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皆非鄙視地瞪著我:“裝哭,會嗎?就是沒有流一滴眼淚,卻還可以讓男生急得團團轉的那種。”
這個有意思,我立刻坐近她,摟著她一臉諂笑,“學,這個我一定要學!”
大概是沈芊芊在男生那裏受了委屈,袁皆非就想教她裝哭來作抵抗,恰好我倆在這,就順道連我倆一塊教了。
袁皆非用漂亮的手撥弄撥弄頭發,清了清嗓子,道貌岸然地說:“當你麵前站了一個男生,和他吵架你處於下風時,你就要裝哭來逼他讓步。首先,你要麵無表情,讓他覺得你生氣了,這樣他才不會和你吵下去。如果這樣還不行,你就要哭,我知道你們這幾個冷血婆娘是不可能一時半會逼出眼淚的,所以,你們要裝。我們最大的優勢是什麼?就是裝對不對?你低著頭,什麼話也別說,這就是哭的前兆。劉海擋住眼睛,讓他看不到你的臉,他就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在哭,然後你聳聳肩,啜泣幾聲,他就會慌的。要是這樣還不行,你就用手抹臉,捂著也行。都裝這份上了,還怕你麵前的男生不主動跟你道歉嗎?”
辛茹意豎起大拇指,驚呼道:“神,太神了!”
袁皆非也不謙虛,說:“那當然,我是誰?袁皆非哎,裝個臉小意思,你們裝一個給我看看。”
我們三個都低著頭開始裝哭,就像真的在舉行葬禮似的。我們邊哭袁皆非邊給我們做評論,“辛茹翌,你太做作了,不行!哪個男生看到都會覺得你在裝。沈芊芊,不夠逼真,你在哭還是在笑啊?你不是剛剛才被男生甩嗎?怎麼演不出這種感覺了?盛夏,不錯不錯,要的就是你這種效果,如果劉海再長一點就更好了。”
這三人中,我演得最逼真,小小的哭不在話下,讓我裝笑都行。
畢恭見我們這樣便放了話筒過來,有了旁觀者,我們哭得更大聲了。他驚訝地說:“誰死了?怎麼個個都哭得這麼傷心?”
“沒事沒事!”袁皆非說,“我隻是剛剛把我和你相識相知相戀的過程講給她們聽了而已。”
畢恭再次感到驚訝,說:“我和你才認識一個星期而已,值得一提的事都沒有,她們至於哭成這樣麼?”
“就是因為這樣她們才要哭啊,她們活了十七年,連個追求者都沒有,聽到我和你一星期就打得火熱,她們更是傷心!”
畢恭忍住笑意說:“那她們也太悲哀了吧!”
我倏地起身,猛抬頭,頭發狠狠地甩在畢恭臉上,說:“你今天晚上最好不要夢到我,小心我會在夢裏追殺你!”
他被我的表情震到了,顫顫地望了我五秒,然後對袁皆非說:“你的朋友怎麼這樣啊?”
袁皆非有色心沒人性地安撫著他說:“十七年沒男生追的女生是這樣的,習慣就好!”
我真想在夢裏把袁皆非一塊殺了,最好還是先奸後殺。這時包廂外衝進來一女生,在學校裏見過幾次麵,也是個半婆娘型的人物。畢恭見到她臉色都變了。我判定,她一定是畢恭的女朋友。
袁皆非麵無表情,小男朋友的女朋友來找她的事太多了,連我都習以為常了。辛茹意附在我耳邊說:“好戲開始了,睜大眼睛看吧。”
“明天校貼吧上一定又會很熱鬧。”我說。
女生怒氣衝衝地走到畢恭麵前,指著他的鼻子說:“你不是說你去打球了嗎,怎麼到這打情罵俏來了?”
畢恭不想讓事情不好收場,連忙把女生往外推,低聲說:“有什麼事出去再說吧。”
“為什麼要出去說?”女生偏偏要大聲,憤怒地瞪著他,然後扭頭對袁皆非不知天高地厚說:“你是誰啊?不知道他是有女朋友的人嗎?”
同為一個學校的學生,她竟然不認識袁皆非,而且還用這樣惡劣的口氣和她說話,看來她今天的下場會很慘哦。
袁皆非猜到了來者的身份,但她還是十分不屑地打量著女生,說:“你又是誰?”
女生得意地擺動了幾下身體,說:“我是他女朋友。”
“女朋友是吧?”袁皆非笑著說,等對方應了聲之後就一巴掌打在了女生臉上,“我就喜歡教訓別人的女朋友,不想明天沒臉見人的話就趕緊給我滾!”
女生完全沒料到袁皆非會動手打自己,同時也完全認識到了她的厲害,愣愣地望了一言不發的畢恭幾眼,然後跑出了包廂。
袁皆非若無其事地坐了下來,重新拿起麥克風預備和畢恭繼續唱歌。畢恭極度不悅地說:“她好歹也是我女朋友,那你當著我的麵這樣打她,太不給我麵子了吧,你叫我以後怎麼見她?”
“不知道怎麼見就不要見咯,那種沒長眼睛的女生,多挨幾個耳光都沒問題。”袁皆非不以為然地說。
畢恭扭頭看見袁皆非憤怒的臉,疾步離開了包廂,去追那女生了。
一個話筒被狠狠地砸在了門上。
我來到她身邊,問她:“對每個女生你都是扇耳光的嗎?”
“當然不是!還得用腦子,你們以後誰和我搶恒遠了,我耍耍心機就可以讓她從學校滾蛋!”
和她搶哪個男朋友都行,就是不能搶恒遠,他是她的最愛。我們深知這一點,所以打誰的主意也不敢打到恒遠頭上去。
“可是你自己都搶了那麼多女生的男朋友。”辛茹意說。
“我沒和她們搶啊,我又沒逼哪個和我在一起的男生把他女朋友給甩了,他們另外找幾個女朋友都不關我事。”
我真為那群女生感到悲哀,錯不在她們找了那樣花心的男朋友,錯就錯在世上有一個叫袁皆非的婆娘。
第二天,裴明啟把我偷偷拉到食堂後圍,我還以為他要說“我愛你”,結果他說:“昨晚打你家電話怎麼沒人接?”
“我……”我支支吾吾,一時編不出什麼理由。
“是不是和袁皆非她們出去玩了?”他開始懷疑了。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該怎麼回答呢,事先都沒有準備應付這個問題的理由。我著急地四處張望,看見了不遠處的盥洗室,便說:“我——在洗澡,對,在洗澡。可能你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在洗澡,所以沒有聽到電話響。”
“真的是這樣嗎?”他斜睨著我,眼中滿是不信。
“當然啊!”我直視著他。
“你沒手機還真是不方便,這樣吧,我們找個時間去看看手機,我幫你添一個。”
我以前根本沒想過買手機,總覺得兜在身上就像兜了塊磚似的,跑起來會比我還顛簸。要是裴明啟買了手機給我,豈不是見不到我人的時候就可以Call個電話給我,隨時知曉我行蹤?!那我不成了玻璃房裏的小醜,還怎麼和袁皆非她們去玩呀?
“不用了,我不習慣用手機。”我說。
“不習慣也要習慣,要是我有事找你怎麼辦?”
“你可以打我家電話,我天天都在家。”
“我十次打你家電話有九次你都不在,所以,必須給你配個手機,到時你跟我上街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