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你。
我董鄂·費揚古愛上了自己的棋子,噶爾丹的女兒——鍾察海!
別說是等這句話等了兩年的鍾察海,就算是與費揚古親如兄弟,朝夕相伴的保綬也吃了一驚。就算是當年對端靜公主,費揚古也沒有今天這般的氣魄,保綬開始懷疑,難道費揚古真的繼續打算利用鍾察海?
費揚古不理其他,隻追著鍾察海,“你以為我是瞎子還是失覺?我當真感受不到你的真心,我知道你愛我,兩年前你從昏迷中醒來望著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這女人愛上我了。你隻是剛剛知道真相,可這兩年來我備受煎熬,你知道嗎?
“一方麵我感受著你的心,一方麵我要執行這項計劃,我一千一萬次地告訴自己,費揚古,你不可以對這個女人動心,她隻是整個消滅噶爾丹計劃的一部分,她隻是你的棋子。費揚古,你忘了聖訓嗎?所謂擅弈者謀勢不謀子,身為將軍,身為康熙爺的臣子,費揚古,你絕對不能對一顆棋子動心。
“可是,可是我控製不住我自己。我不想教你刀法的,因為噶爾丹的女兒鍾察海被她的父汗、阿媽保護得很好,她不會精湛的刀法,可是我隻要想到你要穿越戰火連天、動蕩不安的大漠,我就恨不能將一身的刀法都傳給你。
“我知道我該將你保持原狀,以免讓噶爾丹生疑,可是當你說喜歡京城的小玩意,我就恨不能每天帶你逛遍京城;你說你喜歡漢人的菜肴,當你離開我前去接近噶爾丹的時候,這兩年來從未失去你在身旁的我每天都在設想,等打完這一仗,要帶你去江南行舟賞花品菜喝茶。
“你知道嗎?當你穿著一身蒙古族衣褂站在我麵前問我,你像不像噶爾丹女兒的時候,我的腦子裏想的是什麼嗎?我想的不是噶爾丹到底會不會認你這個女兒,而是……天啊,她穿著這身衣裳美得像傍晚的雲彩!”
兩年了,與他朝夕相處兩年光陰,為他付出全部兩年時間,鍾察海從未聽到他的嘴裏說出這些她一直期盼的這些話來。
如果在她知道一切之前,聽到這些,她會熱淚盈眶地撲到他的懷中,大聲呼喚著她男人的名字。可當這一切發生在她知道真相的現在,她隻覺得那不過是又一個她尚且不知道的陰謀而已。
她用從未有過的冰冷眼神望著他,一言不發。
費揚古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她不信他!她不再相信他,即使他對她說出了埋藏了兩年的真心,她也不會再相信他了。
他完了,他們……完了。
費揚古知道,一旦她選擇關起耳朵,他再說什麼也是無用。他不想為自己辯白,現在也不是恰當的時機。
“聽著,鍾察海,我們之間的事等這場仗打完之後再說。而現在,”他的雙手狠狠地卡在她的肩膀上,“我很抱歉,你隻能留在我的身邊。”
“你要軟禁我?”鍾察海簡直不敢相信,他竟然要軟禁她!她是他的囚犯嗎?
費揚古不想解釋,保綬卻看不下去了,“他是要保護你,鍾察海,從這一刻開始,費揚古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你。”
“包括殺掉我的父汗?”
好吧,費揚古的決定是正確的,保綬選擇閉嘴。
就在此時皇上派了人過來傳話:“撫遠大將軍,皇上有密旨。”
費揚古接了密旨,也不屏退左右,當著鍾察海的麵就揭了開來。鍾察海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
費揚古將密旨轉給保綬,“皇上親率大軍趕往克魯倫河時,對岸已不見噶爾丹蹤跡。主力大軍追趕三日,也沒能追上,現在通知我們,由我們在途中截擊噶爾丹。”
說這話的時候,費揚古自始至終沒有去看鍾察海,可她的眼睛卻盯著他,緊緊地鎖定他,“你要去,是嗎?你要去殺我父汗,是不是?”
他,再一次選擇了沉默。
鍾察海提起那柄他送給她的彎刀,這就要衝出費揚古的大帳,“我要回到我父汗身邊,我要回去,放我回去。”
費揚古圈起的雙臂緊緊抱住她,任她怎麼掙紮也無法逃脫。在她的耳邊,他輕聲低喃著抱歉,然後一記手刀,隻留下她癱軟的身體陷在他的懷裏。
他無能為力。
“你真的不是失覺失調?”保綬望著陷入昏迷的鍾察海問他,“我一直以為你是沒有感情的呢!”
多年前,孝獻皇後薨時,世祖哀痛至極,親製行狀悼念,追諡費揚古的姐姐為孝獻莊和至德宣仁溫惠端敬皇後。
順治帝命令上至親王,下至四品官,及眾公主、命婦齊集為孝獻皇後哭臨,不哀者議處,幸虧孝莊太皇太後“力解乃已”,這才作罷。
董鄂妃的梓宮從皇宮奉移到景山觀德殿暫安,抬梓宮的都是滿洲八旗二三品大臣。這不僅皇貴妃喪事中絕無僅有,就是皇帝、皇後喪事中也未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