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二章 曾經不相離(1 / 3)

第二天,玖月是在摧心裂肺的撓門聲中驚醒的。通過撓門摧心裂肺的程度,她合情又合理的推斷出門外的人應該是左宜音。

在慌忙起床的過程中,她明顯感覺到有些頭腦發昏,而這症狀並未隨她一麵套上櫻桃小丸子睡衣的最後一隻袖子一麵奔去開門這一高難度動作而消失。開門前她仔細回憶了一下,認定造成此種後果的原因應該是昨晚在二樓拐角處站的時間太長以至於著了涼有些感冒。

開門的過程相當混亂。當時玖月腦子裏正在圍繞著下次還要不要繼續偽言情小說女主角站在樓梯間進行傷春悲秋活動而最終導致感冒發燒這一嚴肅話題進行激烈的思想鬥爭。這令她遲鈍了一秒才發現門外的情況和她想象的大相徑庭,但又有部分殊途同歸,於是她覺得越發混亂。

混亂的主因是本應在德國拍廣告而事實卻趴在左宜音肩上在她家門口昏昏欲睡的米杉大小姐。

趁她主隨客變窩進盥洗室洗漱的時間,門外的左宜音已經義憤填膺的把半昏迷狀態的米杉拖了進來,再義憤填膺的吃掉了冰箱裏最後一人份的銀耳蓮子羹,並且口齒不清的義憤填膺道:“尚玖月你出息啊!我叫你思維跳躍你給我發揮工作特長是不是?人家照片PS沒PS過跟你有關係麼?你拿這個說事兒存心砸我招牌呐!”

玖月滿臉泡沫的探出頭來,不好意思的說:“主要你那精英思維太跳躍了,我實在沒有能力跟上正確路線,所以跑偏了。”

左宜音越發義憤填膺:“你說說你說說,你這倒黴孩子讓人多不放心啊!我和米杉都已經清倉出貨了就你還在這奇貨可居!不管什麼樣的你都不能滿意,你到底要什麼樣的,到底要什麼樣的?”

玖月不得不說,這一句話中的成語用的頗為失敗。而小左同學的聲音還因義憤填膺而異常尖銳,刺激得她更加頭痛欲裂。

“你自己說,你昨天晚上去哪了?”看見玖月從盥洗室出來,左宜音火速端起僅剩最後一口的銀耳蓮子羹一飲而盡。

“啊?”玖月揉揉太陽穴,白她一眼:“不是去相親了麼。”

左宜音疑心自己遭到鄙視,憤慨得幾近癲狂:“我知道你去相親了!我能不知道你去相親了麼?我當然知道你去相親了!我是問你相親之後去哪了?”

玖月無力撫額:“找人報銷交通費。”

小左同學顯然對這個不盡詳細的答複不很滿意,繼續追問道:“你找誰去了?”

玖月萬分痛苦的咕噥了聲,翻身直接縮進被裏。不過一秒卻又因為突如其來且明顯不可忽視的離心力慘叫出聲:“女俠,求求你快把剛沾完銀耳蓮子羹的爪子從我被上拿開!”

耳邊噪音不斷,玖月痛不欲生!

在她抓住機遇誠摯的表達了自己必須去工作,否則必然會被扣掉全天工資外加全月全勤獎這一具有重大現實意義的事實之後,終於有幸掙紮著躥出家門。

經過一番頭昏腦漲的對話,唯一讓玖月印象深刻的是米杉僅有的兩次從半昏迷狀態中蘇醒時的發言。其中一次是經她慘叫之後,米大小姐慘叫得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為什麼是南瑾言?為什麼是南瑾言?月月!你報銷車費這種事情怎麼能不找我呢?我們還是不是朋友!”而在玖月意欲辯駁她小姐本該人在德國時,她卻再次陷入半昏迷。第二次是在玖月仔仔細細交代事情經過途中,她忽然轉醒並一語中的評價了句:“月月,你在封閉性那麼良好的蓮花跑車裏能被沙子迷了眼睛,其實也挺不容易的。”這次玖月有幸幹笑著回應了一聲:“的確挺不容易的。”

玖月認為這強大的事實可以再次有力的證明米杉大小姐果然是不可忽視的存在!

……

寒流滾滾襲來,接到電話的玖月更加確定了這是一個容易傷風感冒的天氣。

跟她僅有一格間之隔的商務版塊,某同事因昨晚去泡吧時穿著實在太為時尚凍人而不負眾望的傷風感冒了。如今正躺在醫院掛點滴的該同事,自然無法堅守崗位來完成本已預定在今天的某項萬分重要的工作。作為同事中唯一一個不曾對她過分時髦的著裝表示異議的女性同胞,玖月理所當然的第一個接到了拜托。這深深地教育了玖月,在這個團結精神至上的社會裏,人雲亦雲是十分必要的。

值得一提的是,這位同事身為全體女性職員的背芒卻還能穩坐商務版塊第一把交椅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其口才好得令人發指!玖月毫無懸念的推脫不過,隻好期期艾艾的與人家交接工作。這個結果令她痛楚萬分,並在急速記錄交接重點的過程中幾次十分不冷靜的想要折斷手中鋼筆。當然,作為一名娛記,她委實不很需要冷靜這種心態,但作為一個即將進行商務內容采訪的娛記,她又顯然十分欠缺這種心態。不冷靜心態爆發到頂點是因為她詢問采訪對象時,對方清楚且輕鬆的回答“凱誠的南瑾言律師”,且在解答完這最後一個問題迅速掛斷電話並關機。這令玖月幾乎絕望。

玖月狂暴的衝進辦公室,慌亂翻找早已不知扔到哪裏的日程計劃表,企圖可以借由日程安排已滿為由,把商務版同事的艱巨請求轉嫁到別人身上。但日程計劃證明她這一天確實空閑,並且她的頂頭上司在知情後也已明確指出即使她不空閑也要騰出空閑去采訪難得接受采訪的南大律師。

人在屋簷下,哪能不低頭。玖月不情不願的撥通電話確認預約,卻被對方秘書告知開會中請等待。這直刺激的她想揪斷電話線以表憤怒!

隔斷對麵是一對看起來私交甚好的女同事。

其中同事A看玖月特別不順眼。原因該同事特別正直,對玖月比其晚來雜誌社實習一周卻提前轉正一個月這種疑似有強硬後台的做派始終不能釋懷。玖月綜合了自己依靠著米杉等裙帶關係做的幾期專訪,覺得自己的工作能力的確並非那麼名符其實,認為人家不能釋懷的頗有道理,也就異常寬容的不太與她計較。

此時A同事聽聞玖月即將采訪南瑾言顯然十分激憤,沒話找話的問身邊的同事B:“哎呀,你說一個娛記怎麼就能做商務版的專訪呢?”

同事B顯然處於花癡狀態:“南律師啊!那樣英俊多金溫文爾雅的年輕才俊,我要是能采訪他順便發展出一段初戀奇緣該是多麼羅曼蒂克啊。”

玖月不得不說她這個願望實在是難以實現,因為據她所知南大律師的初戀早在高中時代就已經奉獻了出去。她握著電話聽筒等待的無所事事,無聊中嘟囔:“其實做南瑾言的初戀女友有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