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2 / 3)

我所說的想不清該有多少項目,就是指訓練思維和語言的項目,其次才是閱讀和作文的項目。

此刻寫這些話奉答,仍然抽象且模糊。即使當麵談,恐也不會較好些。實在抱愧之至。即請撰安。葉聖陶一月十七日

之三〔一九八一年七月〕

守綱同誌:

昨天下午尊夫人來敝處,見室中有二客,一定不肯入內休坐,使我與至善非常不安。承賜紹興佳釀一壇,乃是足下遊紹興時特意為我購置,又請尊夫人親自帶來相貽,情意之深,無可言喻,我也不敢徒然說個“謝”字相報,唯有銘之於心而已。

尊論訓練學生作文諸端,皆有意義,我表讚同。試驗三年而後,此一班學生實際作文能力當將較高於一般初中生。

今時作文教學,有些人不免承襲舊時之想法與作法。如一、學作文為了應考試,二、作文是發一套空議論,說一番虛假話,三、作文要搬弄詞藻,講究形容和比擬,諸如此類,我以為不宜再輸入今時學生的意念之中了。足下高明,必有同感。

足下課內是一,課外是三,此說極好。我以為無論什麼課,課內都應當注目於課外。學生當學生是暫時的,而做一個真正合格的公民是一輩子的事,所以一切功課都要從實際生活出發,不是為學某課而學某課。

有設計的多練,自然有更好效果。我想加一層意思,練還是要切合學生當前的實際,足下以為何如?匆複,即請暑安。葉聖陶七月十四日上午

之四〔一九八一年十二月〕

守綱同誌:

惠書先接讀,承賜麥乳精二罐於昨日領到。寵賜卻之不恭,受之彌深慚愧,敢懇此後勿複如是。若承垂許,感之無極。

編撰教材,想是數位合作。先求想法一致,次則試撰數段,於其中定出共循之凡例,似是善法。如先定凡例,恐不切實際。以後編撰,尚或覺凡例未當,則再改其例。足下以為妥否?匆複,即請著安,並賀年禧。葉聖陶十二月卅日

致辛安亭

之一〔一九七九年七月〕

安亭同誌賜鑒:

二十六日惠書昨日接讀。

承惠編撰教材之論文,印刷品投遞較遲,想今明當可收到。我必徐徐循誦一過,以求沾溉。

此間教育科學研究所必欲收集拙作成書,卻之不可,隻得任諸同誌為之。其書將名為《語文教育論集》。據雲已收集得四十餘萬字。我提出要求,務必請蔣仲仁、王泗原二位從嚴審閱,稍有未妥處,必為刪去。已得研究所同意。自己無精力整理,出此辦法,於心或可稍安。

來書中有“心有餘而力不足”之言,覽之深有同感。目力愈益衰退,心思不能集中,稍稍思索或回憶,每致累日不舒。因此之故,偶有所見而不克深思,隻得任其消逝。

匆此奉複,敬請大安。葉聖陶七月卅日

之二〔一九七九年十一月〕

安亭同誌賜鑒:

手書敬誦悉。萬嵩同誌的稿子,我確實沒有力量看。小兒至善忙於看稿和稿件加工,晨晚不停,也沒法幫我看。因此,我隻得請求萬嵩同誌原諒,把原稿寄還他。請您代我向他致意。附上我的回信的複寫本,請您參閱。

您近月間身體欠佳,不勝遙念。望暫置他務,專事調養,早致康複。

上月民主黨派開代表大會(我屬於民進),本月文藝界開文代大會,我隻能參加少數幾次,能不去的即不去。一連坐兩三小時,很覺疲累,他人發言又不盡能聽清楚,因而參加與不參加同。簡報和各人的發言稿一大堆,眼力不濟,又不能全部閱覽。不過,我有個直覺,認為當前的形勢極好,縱使年老力弱,還該盡可能的力量。我作一首詞念與民進的代表們聽,好些老年人說有同感。現在抄寫於此,請您指正。

鷓鴣天

葉帥宏辭如北辰,鄧公屬望意彌殷,聽來自謂宜更改,暮齒餘年莫掛唇。將此想,詢同仁,答稱正欲若斯雲。涓涓總願歸瀛海,安問中青抑老人。

餘俟續陳,敬請痊安。葉聖陶上十一月十五日

之三〔一九八二年八月〕

安亭同誌惠鑒:

接誦來書,欣慰殊甚。承貺尊著二冊,當令至善等觀之,以大意語我。

視力極度衰退,書報已不能看,即四號字亦甚模糊。憑放大鏡寫字,寫來隻能如此信模樣,歪斜不成格局。此外則足力疲軟,須攜杖而行,行亦隻能數百步。至於血壓、消化、睡眠等項尚皆正常,堪以告慰。

您撰曆史人物傳略示青少年,此舉大有意義,篇數已多,最好印成一冊。

伯簫同誌以癌病逝世。前數月曾來敝寓,消瘦異常,時時流淚,思之深悵。

書此簡信,亦是您所說通消息之意。敬候秋安。葉聖陶一九八二年八月廿四日

聽力亦極度衰退,助聽器隻便於對麵談話。如在座談會,雖有擴音器亦聽不明白,隻能兀坐等候散會耳。又及。

之四〔一九八三年八月〕

安亭同誌賜鑒:

