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氣鬼,你們現在正熱戀呢,還在乎那點錢?我跟霍峰剛開始那會兒一天電話按三頓打,一次差不多就一個小時。我告訴你啊,荊楠,女人就得著跩點,男人才會緊張你。這閆光棍,像什麼男人啊,當初是我硬塞了電話他才肯發個短信,難道現在打電話還得我這個媒人催?”
霍峰在旁邊拐曉曉一下,她也發現自己好像說錯話了,急忙拉了荊楠的胳膊,“來,先吃飯,不理他,一會兒發個短信告訴他咱們吃糯香排骨飯,饞死他。”
接近午夜,荊楠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手機捏在手裏,打開合上,合上又打開,電話沒有,短信也沒一條,他就那麼忙麼?終於撐不下去了,她開始編輯短信,寫了短短幾個字:“還在忙嗎?”正猶豫著要不要發出去,滴滴兩聲響屏幕黑了。算了,她把手機丟在一邊,掀起被子蒙住頭。
迷迷糊糊不知道幾點睡的,早晨起來已經十點多了,給手機換了電池,發現依然沒有任何信息,她覺得心頭空蕩蕩的,不自覺將被子抱緊,燈展之後那段時間的失落感又回來了。呆坐了半個小時,她將手機關掉,起床去實驗室了。
晚上十一點,宿舍電話響了,她接起來,聽到閆若新的聲音:“荊楠?”
“嗯。”
“怎麼晚上打你手機一直都不通?”
“沒電了。”
“瞧你個小迷糊,忘記換電池了吧?”
“嗯。”
“怎麼了你?就會嗯。”
“我在刷牙。”
“這麼晚才刷牙,又在實驗待得忘記時間了?好了,你先刷,我一會兒打給你。”沒等她應聲,那邊掛線了。
她放下聽筒,拿毛巾擦掉嘴角的牙膏,順便擦掉眼角的淚痕。
過了半小時,電話又響了,她接起來,聽到他溫柔的聲音:“睡了沒?”
“嗯。”
“又嗯,很困啊?”
“嗯。”
“瞌睡蟲,那你睡吧,我明天就回去了,後天早晨到,回去再聯係你。”
“嗯。”
“拜拜。”
“嗯。”
“嗯什麼,說拜拜。”
“嗯,拜拜。”
“乖!好好睡。”聽筒裏傳來“啵”的一聲,然後掛線了。
荊楠放下聽筒,用被子蒙住頭,耳邊一直環繞著他親切的聲音,似縹緲又似清晰。
“Surprise!”荊楠剛出宿舍樓,就被突然跳出來的人影嚇了一跳,閆若新風塵仆仆,滿臉胡子,咧開大大的笑容,張開雙臂看著她。
“你——你怎麼?”她驚得說話都不連貫了。
“我下了飛機就直接過來了,想給你個驚喜嘛。”
她呆呆地說:“真是個驚喜。”
“愣著幹嗎,還不給我個擁抱?”見她還不動,他歎氣咕噥,“傻姑娘。”然後上前來一把抱住她。
他身上混合著汗味煙味和灰塵味,實在不怎麼好聞,她卻把頭緊緊埋進他懷裏,貼得一絲縫隙也不留。
他貼著她耳邊問:“想我了嗎?”
她拚命點頭。
“今天實驗室有重要事情做嗎?”
她搖頭。
“那我就把你綁走咯。”
回到閆若新的小公寓,他衝了個熱水澡就攤在床上睡死了。荊楠看著他疲憊的睡容,手指刮著他硬硬的胡子,心裏告訴自己還有點生他的氣,雙腳卻自作主張地走向廚房,煮他喜歡吃的酸辣粉絲湯。手裏抓著大湯勺,她對著汩汩冒泡的鍋子自語:“荊楠,你完了,不戰自降,你是女性的恥辱。”
“什麼女性的恥辱?”閆若新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嚇得她猛回身,湯勺不偏不倚地敲到他鼻子上。
“哇——”他慘叫一聲。
她直覺想上前幫他揉,手伸到半空又停了,看著他痛得齜牙咧嘴的樣子,突然開心地笑了,覺得心裏平衡很多。
“喂——”他憤憤不平,“你居然還笑?”
