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猶豫了。
“袁皆非,好不容易恒遠和光昊都不在……”沈芊芊煽風點火地說。
我和恒遠在袁皆非心中的地位怎麼能平起平坐?我是她所有好朋友中可有可無的一個,而恒遠是她所有男朋友中最重要的一個。
盡管都是“所有”中的一員,可是“所有”的每個人附帶的標簽卻是不一樣的。
聽沈芊芊這麼一說,袁皆非便立刻放下所有的顧慮,抬起腳對著我就是一猛踢。我沒有反抗,也不能反抗,換作別人,在這種狀況下也都是不會反抗的。
袁皆非打我的時候,我真覺得我這是自作孽不可活。我這種女生,總有一天會遭到別人唾棄的吧,我沒有喬冉的美麗,沒有辛茹意的情義,沒有韋怡的智性,有的隻是戲弄男生的手段,有時看到裴明啟那張臉,我就會覺得這很賤,賤到沒有資格被他喜歡,賤到所有的人都應該離我而去。
“你不要以為你和光昊接吻了你們就是戀人了,你最好離他遠點。還有,你以後最好低調點,別讓我知道你和哪個男生纏繞不清,否則別怪我再打你。”她指著我大罵。
如果是我,麵前的袁皆非癱在地上,我指著她雄赳赳氣昂昂地說,“別讓我知道你和哪個男生在一起,否則別怪我再打你”,這樣的話,我該打她多少個耳光?
我冷笑,平靜地說:“光昊他已經不是你男朋友了,而且,就算我和他在一起了,又關你什麼事?”我仰頭直視著她,憑我對她的了解,知道她聽後一定又會打我。這時,辛茹意製止了她,說:“好歹大家也是朋友,算了吧。”
袁皆非冷哼一聲,看在辛茹意的麵子上決定放過我,踏著溜冰鞋離開了。
喬冉和辛茹意連忙扶起我,拍拍我身上的灰塵,然後挽著我去換鞋。
從溜冰場出來後我一句話也沒說,喬冉和辛茹意不停交換著眼神,她們一定以為我會從此抑鬱了。
辛茹意小心翼翼地問我有沒有事。
“我很好!”我輕鬆地對答了她。我心裏在琢磨著另一件事,就是如何致袁皆非於死地。
“你為什麼不說話?”辛茹意又問。
“我要報複!”我咬牙切齒地說,她擔心地說,“可是你鬥不過她。”
“鬥得過,一定鬥得過。”我說。沒有鬥不過這種事。
她沉重地拍了拍我的背,示意我保重。一旁沉默許久的喬冉說,“這樣不累嗎?”
我想了一會兒說,“我累,可袁皆非不累。”
袁皆非總是接近一些對她有利或與她有共同話題的女生,同時也會把一些不順從她意或與她對抗的女生剔除掉。
蘇昭中在一旁感歎,“女生就愛這樣。”
我挨打前後他也沒有站出來說一句話出一下手,他曾說過,他不喜歡愛瘋玩的女生。這次出來純粹是看在喬冉的麵子上的。
對他的話我沒有做出回答,我們女生就是愛這樣,愛在看見別的女生穿著自己喜歡卻穿不上的漂亮衣服時說“其實這衣服真的很土”,愛在別的女生做了一個很難看的發型自卑到不敢出門時說“你這個新發型真的很洋氣”,愛在別的女生不小心說了一句自己不喜歡聽的話後就在她背後散布關於她的種種謠言。
——女生就愛這樣。
我和裴明啟已經很久沒有說話了,我也沒有主動去要求和解,我們倆不用刻意假裝就已經是陌生人了。錢嬈文發現自己很久沒當傳話人,便好奇地來問我是不是和裴明啟吵架了。
我說比吵架還嚴重。
如果是吵架就好了,最起碼那樣我隻需主動去道個歉就行了,不用像現在這樣,連個道歉的理由都沒有。相比裴明啟無言地離開,我更寧願他臨走時指著我罵,因為這樣,我就有理由主動去找他,問他“我哪裏不好了”、“為什麼要說我”。
錢嬈文又接著問,你們分手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然後說隻是鬧了點誤會。
要不要我幫你去說說?她說。
不用了!我立刻喊了出來。主動去求和,貌似我很在乎他——事實上我也挺在乎他的。
袁皆非說過,不能太看重一個男生,不然他們會像任性小孩一樣吵著鬧著要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而我們又不能滿足他們所有的要求。
我挨袁皆非打的事已經以火箭般的速度傳到了恒遠的耳朵裏,他在第一時間跑到我們班,當著袁皆非的麵把我叫了出去。
“難道你想讓我再被她揍一頓嗎?”我沒好氣地說。有什麼事背地裏說就行嘛,還當著袁皆非的麵。
“我就是為這事來的,”他連忙說,“不是我叫她來打你的。”
“可是是你告訴她我打你的,是不是?”我逼問著他,他被我逼著向後退了一步,說也不是的。
“我不想再談這個,新手機還你,把我的手機還給我。”
我拿出他送我的手機還給他,另一隻手伸出來示意他把我的手機還給我。
我不要與這種人有任何瓜葛。
他沒有做出任何舉動,說:“照片也不是我傳的。”
“我不在乎。”我立刻回答他。
這時,袁皆非從教室裏衝了出來,氣勢洶洶地站在我麵前,緊緊抓著恒遠的手,似乎在警告我“這是我的”。我從來都沒有說恒遠不是她的,我和恒遠也從來沒有發生不該發生的事情,可她卻在莫名其妙的情況下把我和恒遠拴在了一起。
“你最好把你們家袁皆非看緊了。”我對恒遠說,他不解地望了我一眼,然後又轉過頭去疑惑地望著袁皆非。
袁皆非像是被人點中要害,憤憤然地說:“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還用我多說嗎?”我意味深長地來回望了他倆一眼,然後便回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