承貺《論教育》,已於今日敬領,特申感謝。

公每次到京,必垂顧敝寓,今夏又蒙伉儷偕臨,隆情古道,永誌不忘。返蘭之後想康泰多欣,如所祝願。

此間酷熱兼旬,似向所未經,幸無恙。敬請秋安。葉聖陶上八月十一日

致蘇金傘

之一〔一九七九年十月〕

金傘同誌賜鑒:

廿八日午後承寵臨,以入睡失迎,甚深抱歉,不敢乞恕。會場中人多,尋找良不易,故作書致其誠意。

故友徐玉諾之事跡,有謝照民、王予民兩位從事調查訪問,二位為平頂山市教育界中人,曾到玉諾之家鄉魯山。觀二位來信,言玉諾之子已故,今二孫在生產隊勞動,年皆逾三十,貧困未能結婚,希望能得適當之照顧。今聞足下語小兒至善,謝照民、王予民二位曾到文聯訪謁,其言必較詳。念玉諾為新體詩早期作者,其性格獨特,曾在多處任教,而今已少有知之者。倘文聯能調查研究,為撰一篇傳略,並通過正當途徑,俾其二孫之窮困略得改善,則我代為玉諾感激不盡矣。匆匆作書,言皆草率,得原宥為幸。敬請旅安。葉聖陶十月卅一日上午

之二〔一九八○年二月〕

金傘同誌惠鑒:

頃接五日手書,獲悉足下為徐申費神之詳情,欣感之至。如此辦理,彼兄弟二人處境當可改善,亦見黨政方麵落實政策之實績,至足歌頌。而多勞清神,我亦深銘於心。

玉諾為新體詩初期,頗為努力創作之人。雖曾兩度特到江南看我,而語言隔閡,其所談我往往不能全曉。當時信劄來往不少,後則漸稀。我屢次播遷,其信劄無一留存。渠曾任教於河南福建二省,不知今尚能訪得與玉諾相識之人否。又聞解放之後曾任政協委員,不知是省政協抑市政協,文聯方麵或可打聽而知之。倘能搜集其生平事跡,為撰一傳略,亦為河南文學史料也。

鄙況如常。視力聽力益差,至感不便。文代會之時承賜顧,未能晤麵傾談,恒感疚心。何日再臨,企之無已。即請撰安。葉聖陶二月十日傍晚

之三〔一九八三年六月〕

金傘同誌惠鑒:

久未通信,今日得賜書,喜逾尋常。唯聞抱病未痊愈,又不免殷念。祝願珍重保養,醫療奏效,早臻康複,克符鄙意。劉峴同誌為刻像頗費工夫,先請人來照好些相片,然後擇其佳者而刻之。

尊作詩選已出版,聞之深喜,前言中齒及我,良為慚愧。書想不久即可收到,先此道謝。我耳目皆極度衰退,視聽極不便,書報全不看,隻令家中人擇要告我。飲食睡眠血壓脈搏皆尚好,可請勿念。匆複,即請大安。葉聖陶一九八三年六月廿日

致洪靜淵

之一〔一九七九年十一月〕

靜淵先生大鑒:

頃誦本月一日手教,並中秋絕句,又知新居幽勝,至深欣慰。

承告《文學》七卷四號有拙作一篇,有敝友朱佩弦之《西行通信》一冊,我久已遺忘,今聞提及,頗欲一觀。敢請便中寄下,觀覽之後即返趙,決不有誤。我目力不濟,將令人抄大字,既便觀看,兼可保存。

語文課確須作科研工作,因循不改,其弊至為深廣。台端廣集資料,為科研作後勤,誠為要舉。匆匆奉複,敬請著安。葉聖陶十一月九日

之二〔一九七九年十一月〕

靜淵先生賜鑒:

大劄昨拜讀,《文學》及《歐遊雜記》今日收到。“雜記”各篇,先刊《中學生》,此後彙集成冊,皆我經手,封麵字係我所書。此書我處久已不存,今日重睹,不勝感慨,《文學》所載拙作,亦早已遺忘。今將托人抄出,緩日當將此二冊鄭重返趙,決不敢承台從割愛。先此奉複,希釋念。

附呈相片一幀,此係今年年初所攝,希惠存。敬請冬安。葉聖陶十一月九日

之三〔一九八一年六月〕

靜淵先生:

來書敬誦。韋詩“憐”字未注,實為當時之疏忽,此處自當是愛憐而非憐憫義。舊時詩中固習見之。

承詢拙作“論集”,手頭已無多,即寄贈一部,明日掛號付郵。出書非我本意,乃出版社之主張。心思視力俱差,未嚐自為校訂也。匆此奉複,即請大安。葉聖陶六月二十一日

致嚴大椿

〔一九七九年十一月〕

大椿同誌惠鑒:

承蒙寄贈《狐狸列那的故事》,非常感謝。我雖眼力不濟,收到時就勉力把“前言”看了,寫得很好。以此推知你們的譯筆一定認真。我從前看過鄭振鐸先生的譯本,早已忘得幹幹淨淨了。現在準備慢慢地看你們這個譯本。我對這一類書還很有興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