她聳聳肩,“活該。”
他湊近她,“大小姐,我好像沒惹你。”
她挑眉,“沒有嗎?”
他困惑地皺起眉頭,想了想,“是沒有啊。”看看她臉色,口氣虛了,“提示一下?”
“哼哼。”她轉身正對他,露出凶巴巴的神色,“老實交代,星期六那天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他咕噥:“老實交代時間又到了。”
她揮了揮湯勺,“快說!”
“等我想想啊,星期六——啊!那天晚上喝多了,淩晨才回來,怕吵醒你,就沒給你打電話。”
“那短信呢?連條短信也不發?”
“小姐,我那天能豎著回來已經不錯了,哪裏還能想到發短信?跟我一起的同事是橫著回來的。”看她表情沒緩和,急忙舉起雙手,“ok,ok,我錯,我虛心承認錯誤,下次無論情況多麼危急,環境多麼險惡,都要把跟你彙報放在第一位,ok?”
她依然沒什麼表情。
“罰我今天晚上不準喝酸辣粉絲湯。”
還是沒表情。
“那——罰我陪你看愛情片?”
沒表情。
“罰我說一百次我錯了,再加份檢討。”
沒表情。
“小姐——”他抹了下額頭上的汗,“你不是要罰我跪洗衣板吧?”
這次有表情了,她眨眨眼睛,點點頭,說一句:“可以考慮。”
“啊?”這聲慘叫比剛才還慘。
最後當然沒有跪洗衣板,酸辣粉絲湯也照喝,隻是鼻尖上塗了一個星期的綠藥膏,因為他喝湯太心急,把鼻子燙了。其實荊楠很想問電話號碼的事情,可最後還是沒問,因為她知道,女人如果要求男人絕對的誠實,後果會很慘。
part7
幸福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轉眼就是一年,荊楠要畢業了,趕論文和找工作雙重壓力搞得她很煩躁,閆若新知道她是定向生,也知道她的違約金要10萬,但他們從沒有正麵談過這件事。她側麵探過他的口風,知道他很喜歡這個城市,沒有打算離開,而他卻從來沒談過兩個人的未來。
開心的時候看世界都是閃光的,想什麼都是美好的,煩惱的時候看世界是灰暗的,想什麼都是悲傷的。她寫論文累了就坐下來回憶他們相處的點點滴滴,他很忙,一年幾乎有半年在出差,兩個人住得又遠,工作日很少見麵,所以他們都很珍惜約會的時間,從來不吵架,不吵架不是因為沒有矛盾,是他們在盡量地彼此遷就。
本來她不覺得遷就他有什麼問題,可麵臨畢業的時間越近,她就越覺得遷就很累。她不想再當一個什麼也不想的幸福小女人,她有她的擔憂,她的壓抑,她想大吼大叫,毫無理由地發泄情緒,也想他挺起胸膛像個男子漢一樣地跟她說:“不要怕,一切有我,大不了我養你。”哪怕是騙她也好。但對著他,所有的情緒都發泄不出來,因為她心疼,心疼他的忙碌和辛勞,心疼他的溫柔和謹慎,他肩上的擔子已經很重,壓力已經很大,她希望自己做他的減壓閥,而不是加壓器。
“怎麼吃這麼少?再吃點。”閆若新夾了幾根菠菜放在荊楠盤子裏。
“不了,”她給他夾回去,“我減肥。”
“你最近已經瘦了很多。”
她笑,“那證明有效果啊。”
“小楠,”他放下筷子,鄭重地看著她,“我知道你有心事。”
“沒有啊。”她躲他的眼神,“隻是趕論文煩的。”
他伸手扳住她的頭,強迫她看著他,“這不是主要原因,你不信任我嗎?為什麼把事情藏在心裏不肯跟我談?”
