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孟軺兄書來,言草橋同學在蘇者現有十餘人。先生是否與吳湖帆為同級?當時彼此稱名,今觀大號,乃不能回憶。他日遇伯祥兄,當問之。敬請教安。葉聖陶四月二十九日上午
致張誌辛
之一〔一九六三年五月〕
誌辛校長惠鑒:
記錄稿先由曉風修改,我再為加工,費時不少,更改至多。此非司記錄之二位同誌不善寫記,實緣我之講說雜亂,條理不清,時有重複之故。由是推想,錄音帶各處傳聽,恐大有問題。聽者所得幾何,是否不生誤會,皆難斷言也。
原稿用紅筆墨筆塗改,勾畫尚清楚,即以付排,想不致使排字工友頭痛。篇中多用引號,逗號或句號在引號內或外,皆特別留意。請囑工友務必照排,校對時亦希注意此點。
我欲向繕寫此稿之同誌進言。預備付排之稿,處處須為工友著想,予以方便,使不易致誤。初校樣錯誤無多,則校對同誌亦感方便。印成之書刊完全無誤,讀者雖未必驚為了不起,而實則受惠甚多。由此以思,原稿之繕寫清楚,受益者且不僅為工友也。今此稿之繕寫,字跡頗不清楚,標點符號細小不顯,屬上屬下不明,皆易使工友為難,因而排錯。我故特以墨筆重書之,求其清楚明顯。念尊處排印書刊之事正多,繕稿之規格似須有標準,用敢直言奉告,想不以為忤也。即請大安。葉聖陶五月七日上午
之二〔一九六四年六月〕
誌辛校長惠鑒:
昨日下午出兩篇文稿觀之,決定用一篇,即以“語文是人類交流思想的工具”一語開頭者。此篇共五段,請照以前式樣,於每段之首加上數字,就後付排。
出思考題如下:
①作者寫這一篇,思路是怎樣開展的?換句話說,是怎樣一步接著一步想的。
②練習閱讀與練習寫作的關係究竟怎麼樣?是不是可以說,練習閱讀隻是一種手段,為的是達到善於寫作的目的?
③認真閱讀可以提高寫作能力,這是肯定的。除此之外,認真閱讀還有什麼好處?請據近年來的學習經驗想一想。
此篇頗有可講,可講者不在語言文字方麵。今後擬徐徐寫稿,淺明言之,俾學員有較深入之理解。我看稿出題曆三小時,忽舊疾複發,頭昏惡心,晚餐僅進少量,今日仍有恍惚之感。頭腦已不中用,實屬無可奈何事,未免悵悵。即請近安。葉聖陶六月十七日上午
致郭錫良
之一〔一九六三年五月〕
錫良同誌:
下冊之原稿,中華已寄來兩批。我看畢“史”“漢”選文各兩篇,今日先送上,如此流水作業,期可早日校定清樣。我用紅墨水筆,某頁有改動或提出意見,則於其頁之右上角畫一圈,以便識別。我所列皆細小之處,無關大體,苟諸公以為不妥,置之可耳。
有二事可言者。一為“指”字之使用,我覺其濫,為刪去若幹,而何者宜用,何者不宜用,尚未得其規律。一為“句”字之使用,注中多為誦讀之句而非語法之句,是否與語法不一致,滋讀者之惑,可以考慮。此二事於校讀語文課本與《古代散文選》之時即已注意,“指”字盡可能少用,“句”字則凡非完句皆用“語”,並以奉聞。不賢識其小者,或不致見笑也。
王先生處不別作書,即希轉達。順頌近佳。葉聖陶五月二十七日上午
之二〔一九六三年五月〕
錫良同誌惠鑒:
前日送上第一批稿一百餘紙,想早承收覽。今日複送上一百餘紙,為第二批。文化常識甚佳,如此扼要敘述之作,為一般人所切需,不僅《古代漢語》之讀者也。諸公費力至多,為此淺出,功德無量。稍稍擴而充之,可別為小冊單行,有意否乎?乞以我意告王先生。即問近佳。葉聖陶五月廿九日上午
之三〔一九六三年六月〕
錫良同誌惠鑒:
連日看此稿,今日看畢第十單元,因以第九、第十兩單元送上。已逾全稿三分之二,僅餘一個單元矣。
此稿付排之前,勘對尚疏,故有前後不符處,標點符號之使用,往往不一致。我僅能略為摘出,遺漏者必不免。此皆小節,然印書問世,固宜審之。通論二十四史句讀,我因念及本書文選之句讀與此處各目之標點用法,必期處處悉當,乃為以身作則。將來重看一過,於此等處加意,願從諸公之後。即請近安。葉聖陶六月三日上午
