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七章 破陣滅敵(2 / 3)

她一指前方:“快,循著鈴聲的方向去。”

明白她的難受,風子楚忽然扯她入懷,在她還來不及抗議之前,彎腰抱起了她,低喝一聲:“捂好你的耳朵。”然後清嘯一聲,朝著鈴聲發出的方向奔去,他要在對方察覺之前盡可能多靠近一點。

隨著嘯聲地越來越近,發出鈴聲的人也似乎感覺到他們的靠近,忽然停止了鈴聲。但是那點距離也足夠風子楚憑著記憶去突破了。

又一道雪簾之後,重見光明。

雪崖之上,黑色的袍角,已入葉飛翩的眼簾。

“如果你占了上風,可不可以答應我,不要殺他。”葉飛翩忽然蹦出一句,終究,她隻能分清彼此,卻不能無情無義啊。

風子楚停下腳步,轉過身來一笑:“你不必擔心,說不定輸的那個是我。”他笑得有點勉強。

“你放心,我跟他已經再無瓜葛。”看著他有些黯然的臉,葉飛翩忽然脫口解釋道,心中卻是一陣鬱悶,自己好端端地跟他解釋那麼多幹嗎。

但這一句話就足夠風子楚登鼻子上臉了,他笑嘻嘻地湊過來道:“我知道,娘子的心中隻有為夫一個人。”

這個白癡!葉飛翩臉色青了青向前走去。

“娘子等等我!”

風子楚摸了摸鼻子跟了上去。

雪崖之巔,軒轅越衣帶當風負手背對著山路,他的麵前是一片斷崖,隻見白色不見底。

“來者可是上古風子楚風將軍?”他豁然轉身麵對踏上崖頂的兩人。

這個人是能和“假仙”有得一比的人物,隻是假仙比他更大氣一點,或許也更陰險一點。假仙是隻標準的笑麵狐狸,這個他認第二,估計就沒人敢認第一了。風子楚打量著眼前這個人,私下把他和左宿商做了比較,隻是他不明白的是,為什麼這一類的人都喜歡穿深色的衣服,是為了襯托他們皮膚白嗎?

“軒轅越,金璧國三皇子。”風子楚也毫不遲疑地道出對方的身份,雖然從開戰到現在,軒轅越一直沒露過麵,但是他手下的影子隊伍也不是吃幹飯的。

“風將軍……”

“軒轅越,我來的目的你很清楚,所以,我們也不用再客套來客套去,還是早早的把事情解決,你我都可以交差。”他把一場生死之爭說的如此輕鬆,甚至還帶著笑。可他偏頭看向葉飛翩的時候,卻再也笑不起來,她的表情是那麼凝肅難過,叫他如何還能再笑得出來。

“風將軍快人快語,令人欽佩,那麼,小王也就不客氣了。”軒轅越衣袖一震,一柄清光奪目的長劍已在手中:“要想毀去祭壇,除非踏過我的屍體!”

他語落,劍出。

風子楚冷笑一聲,仗劍相迎。

兩人打地天昏地暗,難分難解,大有搏命一拚之勢。

“叮”一聲脆響之後,兩人竟雙雙刺中對方肩頭。

葉飛翩終於“啊”的一聲叫出來。

“停手,不要再打了,子楚,你停手,軒轅越,你再不停手,我立刻毀去祭壇!”葉飛翩忽然站到祭壇邊,手上捏著金鏈,那一揮手,毀掉的就是“一絕陣”賴以為生的祭壇,也毀了軒轅越僅剩的四萬大軍。

“翩兒,你不能這麼對我!”軒轅越受傷地看著她,她永遠也不會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執著輸贏,因為隻有贏了,父皇才會答應他,讓他們在一起。他早已忘了他的抱負,也早已忘了當初去玄機閣的真正目的,是的,她說得對,他是個懦夫,他沒有勇氣去反抗!

風子楚也在葉飛翩的大叫聲中停了手,她的眼淚是為了誰?那一聲“翩兒”提醒了他,他們曾經是多麼的親昵。男人嫉妒起來也是很可怕的,或許他不夠風度,但的的確確,在軒轅越失神的一刹那,他拔出了劍,將劍擲了出去,劃過葉飛翩的裙角,直接將祭壇劈成兩半。

“不!”