她撥開他的手,煩躁地站起身,“談有什麼用?除了更加煩惱什麼也解決不了。”
“也許會有解決的辦法呢。”
“什麼辦法?”她走來走去,“交十萬塊違約金,要麼放棄學位證和檔案?”
他垂下頭,低聲說:“我現在拿不出十萬塊。”
她在他麵前停下,一字一句地問:“你說什麼?”
他抬起頭,“我說,我拿不出十萬塊。”
她感覺怒火呼一下衝到頭頂,瞬間爆發了,衝他大喊:“你以為我跟你要錢嗎?你把我荊楠當成什麼人了?”
他急忙起身拉她,“小楠,你先別生氣。”
“我沒法不生氣!”她甩開他,繼續吼,“閆若新,我告訴你,你能拿出多少錢跟我沒關係,大不了咱們分手,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他揚高聲音,“你說的這是什麼話?!”
“實、話!”
“好好好,”他舉高雙手,“我們不要吵架,有話坐下來慢慢說。”
“我沒話跟你說。”她動手拿自己的外套和皮包。
“小楠。”他從身後抱住她,她用力掙紮,卻掙不開。明明他手臂不怎麼粗壯,怎麼那麼大力氣。
他把她整個困在懷裏,柔聲安撫:“別這樣,算我錯,算我說錯話,好不好?”
她不動了,靜靜地站著,一會兒,淚水劈裏啪啦地掉下來。
“小楠,別哭,別哭啊。”他手忙腳亂地給她擦眼淚,結果越擦越多。
哽咽聲越來越大,她猛地轉過身,揪著他的衣襟,一邊哭一邊控訴:“你總是這樣,一吵架就先認錯,其實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哪裏錯。我是想跟你發脾氣嗎?是想跟你吵架嗎?我就想發泄一下情緒,你倒好,錯也認沒錯也認,顯得我像個無理取鬧的潑婦一樣。”
他偷偷翻個白眼,原來認錯也是錯。霍峰說得沒錯,女人是常有理,你管是正理還是歪理,總之她說什麼你都聽著就是了。他歎口氣,幹脆不說話,隻是在她背上輕輕拍著,像哄小貓咪一樣。
終於哭夠了,她在他衣襟上擦幹淨鼻涕眼淚,最後抬起紅通通的眼睛,可憐兮兮地說:“我餓了。”
他拍一下額頭,哭笑不得,隻好把他的小寵物牽回桌子旁邊坐好,然後再乖乖把她喜歡吃的菜端去廚房熱。
盯著他的背影,荊楠默默地想,跟著這樣一個男人,就算沒有學位沒有檔案,做個“都市漂流族”或許也值得。
part8
時間不會因為人們的煩惱而停滯,畢業典禮終於來臨了。晚上霍峰做東慶祝荊楠畢業,大家吃過晚飯去K歌,閆若新唱得起勁,仿佛明天醒來不用麵對任何難題。
曉曉把荊楠拉到一邊,悄悄問她:“你到底有什麼打算?”
荊楠搖頭,“我不知道,先回家一趟吧,看單位那邊能不能活動活動,也許可以少交一點錢。”
“少?能少多少?閆光棍怎麼說?”
荊楠再搖頭,“他沒說什麼,我也不想逼他。”
這次換曉曉搖頭,“荊楠啊,你太善良。”
“小楠,過來,”閆若新揚聲叫她,“我點的《知心愛人》,咱們倆唱。”
“哦。”她習慣地給他一個微笑,走過去。
讓我的愛伴著你直到永遠
你有沒有感覺到我為你擔心
在相對的視線裏才發現什麼是緣
你是否也在等待有一個知心愛人
把你的情記在心裏直到永遠
漫漫長路擁有著我不變的心
在風起的時候讓你感受什麼是暖
一生之中最難得有一個知心愛人
不管是現在
還是在遙遠的未來
我們彼此都保護好今天的愛
不管風雨再不再來
從此不再受傷害
我的夢不再徘徊
我們彼此都保存著那份愛
不管風雨再不再來……
霍峰過來問:“你們兩個女人嘀咕什麼呢?”
