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白對著張媽扯出一個笑容,她兒子若不是有張媽的照看,恐也活不到那麼大,可是後來張媽家裏出了事離開了陸家,她兒子沒了人跟前跟後看著,便叫人販子拐了去。那時候她被陸晟關在暗無天日的房間裏注射迷幻劑,兒子丟了的時候,陸晟卻在和林祁陽卿卿我我。
既然連張媽都在,若白心底對那個猜測更確信了三分:“我想看看康康。”張媽不疑有他,立刻將搖籃裏熟睡小寶貝抱出來,道:“雖說小少爺吃母乳會更好點,但是小少爺一點也不挑食,奶粉吃的很習慣,長得很是有力。夫人看,小少爺長得多像先生啊。”隻當夫人雖然得了產後抑鬱,到底母子天性,放不下兒子也是有的。
看見還好好待在繈褓裏的康康,若白周身的氣質都柔和了下來,她伸出手指想去碰碰小家夥,又怕吵醒了小家夥,幹脆小心翼翼的接過孩子,學張媽的樣子托抱。她第一次抱著康康,倒是有模有樣的,孩子依舊睡的香甜。
豆大的淚珠滴落在小被子上,張媽以為若白又犯病了,忙要接回孩子,安慰:“夫人怎麼哭了?快回去休息。小少爺您就放心交給我便是。”
避開了張媽接孩子的手,若白依舊抱著孩子,俯首輕輕的貼住孩子柔嫩的臉蛋:“這孩子長得真漂亮,像我。”然後就這麼抱著孩子,維持著同一個姿勢,靜靜地,一直到康康餓醒大哭,才交回給張媽,回了房間。
孩子,既然上帝給了媽媽重來一次的機會,這次媽媽絕對不會任由那倆禽獸欺負了,媽媽一定好好的守著你,叫你,平平安安的長大。
陸晟回來後,自是有人將今日發生的一切,事無巨細的報給他聽,若白的反常不得不引起陸晟的注意,何況,若白知道的太多了。
陸晟推開若白房門的時候,坐在窗邊的白衣女子回身,臉上掛著久違的甜美的微笑,路過的微風輕撫她的秀發,落日的餘暉曬在她的影子上,宛如誤入凡間的安琪拉。
“你回來啦?”若白有些歡快有些高興,好像忘記了一切,回到了陸晟最初認識的那個無害的小白兔。
如果忽略一直緊握著右手傷處紗布的左手的話,陸晟真要為她的表演鼓掌,他逼近,捏住她的下巴,強迫的將她往窗台上按:“又想玩什麼花樣?站在這裏是想跳樓嗎?這可是二樓,死不了也就斷條腿,可是你別忘了我警告你的,要是還想死,你傷了哪裏,你肚子裏出來的小家夥可也要跟著受罪了!”
“陸……晟……,你個……禽……獸……”眼神裏是再也掩飾不住的恨意,直直的瞪著他,陸晟絲毫不懷疑現在的若白,如果可以,絕對會將他生吞活剝。
這眼神燙的他手一鬆,若白倒在窗台上,倚靠著才不至於脫力倒地:“陸錫康可是你親兒子!我知道你不稀罕我生的,可是很不幸,你最稀罕的林祁陽可替你生不了兒子!”
“你既然知道我不稀罕了,那你就更該知道我真的幹的出來了。”陸晟奇怪於安若白即使發現了自己和祁陽的關係,也不該有如此濃烈的恨意才對。他是不愛她,但隻要她乖乖聽話,安靜的當陸夫人,榮華富貴總是少不了的。可偏偏他以為最容易掌握聽話的,現在變成了這副模樣。
“若白,你當真是怪不了我。要怪隻怪你,為什麼不聽話呢?”
腦裏的記憶突的湧上來,若白無力支撐,癱軟跌地。陸晟亦蹲下,這樣近距離,若白不住的發抖,換來的是對方越加溫柔的抱怨:“你看,為什麼不聽話呢,病加重了可怎麼好?”
為什麼不聽話?為什麼不聽話?為什麼不聽話?這幾個字就像詛咒一般,在若白腦海裏爆炸,充斥著每個神經元。上輩子,陸晟也是這樣說著,這樣笑著,往她身體注射了迷幻劑,是她最深的噩夢。
她要擺脫才行,唯有擺脫了這個噩夢,她才有機會戰勝陸晟那個魔鬼!
她再不要受秦莎莎的掣肘,再不要任由陸晟玩弄,再不要忍受林祁陽扭曲的嫉妒。
她得,離婚才行。但,陸晟如何才會放她?如何會心甘情願的將康康的撫養權交與她?她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