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十四章 斷指撫琴(1 / 2)

待所有人反應過來之時,均倒抽一口涼氣。

葉片以青鋒之姿割斷悅藝左小指,若不是他反應靈敏,也許割斷的是黃衣姑娘的頸項!

悅藝眉頭也未皺一下,施施然轉身,眼神清澈卻涼意逼人,“悵音門隻會這下三濫的手段嗎?”如今那貴氣凜然言笑晏晏的少年公子直直站立場中,殷紅的發帶順風繞過白皙的頸項,宛如一道血口,他唇角的笑意也冰冷幾分。

話語一出隻換來無緣冷哼為報,倒是卿言略有詫異地瞥一眼以及琴陽責備的眼神。

“悅……悅藝……”無商仿佛此刻才回過神來,她忙從裙擺上扯下碎布,一把抓過他受傷流血不止的左手,慌亂地包紮起來,也不管手忙腳亂紮得有多難看。

“好醜。”悅藝不滿意地瞅著無商正在包紮的手。

“閉嘴!”她連瞪也沒瞪他,兩個字卻說得顫抖無比,為什麼這個家夥總要做出出乎她意料的事情?她心慌手慌,一個結打了老半天,引來悅藝不痛不癢的一聲呻吟,“對……對不起……”她看著斷指低聲下氣,是自己碰痛他了。

“唉——”他頭痛地歎口氣,“你要記得——下次——我不會隻用手去擋——”他看著她的眼睛,那眼裏滿是驚恐,是因為他的話或者是他方才的行為?他不想去理解,他冷靜異常,“而是——身體。”

是不是要這樣,她才肯相信他是真心要對她好?

“傻……傻瓜,”她突然張口結舌,心跳在那個眼角眉梢風流盡現的男子說出上一句話時有一瞬的促停,“笨蛋!你這個——笨蛋……”她的話開始斷斷續續,手顫抖地捉起悅藝的手——血順著手掌淌了下來,落到了她的指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怎麼可以用這樣一雙善撫弄簫琴的手來替她擋下那道冷箭?他——不是最愛自己那雙手嗎?他——不是寧可身體受到任何傷害也要護得這雙手完全的嗎?

她的視線落到地上那一小截小指上——觸目驚心,她的心猛地一跳,腦中似被觸到了什麼極度刺痛的東西。

他的手受傷了——不——不單是受傷,是——斷了指,斷了小指——他將來如何撫琴,如何弄簫——他,還是那個笑傾天下、風華不減的第一樂師悅藝公子嗎?她的腦中頓時隻想得到這樣的句子。

“怎麼不可以?為什麼不可以?”悅藝咬咬唇,眉眼一挑,有點兒賭氣的滿不在乎,就在這聲落時,冰涼的水珠隨即滴在自己的掌中,他錯愕。

無商仍然低著頭,但是——眼淚止不住地落了下來,為那曾經明月風華,為那軟紅堂散盡千金,或者隻是為那嫣紅中的小指。

“傻瓜,你才是個傻瓜……”悅藝輕柔地垂首看她,忍不住輕輕揉過她的長發,“我的話就這麼不可信……我可真的是太不好運了。”有些自嘲在嘴角泛起。

不好運——

為什麼什麼事由他說來都那麼輕鬆隨意?他不在乎慣了,連別人對他好不好也可以不在乎,連性命也可以不在乎。

無商沒由來惱怒起來,為他這般不珍惜自己身體,“你不在乎自己,難道也不在乎我的感受了嗎?”他當真以為她的心是石頭做的嗎?她的眼淚還掛在臉上,她抬手一把抹掉,為什麼這個家夥做事從來不考慮關心他的人?就便是他能承受,那她呢?悅藝,你是故意的!故意要我內疚,要我自責!

悅藝眉頭一皺,心中鬱悶起來,幾乎是大聲吼出來的:“你若是在乎,大可以說出來!”她若是說出來,他做什麼也心甘情願,他不過是想窺得那半分心思,那明明就存在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