曉曉看一眼閆若新的方向,粗聲地說:“還能有什麼,荊楠的工作唄。閆光棍這家夥,要是錯過了荊楠,我饒不了他。”
霍峰笑,語氣意味深長,“一個男人要是真心愛一個女人,會拚了命為她擋去所有風雨的。”
曉曉疑惑地看他,他聳肩,拉起她,“好了,老婆,來,我們也點歌,別讓那兩個給比下去。”
從卡拉ok出來已經午夜,閆若新沒有送荊楠回學校,而是直接到他的小公寓,說有禮物要送給她。把她推坐在床上,他從床頭櫃裏拿出一個長方形的盒子。她好奇地問:“是什麼?”
“打開看看就知道咯。”
她小心翼翼地打開,裏麵居然是一張存折,存折上麵有一個更小的圓形盒子。她把存折拿出來,挑高眉毛,“這是幹什麼?”
他坐在她身邊,握著她的手一起打開存折,上麵的數字是95,200.00,他又拿起圓形盒子,放到她麵前,示意她打開。她狐疑地開啟,看到裏麵有一隻白金鑲鑽指環。
他把指環取出來,牽起她的手,緩緩說 :“這是我所有的家當,本來我有十萬塊,但買了這隻戒指之後就剩九萬八千二了。我想如果全部拿出來交了你的違約金,那以後我就得讓自己的老婆睡大馬路喝西北風,那還不如買個漂漂亮亮的戒指求婚用。鑒於這筆錢還得用來安家過日子,所以我沒買太貴的。昨天我已經向老總遞了辭呈,現在我把孑然一身的我和所有的家當都交給你,你願意收留我嗎?我保證我很好養,吃飯不挑食,睡覺不打呼,還很會賺錢。”
她張大嘴,一直處於呆滯狀態反應不過來。
“唉!”他歎口氣,“瞧我找的這個傻姑娘。”他把戒指套在她手指上,鄭重其事地問:“荊楠小姐,你願意嫁給我嗎?”
她嘴巴緩緩閉上,眼睛還是直直地盯著他,處於難以置信的狀態。
“喂——”他皺起眉頭,“大小姐,我在求婚呢,給我點反應好不好?”
她的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嘴一扁,眼角滾出豆大的淚珠。
“喂,小楠,我是讓你給我點反應,可是沒讓你哭啊。”
她像突然蘇醒了似的,“哇”的一聲哭出來,撲在他肩上,緊緊摟住他脖子。他往後仰了一下緩衝她的攻勢,抱住她拍拍背,偷偷翻個白眼,心中感歎:女人啊,不但是常有理,還是常發水!不過她這種發水的反應,是表示願意收留他吧。
並不是所有人都像荊楠和閆若新這樣幸運,在寂寞的時候相遇,就能夠遇到那個對的人。但我們一直相信,真心和珍惜,會收獲一份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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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家(角綠)
翟翟打電話來的時候,我正站在我家的陽台上。
“美女,你現在正做什麼?”翟翟的聲音一如往日般甜美,而她逢女人便叫美女逢男人便喊帥哥的習慣也十年如一日沒有改變。
我拿著分機,答:“看戲。”
“看戲?什麼頻道?最近哪有什麼好看的電視節目?”聽筒裏傳來哢嚓哢嚓的聲音,我猜翟翟一定正在啃蘋果。
“小姐,我說是的看戲——看我家樓下發生的好戲,不是看電視,OK?”對於她異於常人的聽力,我除了習慣性地翻白眼(雖然我知道這不是好習慣),已沒有精力多說什麼。
“哦?”翟翟的聲音來了幾分興致,“什麼好戲?說來聽聽!”
