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五章 口是心非(3 / 3)

“沒有,我沒有在看你。”被她一說,桑綠倍感失禮地矢口否認,忽然一指窗外:“我在看雪,您瞧,下雪了!”

天空中果然飄起了雪花,在這個預測會是個大晴天的早晨,毫無預兆地落了滿地。

葉飛翩皺起了眉頭。

“我去軍營。”撐了油紙傘,她如一道風般飄往營帳。

……

風子楚是沒有準備見葉飛翩的,他也沒有想到她會主動來見他,所以,當她掀起營帳門簾進來的時候,他先是欣喜,但那欣喜隻是一瞬間便隱沒在唇邊。

“你,你怎麼來了?”聲音出口竟是低沉而喑啞。

“我身負軍師之職,自當盡我之責。”葉飛翩收了傘,找了張椅子坐下,一路行來,撲麵的寒風凍得她有些麻痹。

“飛翩……”

“風將軍!”葉飛翩忽然喝斷他的話語,“我們之間,隻談公事。好嗎?”

這是她想了三天之後,才想出來的兩人今後的相處之道。其實他們之間真的什麼事也沒有,那些天她心煩意亂,以至於忘記了自己身上還有一顆守宮砂。但些微的怨恨還是少不了,雖然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也算毀了她的閨譽,若換成一般女子,早就抹脖子上吊了。

葉飛翩的麵容平靜,聲音清亮而冷凝讓風子楚覺得這人雖在眼前,卻是那樣遙遠,仿佛隔著萬水千山永遠摸不到邊。

她一定是恨死自己了!

風子楚泛上一絲苦笑,道:“好!”

靜立了半晌,風子楚道:“我要去巡視,你……我叫人來給你升火盆。”想必她的心中一定是不願看見自己的吧。

葉飛翩縮在椅子裏,用厚厚的狐皮披風緊緊地裹住身子,她沒有想到,軍營裏竟會是這樣冷,凍得她牙齒打顫,已經不想說話,隻好點了點頭以示同意。

風子楚看了看她,忽然搖頭一笑,走過去把原本披在自己身上的狐裘蓋在她身上,自己一身鎧甲就要出營。

“風子楚!”她還是忍不住地叫了他的名字,葉飛翩揪著那件狐裘,眼睛裏充滿疑惑,“你不冷嗎?”

“我是男人。”他一笑,掀開簾帳,走了出去。他掀簾帳的時候,動作很快,幾乎沒有放進什麼冷風來。

風子楚並不是一個心思十分細膩的人,但是從軍打戰這麼多年,在排兵布局間,他學會了小心謹慎,而這種小心翼翼,他也越來越習慣於在重要的事情上去表現。

風子楚一走,偌大的營帳裏就隻剩下她一個人,那個幫她生火盆的年輕士兵,在看她的第一眼就偷偷紅了臉,一生完火就逃的比兔子還快,好像她是什麼洪水猛獸似的。

營帳裏因火盆的溫度暖和了一些,她不再那麼緊張地裹著四肢,她可以伸出一支手支在桌子上撐著臉頰,這裏沒有任何可以消遣的東西,所以她隻能想事情,可是千頭萬緒,心裏竟然理不出一個可想的頭緒。

而風子楚的臉就是在這千頭萬緒之間躍進她的腦海的。其實,這幾天,她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風子楚,想著要恨他,惱他,咒他……可是想到最後,腦中所浮現的卻都是他那天離開時的那張黯然的臉。從初識他開始,為著那一紙婚約,他們就處處針鋒相對,她本就不願意嫁他,他也不願意娶她,這本是很好的事情,可是在他口口聲聲說不願意娶她的時候,她總有一點點的不甘心,一點點的憤怒,但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不高興什麼,像一口氣堵在胸口,憋得慌,悶悶的不舒服。

仿佛從那個時候起,軒轅越就不再獨占她的心頭,更多的時候她在琢磨風子楚,琢磨他憑什麼讓自己不舒服。

軒轅越!

葉飛翩的眉尖擰上一股憂愁。

兩年了,你是否可以給我一個答案,我隻要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