軒轅越撲過去搶救已經來不及,崖邊的位置是那樣狹小,他那一撲卻是力道十足,撞上了下意識躲避飛劍的葉飛翩,她本可以不避,因為根本就傷不到她,但是習武之人遇危險時的臨時反應讓她避了,這一避,她的半個身子已經在崖外,風子楚想要搶救也已經來不及。

難道風子楚就這樣眼睜睜地看她掉下去嗎?當然不是——

他也跟著跳了下去——

軒轅越就這樣看這兩人落下斷崖,半晌發不出聲來,直到他那一聲撕心裂肺的“翩兒”叫出口,崖邊早已沒有了兩人的身影,他要再跟著往下跳,卻已被隨從死死拉住了手腳,上古軍隊已經攻進來了。

一絕陣一破,穀內煙霧頓消,上古大軍勢如破竹,但凡蹄印過處,屍橫遍野。軒轅越雖是布陣高手,卻非領軍良將,此一戰,大獲全勝,可是等他們攻上山頂,卻發現,已經失去了主帥的蹤影。

風子楚當然沒有死,在他出生的時候,就有算命先生替他批過命,此生,他福壽雙全,至少可以活到八十歲。

在下墜的時候,他的左手攀住了崖上的一棵小樹藤,右手拉住了葉飛翩的手臂。

葉飛翩仰頭的時候,看到的是風子楚的笑臉,一滴溫熱的液體滴在她的臉上,那是血,順著風子楚受傷的肩頭滴滴答答地往下淌。

“你這個傻瓜為什麼要跳下來。”葉飛翩忽然心裏一酸,流了眼淚。

“嗬嗬。”風子楚一笑,“我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著我的女人消失在我麵前?”

“你這個笨蛋,大笨蛋……”

“你不要再罵我了。”風子楚皺了皺眉頭,“你一罵我,我心裏就會不開心,就會忽然沒有力氣了。”

沒有力氣!

葉飛翩果然立刻噤聲。

“你試試看,能不能用你的金鏈卷住我腳下那個樹藤爬下去,我這根小樹藤恐怕撐不了多久了。”他已經聽到樹藤離開泥土的“嗤啦”聲了。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怎麼辦?”葉飛翩看了看他所指的那根樹藤,難度不大。

“你不用擔心我,我的輕功可是很好的。”風子楚朝她嘻嘻一笑,催促著她趕緊過去。

葉飛翩拋出金鏈,成功地攀住了樹藤,可是風子楚卻隨著斷落的樹藤毫無征兆地掉了下來,正當他以為這回死定了的時候,葉飛翩的金鏈卷住了他……

折騰了半天,弄了一身的傷,兩人總算成功地下到崖底。

崖底雪白一片。連地上都厚厚地積著不知道已經存在了幾百年的寒冰。

葉飛翩一哆嗦,環住了自己的肩膀,直顫抖。

“飛翩?”風子楚一把將她摟在懷中,他感覺就像摟了一塊冰在懷中。“你怎麼了?”

“我……我的寒毒發作了,這裏太冷,容,容易與我體內的寒氣共鳴……”她說話的時候,臉上眉梢都結上了一層薄薄的寒霜,“我,懷裏有藥……”

在葉飛翩服了藥,運氣打坐的時候,風子楚在附近找到了一個小山洞,不大,僅夠兩人容身,但至少是個遮風擋雨的地方。

得益於這裏氣候實在太冷的緣故,他肩頭傷口的血早已凝固,不再往外流,倒省的他包紮了,但是葉飛翩還是撕了絲巾替他仔細地包好,以免受了什麼感染。

兩人躲在小山洞裏,等待救援的人到來,風子楚相信,現在薛暗一定著急上火地率著人馬四處尋找他們呢。

葉飛翩還是冷地發抖,風子楚歎了口氣,伸手把她攬進懷裏抱緊,感覺到她的抗拒,他加重了力道:“你別動,我的肩膀還傷著,跟你比不了力氣。”

他一說,葉飛翩果然不動了。看來她還是關心他的麼,風子楚不禁心情大好。

“你身上的寒毒是怎麼回事?”他早就覺得她不正常,有時候一點也不怕冷,有時候卻又像隻烏龜似的怕冷地恨不得縮進龜殼裏去。

“那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你,願意聽嗎?”她靠在他的胸口,聽著他的心跳,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靜,那一段慘痛得她不願提起的經曆也在忽然間變得容易說出口的多。

“當然願意,怎麼不願意,還有,你最好把你跟軒轅越的那點事也給我交代清楚。”他頓了一頓,忽然有點生氣地說:“沒有哪個男人會高興自己的女人跟別的男人有曖昧。”他承認自己是個小氣的男人,既然愛了,就要獨占,容不得別人在旁虎視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