嗯……我思考兩秒,以我認為最短的語言將“好戲”總結出來:“有兩個很瘦的男人正在我家陽台下麵用針筒給自己靜脈注射。”
“……”沉默。
我看了看話筒,“喂喂,翟翟?”
“……”仍是沉默。
“哈囉?有人嗎?”難道她被我說的“好戲”嚇著了?
“……你說……現在?下午兩點半的時候?……在你家樓下?”好不容易翟翟回過點氣來。“嗯,”我笑了,“那又怎麼?”
“那沒有什麼。”翟翟的聲音已有些不對勁,我的手比腦快,將聽筒拿遠了去,卻仍是被翟翟那變高了八度已完全稱不上甜美的語言飛鏢給射個正著,“我再說一次,貞子,你最好趕快給我——搬家!!”
OK,我來算一下,加上翟翟在內,一共有一、二、三……八,對,是八個人要我搬家。原因嘛,我再舉個例子你就知道為什麼了:翟翟打電話給我時,是樓下有人吸毒;而在這頭天,同樣是白天,一夥男人在我家陽台下打群架,也不怎麼嚴重,不過是兩個人被送到市急救中心而已。
我住的地方,除了這一棟是高樓外,其餘全是棚戶人家,又是在坡下麵,離大街老遠,治安壞得不得了。
我對這八個讓我搬家的人抗議道:“為什麼要搬?這棟樓其餘四十一戶人家都住得好好的。”
我媽的答辯最具代表性:“那不同。別的四十一戶都有兩口以上人。”
這倒是。我住二樓,不光是我容易向下打望,樓下的人也容易爬上來,再加上,我沒裝防盜網。
於是乎,從我爸媽搬進新居就我一個人住這裏之後,平均每隔半個月就會有人勸我搬家一次。
而翟翟的勸告最具誘惑力:“來和我一起住嘛,張媽最近又學會做一樣點心——蟹黃包子。怎麼樣,你來的話想吃多少就可以吃多少哦!”
翟翟有錢的爸媽遠在國外工作,近二百平方的躍層僅她和張媽(翟翟家請的阿姨)兩個人住。
蟹黃包子啊……我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但我仍是艱難而堅決地回答:“NO!”
原因?當然是有的……隻是有些丟臉所以從沒對人說過。
搬到這裏來的時候,我還很小,隻有七歲。搬家的時候爸媽指揮著工人忙上忙下,我太小幫不上忙,隻得一個人坐在樓下玩。正百無聊賴的時候,一個男孩走到我身邊坐下,“小孩兒,你是新來的?”我看向他。男孩的個子高我許多,有一雙很大的眼睛,隻是全身髒兮兮的。我老實巴交地點頭,男孩就一下子笑開了,“你住哪裏的?我家是7棟4號。”
孽緣由此而結。我家住7棟3號。
楊冬叫我“小孩兒”,其實他隻比我大一個月不到。
也是巧合,從小學到初中,我一直和楊冬同班,初中時還同桌。別人都覺著我和楊冬關係應當不錯,至少不是我和他實際關係那樣將對方當做透明人,但事實上我和楊冬從初中開始就很少說話了,哪怕他還是我同桌。
這一點,我當時也沒有想通。但現在我明白過來了,那隻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的矜持和羞澀,同時也是一個男生麵子被傷害的結果。
楊冬不是一個聽話的孩子,當然,這是他在老師和他父母眼裏留下的印象。他成績不太好,易衝動,愛打架,初三的時候就學人抽煙。很多情況下,比如楊冬考試又不及格或是逃課的時候,班主任就對我說:“你,幫我去把楊冬的父母請到學校來,就說他近來太不像話了!”班主任知道楊冬家住我隔壁;而她說這話時,楊冬多半都正好坐在我旁邊的位置上悶聲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