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啦,她的琴技好是很好,不過,還是少不了運氣相助;要不是人家願意賣淩學長人情,而她大哥又有多多金錢作後盾,錄取哪會這麼順利!”
“哇!維也納耶,那個樂團這麼出名,那麼棒!真的好羨慕舒媛啊!”
兩兩做伴的幾個女生從他身邊經過,說出的話讓他震驚不已,似雷霆轟頂!她要是出國?什麼時候決定的,怎麼沒聽她說起過?難道——她要瞞著自己?正在他混亂之際,他看到了與淩琮結伴出來的舒媛。
“真沒想到你這麼厲害,幫了我這個忙……其實,我隻是想試試自己的能力而已,還沒決定下來……”舒媛話到最後,猶豫不決了,如果不是被家人逼急了,如果不是那天和厲堯吵架了,她也許就不會報考那個樂團。
“等通知書發過來,大概要半個月左右,你大哥已經幫你弄簽證了吧?”
“不知道,我也沒在聽他講……”
“別太任性了,小媛,就當作是為自己留條後路吧,如果你們最終不能一起的話。”淩琮多少聽說了她和厲堯的事,自覺她一個女生,應該多為自己做打算,“他……知道你的打算嗎?”
“我還想到怎麼開口,我怕他誤會……而且我和他……還沒說話。”就是因為這點,她更為苦惱,不知該怎麼在這個節骨眼上跟他說清楚。
“我想,你不用說了!”厲堯迎麵走過來,五官是冷肅淩厲的,怒目橫對!看得舒媛害怕,退步,“原來,你還是要走,你根本就沒有真心留在我身邊。爭吵不過是個借口!舒媛,你的演技真厲害!你比你大哥更懂得使心計!”
“你非要用這樣犀利的語言,來刺傷我嗎?我也有我的苦衷,我總不能……老是忤逆我家人的意思。”
“很好!你要做孝順女兒你就去做!舒家大小姐,之前還學什麼離家出走?根本就是多餘的,你早該聽你家人的話!你早跟我坦白了,我厲堯是不會對你死纏爛打的,這點你少擔心!”
“厲堯……你怪我有事沒對你坦白,但你的事還不是從沒對我提起過?我不問,是想你主動告訴我!一直以來,我都認為隻要你是真的在乎我,你會和我分享你的一切,不管好與壞。但是,你都做了什麼?”
“我做了什麼?我對你怎麼樣你就真的沒感覺嗎?你根本就不信任我,原來我們的感情真的這麼薄弱!”
厲堯控製不住自己的暴怒和急躁,情緒失控到不能自抑,不忍看又惹她落淚,像刺猥一樣用語言來傷害她——憤而狠狠的把手中的玫瑰砸到地上,濺起一地的花淚。不再逗留,轉身就離去!
她邁出了追他的步子,可僅僅是一步,她就打住了。其實,她可以把這次的誤會說清楚,可以撫平他的憤怒;但她卻怯步了,她覺得被他冤枉了,倔強的性子此刻也發作了。
“……你怪我不相信你,你現在不也同樣這麼做了嗎!”
高大的身影僵住半秒,還是頭也不回的離開,隻想遠遠將她的哭聲拋到身後……
冷戰在持續,兩人一直沒有聯絡,仿佛是斷了線的風箏!
她的家人真厲害,沒有用任何的強硬手段逼他們分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他們放低了戒備,正好讓她大哥暗處策劃,利用他們的性格弱點製造誤會,慢慢使彼此猜疑,傷心,憤怒,最後疏遠。
掰著手指數著,厲堯的腦子裏清楚的記得那天淩琮和她的對話;其實在冷靜下來後,他的確也覺得自己先入為主,反應過度了。但是這回,該如何和好?不到一個星期,他真的很想她,卻也擔心她還在生氣。
不管了,總不能一直這麼拖拉著,對象是那傻丫頭,他先低頭又何妨?
再一次到了舒家,這回裏頭熱鬧些了,看得出裏麵人來人往的,似在慶祝什麼。
“你好,我是來找舒媛的,麻煩通傳一聲。”
看門的大叔一臉茫然的看著他,突然才恍然大悟:“喔!少年啊,你大概不知道吧,姓舒的一家都移民了,四天前就都搬走了!今天是別家新居遷徙,你看裏頭熱熱鬧鬧的!”
“他們……移民了?”
“對啊,少年啊,你來遲啦!”
來遲了,遲了……
一陣椎心刺骨的痛,苦澀在他的胃裏狠狠的翻騰著,疲憊的軀體仿佛被掏空了,厲堯整個人似瘋了一樣癲狂大笑!舒媛啊舒媛,你真厲害!竟有本事讓他在短短的時間裏嚐到人生百味!厲堯從沒這樣心如灰燼的感覺,被別人看作一攤爛泥,當小混混時沒有;被她父母看不起時沒有,被她大哥羞辱時也沒有。但因她這般一聲不吭的離開——被背叛、遺棄的感覺,他的心死了……
某一天,他收到了一份快遞,裏麵裝著那枚戒指和一封信,寥寥數語,卻能沉重的將他擊潰:我們,還不足以承諾彼此,分手吧……
後來,很多年都是一個人孤寂的日子,他偶爾還會自問,若再讓自己遇見她,自己究竟會有怎樣的神情,怎樣的話語——和怎樣的感覺?他沒有答案,隻是默默的離經開那個曾經有她的地方,開始流浪,一個人的旅程。後來,她成名了,他從報紙雜誌和新聞中得知;再後來,她結婚了,嫁給門當戶對的有錢公子,過上了幸福無憂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