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頤冷冷道:“你我本非姐弟,何故如此作態?”
她實在看劉如意很不順眼,不但是因為對方那張臉,還因為對方當日模仿劉頡作態,回想起來實在難受。即便知道阿父十分器重他,說話卻很難客氣。
劉如意眼中掠過複雜神‘色’,低頭道:“無論如何,你都是我阿姐。”
說話間竟有著幾分委屈,仿佛少年撒嬌一般意氣。劉頡卻忽然道:“阿姐是我的阿姐,才不是你的阿姐!”
他站了起來,小|臉氣鼓鼓的,拉著劉頤的手告狀道:“阿姐,這人方才欺負我!太傅正與我好好授著課,他卻忽然進來,說我念書的態度不對,又與太傅一番言論,非要我把這一篇尚書背上一百二十遍不可——不過看了一遍便能背出來的東西,為何非要‘浪’費那時間!兩位丞相都誇我聰穎的,這人竟然叫我笨蛋,要我回去重新讀書!”
他一邊說著,一邊委屈。自打念書以來,因他天生對人心便有一分感應,很快便從太傅等人身上看出自己天資異稟,超出常人許多,心裏便很是滋生了幾分驕傲。而自從劉如意出現以後,便對他又是欺騙、又是壓迫,還擺出一副要搶走阿姐的架勢來,如今更是明目張膽地說他笨,要他重新念書,偏偏太傅還幫著他,頓時委屈起來,隻覺得自己該找阿姐撐腰。
劉頤卻沒偏聽他的話,皺眉道:“常言道,‘書讀百遍,其義自現’,讀的遍數多了,總歸是有好處的,太傅都認可的事情,你倒是張狂起來了?”伸手一拍他額頭,教訓道,“書上的東西,都是千百年來先賢的真知,你若是沒能耐寫出這等好書來,便就要一遍遍地讀它,讀到明白位置。你說你看一遍便能記住,我且問你,這一句‘明明揚側陋’是什麼意思?”
劉頡哼了一聲,張口便來:“太傅釋義……”
“太傅釋義是什麼?我要你說自己的理解。”劉頤也哼了一聲,“你倒是自己說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呀!”
劉頡頓時張目結舌。他再聰明,畢竟年紀還小、又是方才啟‘蒙’,怎麼可能說得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來!?
劉如意旁邊忍笑,此時‘插’言道:“這句話我知道,以我看來,便是……”
劉頤瞪他一眼:“我讓你說話了麼?”
劉如意頓時怔住,目光膠著在了她的臉上,半晌無言。而劉頤對他目光毫無所知,隻顧著對阿弟耳提麵命:“旁人的話,你聽一聽,分辨一下有沒有道理,若是沒有道理,扔在一邊也就是了;可是太傅為飽學之士,最是英明不過,又是你的老師,他說的每一句話,你都要如奉綸音地聽著!哪怕錯了,也要你自己找出錯處來,大聲與他辯論!”
劉頡委屈道:“我才不要和太傅吵架,方才太傅與宜川侯吵得可凶了……”
劉如意輕咳一聲,解釋道:“我聽著太傅釋義有一處不對,便與他辯論了一番……”
劉頤又瞪他一眼,冷冷道:“我又讓你說話了?”
劉如意訕訕閉嘴。劉頤拉著阿弟,仔細擦了擦他小|臉上的油汗,帶著他走出‘門’去,與青杳會和後,便向後殿走去。
行了十幾步,她卻忽然發現不對,回頭一看,劉如意果然跟在後麵,不由慍道:“你跟著我們做什麼?”
劉如意溫和解釋道:“我也要去覲見陛下……”
劉頤冷笑一聲,負氣轉過身來,昂頭便走。那張臉真是越看越可惡,她怎麼也不肯承認這是她阿弟,哪怕長得和她再像也沒用!
作者有話要說:多日不寫真是手生……承諾要保持更新的結果==真是懶到沒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