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揚沉默地回了房間,黎楚瑜想喊住她,但話在嘴邊,還是沒有說得出口。
這之後他那個難纏媽媽沒有再來別墅。
除了祈揚有了短時間的敵視黎楚瑜以外,一切都還是按照原來的生活方式正常地進行著。
一日,黎楚瑜在開會的時候有電話打進來,秘書小姐將電話遞給他,他皺著眉。
工作時候,他討厭打擾。
“少……少爺,不好了!”是琴嫂,她從沒在他工作時候打過電話來公司。
“發生了什麼事?”
“祈揚,是祈揚,她出車禍了!我,我不知道要怎麼辦了,少爺,你說要怎麼辦啊?!”琴嫂的聲音帶著哽咽。
“什麼!”他一下站了起來!
一個會議室的人都麵麵相覷,黎總這是怎麼了?平日裏的他是大山崩於前也不變色的,現在怎麼如此驚慌?
黎楚瑜將會議交給副手,問清醫院後徑直走出了公司,沒有一刻停留。
祈揚,你千萬不要有事!
黎楚瑜來到陸家嘴附近的東方醫院,一進樓道,就見到額上貼著膠布的祈揚,她靜靜地坐在那裏,似乎有些疲憊。
見到黎楚瑜時,她問:“怎麼是你?我不是讓琴嫂給我送衣服來的嗎?她人呢?”
他看到她衣服上的油汙和血跡,心又不免一抖,前前後後地看了一遍後又問:“你沒事吧?”
“我沒事。連環撞我是最後一輛車,隻擦破些皮,夠幸運的吧!”她拍了拍黎楚瑜的肩膀,笑著說。她還奇怪,今天他是怎麼了,以前像塊石頭,現在還前前後後地看她。
她居然還笑的出來!黎楚瑜坐到她身邊,想著剛剛來的路上,他在市區將車開到130碼,連著闖了幾個紅燈,不敢想一切她可能發生的情況。隻是現在看到依然生龍活虎的她,他反倒是說不出一句話了,安靜地思考:自己究竟怎麼了?難道……
“祈揚!”有人喊。
他們一起轉頭看去。
是周慕,他朝這裏跑了過來,雖著莊嚴的西裝,卻顯得慌亂。
“小涵說你出車禍了,怎麼樣?還好嗎?”他眼中的驚惶,黎楚瑜盡收眼底。
“我隻是和小涵說今天要晚些去公司,沒什麼大事,怎麼你們……”
誰讓她通知的盡是一些會誇大其實的人。
“今天你好好回家休息,不要工作了。”
“那怎麼可以!德國有一批芯片快到碼頭了,我要負責接收,還有荷蘭分公司的……”
“但現在什麼都不重要了,你的工作我幫你,不會交給其他經理。”
哈!不愧是上司,一眼就洞穿了她在緊張什麼,她絕不可能讓任何人有機會搶走她的飯碗!
黎楚瑜見祈揚興奮的勁,站起身打算離開。
“黎楚瑜!你不會見死不救吧?”祈揚一把拉住他,“我現在沒車,又是傷員,你就打算這樣一走了之?”這家夥到底有沒有一點同情心啊?!
“他是?”周慕透過鏡片看著穿襯衫,器宇軒昂的黎楚瑜,問道。他當然知道黎楚瑜,早在酒吧就見過她,他隻是想要進一步認識他而已。
“他……嗯……”祈揚不知道要怎麼說。
“房東。”黎楚瑜看著周慕,冰冷地回答。
祈揚於是也點點頭,剛剛怎麼會不知道如何回答呢?明明就是房東啊,難不成還能爆出其他的稱謂?
“你好!我是祈揚的上司,周慕。”他伸出手。
黎楚瑜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並沒有握手,而是懶懶地說:“現在我要送她回家了。”說完一手抓著祈揚的手臂,另一隻手勾著她的肩膀。
“喂!我手臂也受傷了!你輕一點!”祈揚忍不住叫了起來。
是的,黎楚瑜在這一刻想將祈揚帶走,他不管目的是什麼。
他想,黎楚瑜,你真是瘋了!一次傷痛給你的教訓還不夠深刻,如今你又想玩火了嗎?
周慕看著他們吵吵鬧鬧地走出醫院,心裏暗暗對自己說:周慕,你的對手很強。
回到家中,琴嫂給她煲了老母雞湯,說要好好補補身子,祈揚心想,自己怎麼像在坐月子?
黎楚瑜見到她額上貼著膠布的地方高高地腫起,有些心疼,而祈揚卻毫不在意地揮著胳膊豪邁地描述著她如何幫助交警救人的英雄事跡。
“我當時救了一個胖子,他被夾在車子裏,流了好多血啊,我二話不說就跑去拉人了,弄得我衣服都髒了。”她激動地說著。
“祈揚啊,謝天謝地你沒有什麼事,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麼辦了!”琴嫂說著眼睛也紅了,仿佛祈揚是她的孩子一般。
“琴嫂,我知道你最疼我的了,哪裏像你家少爺,去了就把我給架回家了!”
“少爺在工作的時候是雷打不動的,聽到你出事了,二話不說就趕去醫院呢!”
“啊?”祈揚不說話了,看著在吧台喝酒的黎楚瑜,他似乎沒有聽到她告狀的話。
黎楚瑜倒了白蘭地,手指點著杯壁,想著醫院的一幕。
周慕?上司?他衝到醫院來的那一刻他就清楚地知道那人心裏想什麼。他看著客廳的祈揚,她正在琴嫂的手下齜牙咧嘴地換紗布,就是要讓她疼她才知道要學乖,但是看著她的樣子,他還是的樣子他的心還是忍不住柔軟。
祈揚,像個孩子。
但下一刻,他又明白了,是自己過了,他不能允許自己再犯一次錯誤。他在心裏糾正著自己的想法:他急忙趕去醫院,僅僅是以一個房東的身份對她的關心,對,他還是要做那個冷漠的黎楚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