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絕好的安排(2 / 2)

耿三便斥道:“瞎說什麼,你大哥早說過了,出了你大嫂那事,鄧國公府都被打得稀巴爛,隻怕我們一家在京中都會受牽連。所以他已經安排了送我們去江南富庶之地,等事兒過去了,想留下,還是想回京,都隨你。”

耿璋一聽便不哭了。他一向羨慕江南富庶,人物風流,那女娘則更是皮膚好得能掐出水來。而且想必耿琮昨兒個在鄧國公府犯下了這麼大的案子,回頭一定打點自己這頭,好教自己封口。一想到這裏,耿璋似乎連骨頭都舒服起來。

豈料,那大車一路向南行了幾日,卻沒有見到江南的柔山媚水,卻一路地窮山惡水起來。耿三的嚇了個不住,而耿璋則在車中鬧將起來,拿刀動槍地鬧著要回京,被押車的一亮兵刃,便嚇回去了。最終,那大車在西南邊陲的一個小村落裏停了下來,將耿三一家人和一封信交給了當地的村長。

那處村莊裏,一般居民是土著苗人,另外一半則是墾邊的老兵。那村長便是耿琮在西北認識的,因家中早已沒有了人,無牽無掛,便帶了不少從戰場上退下來的老兵,一起到此墾邊。

到了那裏之後,耿三一家人才曉得上了當,根本不是什麼江南。而馬車到了此處,將三人一放下來,便立即北歸,將三人留在當地。當地山高路遠,若說要回京師,那實在是有些天方夜譚了。

不過耿琮還真的沒有食言,而是在信上囑托那村長,給耿璋相一門親事。也是耿璋桃花旺吧,沒幾日,一名苗女便看上了他,與他成了親。可是當地苗人的習俗,卻是女尊男卑。那苗女成日價出門打獵,卻叫耿璋在家生火做飯幹農活。耿璋哪裏幹過這個,兩三日之內,便叫苦不迭,暗中謀劃,逃跑了一次。結果被那苗女循著足跡捉了回來,吊在梁上毒打了一頓,最後還是村長出麵才教夫妻兩個和解的。

耿璋吃了這一次虧之後,再也不敢生別的心思,慢慢地,以前那些從來不做的活計,也慢慢地做了起來,那苗女又是美貌驚人,因此兩口子的日子倒也波瀾不驚地過了下去。

那耿三家的,卻還總是一邊忙碌一邊罵罵咧咧地咒著耿琮,每天從早到晚,從來沒有罵耿琮少於一百遍的。可是天長日久,她也突然歎了一口氣,對耿三道:“當家的,你說,這璋兒,如今是不是比在京裏的時候還出息了?”

耿三無語。到得這窮山惡水的地方,他心中何嚐不埋怨耿琮,可是如今一家人都開始拾起了自食其力的生活,這令他不禁想起當初,若是他從沒生過那個靠出嗣而攀附國公府的貪念,他在外頭努力地做點小生意,而老妻在家中好生教導兒子,再給他請個師傅,不為考試中舉,隻是多學一點做人的道理。這樣的日子,是不是會比當初在京裏的時候要舒心得多?

不過這是後話了。

耿三一家子還沒走,像困獸一般,被關在那四處散著血腥味兒的國公府裏的耿亦冼早已經活泛起來,他頭一個想到的,便是,“這裏是京師”,他就不信了,他是一介世襲國公,又不是什麼平頭百姓。他就不信了,這京裏難道就隻耿琮一個人說了算,他,鄧國公,難道還不能討還一個公道?

然而天剛剛亮的時候,順天府就已經來了人。耿亦冼當即便要迎上去,他可是苦主啊!

誰曉得永昌留下的兩名將官已經迎了上去,對順天府的人說了長長的一堆話,都是在說,昨夜國公府的侍衛如何勾結盜匪,又說耿世子如何英勇,怎樣從反叛的侍衛手中將國公府眾人救出來的。說的人口沫橫飛,聽的人不住頷首,還是不是“啊啊”“哦哦”兩聲,以表示對耿世子的無限景仰。立刻將聞訊趕出來的耿亦冼氣了個倒仰。

耿亦冼有心上前打斷,偏生沒有人買他的帳。最後好不容易有個順天府的注意到了他,拉拉身旁的人,問:“咦,那個老頭兒是誰?”

失算啊失算,耿亦冼氣得一口血都衝到嗓子眼兒了。他自矜身份,也覺得不好與這些人計較,便像拖耿玉起來與這些順天府的官差打交道,可是尋遍了怡然堂,卻壓根兒不見耿玉的影子。耿亦冼一時著起慌來,在他看來,這節骨眼兒上,沒有比打上宗人府和順天府,叫耿琮吃癟,更重要的事兒了。

這耿玉,究竟去哪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