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馨,我們走吧。”其木格趕馬與我並頭,“布和已經帶上行李等我們了。”
“去哪裏?”望著被戰馬踏蔫的草地,心裏一片空白。
“我們先回赤峰我阿媽那裏。”
“其木格。”
“嗯?”
“我是不是一點用也沒有?”
“你怎麼了?”
我淺笑,突然覺得自己什麼用也沒有,“夫人他們呢?”
“回大帳了。”
“我們也去大帳。”拉轉馬頭。
“可是將軍讓布和送你走,你在留這很危險。”
“我走了也不一定安全,想殺我還不容易,一根箭就行了。”我不想再繼續等待,等著別人來保護,我本就不是個知命隨命的人,這幾年的安逸生活到把我變得像個古代女人,畏首畏尾,守著空房念起閨怨。
“何馨!”其木格隨在我身後想勸我。
我甩開鞭子,快馬急馳,以前總不敢一個人騎快馬,不試試,始終不知道其中的滋味。
跑得臉泛熱,躍馬跳下,落在鬆軟的草地上,不禁想笑,原來下馬這麼簡單,且痛快。
孛兒帖見了我,一抹笑意掛上臉,這還是第一次見她笑。
“博爾術發起火來,可不是什麼人都受得了的。”把我讓到皮榻子上坐下。
“他也沒見過我發火。 ”接過使女遞來得奶茶。
我可以感覺的出來,她對我產生了好感,望著我的眼神裏,閃著幾許讚賞。
圍獵的結局自然不會好到哪裏去,劄木合對鐵木真的作為非常生氣,誓言此後為敵,這些我都不管,我唯一開心的就是這次隻是單純的圍獵,沒有變成圍人,他的傷口還沒好,否則肯定要吃虧。
一晚上,他的臉陰沉沉的,顧及著大帳裏有孛兒帖,沒發作。我到是喜笑顏開,一副天下太平,臨走時,孛兒帖用眼神示意我小心點。
出了大帳沒多遠,估計沒人能瞧見時,他倏得拉我避到暗處,兩隻手把我圈在圍欄上,眼睛盯著我,眼裏的怒火快把我的額頭給燒焦了。
“不用這麼感動地看著我。”
“不是讓布和送你走得嗎?”
我在想,有什麼辦法可以消他的火呢,不管古代還是現代,一但公然滅了一個男人的威風,怕是一時半會兒很難澆滅他的怒火。
“我覺得這裏不錯啊,風景好,吃的好,穿得好,還能見到你。”
抓住我的胳膊往回拽,“你現在馬上離開這,我讓布和送你。”
這男人真倔!
“我不走!”雙手抓住他的手腕,用盡力氣往後仰。
他依舊拖著我往前,我幹脆蹲到地上,憑著他拽,身後留下一道長長的鞋印子,拽了半天,他深吐一口氣,身手抱起我,繼續走。
我伸出手貼在他鼻子下方,感受著他濃重的呼吸,“你呼氣跟冬天帳子上的煙囪差不多,撲撲亂響。”
他轉眼看看我,我送上一個大大的微笑,“真得很像!”
呼出一口氣,氣笑了。
見他笑,我便巴上去摟著他的脖子,趁機滅火,“這裏有夫人在,不用怕,等你走了我再回去不行嗎?都這麼長時間沒見了,真得很想你,你就讓我留下吧,我保證一有危險就立即跑路。”怎麼覺得用詞有點黑道的意思?“一年之間就隻你不打仗的時候才能見到,數一數才有幾天能在你身邊,好不容易見著了,又趕我走,還這麼凶……”不知不覺,我也已經到了愛嘮叨的年紀,邊說邊想,這是幾時變得?
停在帳子外,他一瞬不瞬地看著我,我依然還在訴苦中。
咳!好累,口幹舌燥,這長舌婦也不是隨便誰都能當的。
“你答應我吧。”看他有些看好戲的意思,覺得他是有意整我,看我到底能說多久,我才不想當小醜,趕忙做了個結束語。
“喂,你起碼哼一句來聽聽。”枉我說了這麼久。
“你繼續說,我喜歡聽你的聲音。”他沉沉地應了這麼一句。
晚風吹動我腳腕上的鈴鐺,清脆的聲音回蕩在我們之間。
我抱緊他的脖子,“讓我在你身邊呆幾天吧,起碼不用盼著在夢裏見你。”
他的肩膀放鬆,任我趴在上麵,他沒回答,但我當他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