之四〔一九六三年六月〕
錫良同誌:
看稿停頓數日,今日居然將全稿看畢。初聞限期半月,頗感其迫促,今逾半月才數日耳。我所提零星意見與小改動處,必有不甚妥適者,望舉以見告,俾知其失。
此冊七月間想可出版,屆時惠我三冊,如前例。即問近佳。葉聖陶六月十一日上午
致張永江
〔一九六三年六月〕
永江同誌:
來信誦悉。徐玉諾先生早年與我交往頗密,曾兩次南遊,皆居我家數日。此後即不複通問,緣彼無書來,我不知其居於何地。解放以後,其子曾來一信,告我其父已逝世,覽之懷念舊遊,悵惘久之。
徐先生語多鄉音,且時作長段之獨白,當時我雖與同遊,曉其意者不過十之四五。其書字跡殊不易辨認,而意義亦較晦澀,讀其書如與晤對然,亦不能盡明其旨。故我與徐先生,蓋在相知與不相知之間。今足下欲為文研究徐先生,觀來書所敘,所知實視我為多,我更無可以補益者。
徐先生曆年蹤跡多在河南,足下似可在省內多方訪問,先寫一翔實之傳略(研究之作可附傳略),次則整理其遺文,都為一集,請文藝界出版界共商,如何謀求出版。鄙意如是,足下以為如何?匆複,順致敬禮。葉聖陶六月五日上午
致李景慈
〔一九六三年八月〕
景慈同誌惠鑒:
學生文稿久擱,承兩次電話詢問,良歉。今日作評語完畢,即將全稿送上,以慰殷望。修改者計二十篇,自謂相當仔細,皆就其原意,易其未安者,刪其繁贅者,而不為增添其內容。評語多就修辭立誠之旨為言,總望覽此冊之教師學生勿視作文為純屬技巧之事。改筆與評語是否妥善,尚希審閱。如尊處以為可,即請付排。我處過錄一份,作序可以展閱。序文緩二三周呈上,當不誤出版之期。
改稿勾來勾去,細心觀之固可辨,偶或疏忽,錯誤難免。至懇排字工友與校對同誌認真從事,勿使有一個錯字,一個錯誤之符號。
我此改稿,人教社少兒社編輯部均擬過錄一份,供同誌業務學習之參考。前此送請各方提意見之印本想尚有餘剩,敢懇惠下四五冊為盼。
《閱讀與欣賞》第二輯承惠一冊,為友人取去,求之於書店,多家皆言售缺。尊處諒必有之,希再賜一冊。
顧平旦同誌寄來語文小叢書之緣起編例已收讀,無多意見,唯覺尚須修潤耳。即頌著祺。葉聖陶八月七日下午
致方殷
〔一九六三年八月〕
方殷同誌大鑒:
惠書收讀至今已匝月,未遽作答。自知荒怠,無由乞恕,罪甚罪甚。
我無意出文集,實緣愧其少作,見敝帚而生厭。諸作既已印過,悔亦無及,又何必重勞鉛楮,耗讀者之心力?屢承貴社好意,囑理其舊作呈上,而遲遲不報,致蒙不識抬舉之咎者,非無餘閑,蓋不能鼓勇竟為之耳。
今思破壞貴社之計劃,誠屬非宜,還當勉遵。乃托我社一位同誌代為理其舊作,期以今歲畢事。倘能垂許,於來年第一季度發稿,則不致失約矣。可行或否,尚希示之。即請撰安。葉聖陶八月二十三日上午
致杜甫草堂
〔一九六三年八月〕
杜甫草堂管理處同誌惠鑒:
接讀來書,囑寫數件,甚欲勉應。而試書一紙,殊不像樣。字之間架疏密不稱,筆姿毫無意趣,通體觀之,全不貫氣。決不宜懸諸草堂,供遊人觀覽。誠以平日絕不練習,功夫未到,無由強為。第二紙不欲糟蹋,即以奉還。別書“工部祠”三字,亦頗平庸,至希勿用。所以寄奉者,聊表我確曾欲不辜雅命耳。餘不多陳,即致敬禮。葉聖陶八月二十九日上午
致尤墨君
〔一九六三年十月〕
墨君先生:
接誦惠書,知閑居養屙,留心文事,良深欣慰。前歲去歲皆嚐回蘇小住,未及走訪,抱憾於心。今後再往,必當趨候承教。
《景物詞類輯》之書,就性質言之,宜由地方出版社出版。既江蘇人民出版社弗克承受,則他家似不必問。弟略知出版界情形,各社定選題,訂計劃,皆注意於輕重緩急,供需密合,以故佳稿而不獲遽問世者,往往有之。尊稿輯成,自宜珍藏,或付文管會,俟他日之便,何如?敬複,即請秋安。弟葉聖陶十月十六日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