樣的問題。

現在他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奔到月涯身邊,唯一想知道的就是她的傷到底怎麼樣了?

久久,易雲也陷入沉默。

然後,“我知道了。”他歎息道。

既然已經知道了是自己的女兒不對他還能說什麼?更何況動手的人甚至不是月涯,是那個月影——當年隨月傾城一起出現的時候他也見過。以她對主子的保護,芷娘算是撿回一條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