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九章 再也不要離開你(2 / 3)

沒了牧年和小安,她一無所有。

這份認知,深深震撼了她。

不想維持現狀,隻好努力改變。

但,再怎麼努力,他也看不見。

她竟然走到了“花也無人戴,酒也無人勸,醉也無人管”的三無地步。就連博客上的陌生網友,都比他關心她。

一次次失望,她給自己下了最後通牒。三個月,再努力三個月。

三個月,讓她寫成了後來的《深閨怨婦的美食日記》,也讓她下了離開他的決心。

“十二月二十四日,第九十八道菜,荊棘鳥。如果一生隻能歌唱一次,那麼,我的愛情曲譜裏將隻寫滿你的名字。如果最美好的東西隻能用深痛巨創來換取,那麼,為了不讓你體會痛創,我願意放棄最美好的你。”

從年會現場離開,她在博客裏寫了這段話,然後,起草了一份《離婚協議書》。

打開媽媽留的保險箱,讀了那封信後,她又冷靜思考了五六天,最後還是決定,離家出走。

日子,選在元旦,新年的第一天,一切重新開始。

元月三日,關於她的尋人啟事遍布報章雜誌。

她聯係了羅邇先生,買了機票,前往加拿大。

在那裏,她看到了十年未見的姐姐,她仿佛停留在了十五歲,靜靜躺在床上,好像隻是睡著了。

爸媽去世後,一直是羅邇先生耗巨資維持著姐姐的生命。隻是,隨著時光流逝,姐姐的各項機能都在衰竭,醫生建議,如果進行心髒移植,越快越好。

如果能讓姐姐用另一種方式延續生命,那,她會作決定。

在與羅邇先生麵談時,她提出請求:“請給我另一個身份,讓何清歡在這個世上消失。”

沒有問她為什麼,羅先生無條件答應:“一切交給我處理。”

於是,就有了詐死,消失了何清歡,誕生了羅錦素,何今宵的遺體也被運回國和父母葬在了一起,碑上寫的是何清歡的名字。

她,由此開始以另一個身份,在沒有牧年的世界裏,獨自生活。

讀完媽媽的信,回顧了自己的小半生,羅錦素獨自在咖啡館坐了很久。

逃避不能解決問題,她該和牧年好好談談。

雖然牧年體貼地不予追問,可她知道,在他心底,定然有根刺,不把它拔出來,他永遠不會痊愈。

在經曆過這麼多事之後,還有什麼不能理清看透。

正如一本小說裏所言:我屈從於現實的溫暖。

八千萬,父母的死,都成為過去時。他們要把握的,是現在,還有,未來。

下了決心,她取出手機,給牧年打電話。

隻是,剛撥了幾個數字,手機就宣告沒電變成了黑屏。

想從手袋裏找備用電池,卻發現手袋不知何時消失。

狼狽的她,連付咖啡的錢,都沒有。

在把手機押給咖啡館後,她才得以脫身。

一出門,漫天雪花飄灑,四下裏白茫茫一片,地上積雪已達半寸。

攔不到出租車,沒錢坐地鐵,找不到行人求救,眼看著天越來越黑,她一咬牙,決定徒步回家。

不知走了多久,雪水濕了鞋襪,手腳凍得麻木,再加上摔跤又迷路,她幾乎要以為是上天在懲罰她。

好不容易看到自家燈光,她差點熱淚盈眶。

這個家,有牧年,有小安,而她,終於回來。

帶著滿身風雪,她推開門。

“牧……”

未等她喚出他的名字,他已衝過來,雙手大力握住她的肩,一臉陰霾,恨聲低吼:“到底怎樣才能留住你?你又想不聲不響地離開嗎?何清歡,這一次就算你真的死掉,我也不會放過你!我會剝你的皮抽你的筋喝你的血,我會讓你死了都會後悔想要重新活過來!”

“牧年,我……”

完全蒙掉的她張口欲言,他卻完全不給機會。

牧年,牧年,我回來這麼晚不是因為想要再次離家出走,而是因為手機沒電身上沒錢又下大雪……

“趙柏年對你說了什麼?八千萬,該死的八千萬,我還你,給,給你,統統給你!”

一直不敢讓她在公司露麵,就是怕她會遇見一些好說閑話的故人,可到底還是讓她遇見了,原本他還抱著希望,以為她會告訴他關於趙柏年的出現,結果她卻瞞著他,她也像外人一樣懷疑他嗎?他的愛,在她眼中,竟然不如一個外人的三言兩語?!

拖著她,他將一疊文件甩到她麵前。

股權轉讓書、公司變更聲明、公司營業執照、組織機構代碼證、法人證……

上麵,統統寫著何清歡的名字,日期是三年前的十二月三十一日。

“這是什麼?”顫著手,指尖拂過上麵的日期,她的眼淚刷地流下來。

“什麼?!你問我是什麼?!為什麼三年前不給我機會讓我告訴你這該死的是什麼?”

低吼著,他捏住她下巴,逼她望進他的眼。

“這就是那該死的八千萬,我連本帶利還給你!夠不夠?夠不夠?說,你還要什麼?爸媽都死了,一命各還一命,你還要什麼?你還要我的命嗎?給,你要就拿去!”

抓起桌上的水果刀,他將它硬塞進她手中。

“朝這裏用力刺!”

指著自己的心髒,他握住她的手。

“不要,牧年,牧年,不要這樣。”

掙紮著,她拚盡全身力氣拔出自己的手,用力摟住他的腰。

“牧年,牧年……”

不知道他是怎麼了,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除了不斷呼喚他的名字,她不知要怎麼做才能平息他的怒氣。

這樣失控的牧年,讓她好害怕,仿佛清算完他們之間的賬,兩人就會各奔東西。

緊緊摟著他,看不清他的表情,她忙又慌亂地抬起頭。

他僵直著身體,偏頭望著別處,下巴緊繃,喉結迅速上下滾動,在那眼角,凝結的是晶瑩閃爍的淚光。

“牧年。”小心翼翼地喚著,她抬手撫住他的臉。

他頭一偏,離開她的碰觸,眼睛閉上的同時,一滴淚順著眼角滑了下來。

“牧年,”她的淚糊了眼睛,“對不起,對不起。”

一迭聲說著,她捧住他的臉,不容他閃躲地吻住他。

如果唯有親吻和做愛可以安撫他,她願意為他竭盡全力。

掛在他身上,她拿出畢生所學,挑開他的唇齒,進入他的世界。

一開始,他僵硬地不予回應,她不放棄,不斷地,時而溫柔時而狂亂地進行挑逗,有好幾次他試圖將她推開,可是有所防備的她,早就變身八爪魚,牢牢纏著他,誓不分離。

叫他如何抗拒,原本就抵擋不了她的吸引力,在如此強大的攻勢下,他薄弱的抗拒很快分崩瓦解。

泄恨地狠狠咬住她的舌,在一片腥甜中,他由被動轉為主動,深深深深地進入她的領域,瘋狂地掠奪,恨不得把她揉入自己骨血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