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乞求(1 / 2)

永昌這一旦開了頭,餘下的人便不好意思不破費了。可是老周等一眾武人,又是臨時為了寧家莊子的安危才奔過來的,身上又如何帶著值錢的,可以給新生兒做見麵禮的物事?

老周咬咬牙,從將腰間的佩刀接下來,“當啷”一聲擱桌上,說:“也就俺們小公爺的孩兒,能當得起老周這般重禮,這柄刀還是當年小公爺……”

燕十九聽了趕緊去攔他,說:“別,您這佩劍還是您自己收著,小公爺從來不拿咱們當外人的,您這要是缺給小公子的禮,回頭還是等洗三的時候叫嫂子一起送來,別叫著大喇喇的凶器嚇著了孩子。”

小嬰兒極是安靜地睡在繈褓之中,哪裏知道外頭的人們在談什麼。

老周倒是訕訕地將佩刀拿了回來,小聲拉著燕十九,問:“小十九,那你說,皇長孫殿下的那柄劍,就不算是凶器了嗎?”

燕十九見老周就這麼點兒見識,實在有點恨鐵不成鋼,趕緊拉著老周小聲說:“您睜大眼睛看看吧,皇長孫殿下那個,又是金又是玉的,拿出手便是祝願小公子將來富貴英武的,全在那個寓意;而您這柄刀,不是我說您,昨日還在西門外砍過歹人吧?可怖活脫脫的是凶器?再說了,您要送什麼不好,非得把早年間小公爺送您的佩刀給人留在這裏,要是小公爺知道,不知會怎麼想。”

聽到這兒,老周才認了,有些訕訕地收回了那柄佩刀,對葉嬤嬤說:“夫人,小人的渾家三日後一定過來賀小公子洗三的,所以今日便……”他撓撓頭,才冒出來半句,“便不好意思了!”

葉嬤嬤自然說無妨。

然而一直立在永昌身後的常世寧,此時卻默默地從懷中摸出了一枚青玉的扳指,遞給了立在葉嬤嬤身邊的墨菊,道:“家傳之物,給小公子戴了頑吧。”墨菊見葉嬤嬤微微頷首,便從常世寧手裏接下了,放在一隻鋪著錦緞的托盤裏。永昌所贈的那柄黃金小劍,也放在托盤之中。金光燦燦,襯著那青玉的扳指碧色森森,倒顯得兩件都不是凡物。

常世寧給了這小小的孩兒見麵禮之後,突然上前一步,湊在葉嬤嬤懷中的小嬰兒耳邊說了一句什麼。那小嬰兒也不知怎地,突然之間迸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驚得葉嬤嬤差點沒能抱住。

而常世寧卻冷著臉退開,仿佛剛剛那極其失禮的舉動,壓根兒不是他所幹的一樣。而葉嬤嬤卻不曉得是不是也聽見了常世寧所說的話,臉上忡然變色,往後退了兩三步,貼著桌角,隔了片刻,才道:“老身剛剛失禮了,殿下,侯爺,請見諒。”

這時候,葉嬤嬤懷中的小嬰兒卻止住了哭聲,渾似沒有事發生一樣,卻沒再睡去,而是睜開了一雙烏溜溜的小眼睛,也不曉得在看這什麼。

墨菊登時便與葉嬤嬤使了一個眼色,乘著眾人不太注意她這頭,悄悄地退了出去。

外書房裏,永昌緊皺著眉頭,隻顧看著葉嬤嬤懷中的孩子,然而常世寧卻心懷鬼胎,雖然麵上裝得雲淡風輕,可是卻心潮起伏。他麵頰上偶爾越過的一兩朵紅雲,或可些微泄露他的心事。

恰在此時,外頭一陣混亂,人們快步來回走動之聲不絕於耳,偶爾能聽見仆婦下人驚惶的說話之聲。墨菊則突然奔了進來,推開門對葉嬤嬤說:“和羽夫人,不好了,夫人……夫人厥過去了。”

一時屋內眾人,大驚失色。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可是偏偏此間的男主人卻不在。常世寧身子一頓,已經晃到了墨菊麵前,伸手便要抓她的衣領,口中厲聲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不是剛剛還說母子均安的麼?這究竟是什麼事故?”墨菊身有武藝,動作極快的,竟然也沒有逃過常世寧這一抓。索性燕十九斜刺裏已經趕了上來,在墨菊身前一擋,才擋住了常世寧。然而舉座之人,著實是吃了一驚。

相比常世寧,永昌第一時間想到的,卻不是責問婢女,追究原因,隻是一扭頭,對一起過來的一位侍衛說:“火速拿我的片子,傳藺太醫,就是劫也要將他劫過來。對了,還有那位姓馮的野路子大夫,隻要是熟悉夫人的病的,都一同傳過來,要快——”

他剛剛號令畢,一回身,便見到葉嬤嬤竟然懷中抱著新生嬰兒,朝自己直直地跪了下去。“夫人這是——”永昌吃驚不小,這位禦封的夫人竟然當眾對自己下跪,一時他腦中已經飛速地轉了起來,一時竟想到,這寧綰朱暈倒這件事的背後,隻怕也是有隱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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