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先生聽完後點了點頭,翻轉桌上用來計時的沙漏,示意可以開始了。
木匣裏麵的這塊點金石並沒有多大,蘇墨拿在手裏後感覺隻比自己的拳頭大點有限,而且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竟然比同樣大小的鐵塊要輕上一半還多,周身雖然並沒有進行打磨還留著棱角,幸好並不會劃傷手掌。
深吸一口氣,蘇墨閉上雙眼,開始試著尋找大師兄曾經說過的那種感覺。
前些年的時候,大師兄就報考過東月院,當時點金石也顯示了大師兄在修行上的天賦。回來後,蘇墨曾經好奇地詢問過當時的感覺,大師兄也簡單的說過一些。剛開始的時候似乎所有人的感受都是相同的,不過經過一段時間之後就會因人而異,出現不同的後續,而那才是測試的結果顯現的時候。
點金石在自己右手中,冰冰涼涼的。四月的天本身就略有涼意,就算曾經在別人手中一段時間,但依然架不住天氣的影響,隻是放置了一段時間便又回複了溫度。
蘇墨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感知手掌上的這份冰涼中。開始的時候手中感到的隻有那份涼意,慢慢的,似乎被自己手掌的溫度暖熱了一樣,冰涼的感覺被溫熱所取代。再然後,就像溫熱的風自指縫間穿過一樣,似乎有什麼溫暖的東西順著手向下流了下來。漸漸的,溫熱越來越明顯,那股像是有什麼留了下來的感覺也越來越清晰,由難以察覺的風變為了能清晰感知的水。
果然像大師兄說的一樣啊,蘇墨想。
隨著時間過去,仿佛水流一般,這股溫暖順著手臂流入自己體內,向著全身各處而去。輕輕的,柔柔的,暖暖的,無比舒暢。
但卻再無其他變化。
盞茶時間過去了,依舊如此。
蘇墨很清楚地知道意味著什麼。
不論是變得冰冷也好,凝結成一團也好,哪怕是開始變得灼熱,也勝過毫無變化。
師父和大師兄都曾經說過,此時的毫無變化,就意味著毫無特點,沒有資質。
不用半盞茶的時間,點金石就能探遍一個人的全身,如果是有一定修行資質的人的話,此時的試金石上早就出現了各種異象,而自蘇墨開始進行測試以來所經時間已然不短,想來沙漏中的沙子應該馬上就要全部流下去了吧。
雖然自己嘴裏麵一直說著無所謂,不論是對師父和師兄弟也好,或者是自言自語也罷,不止一次地認真確認過這是自己的真實想法,然而當自己真正麵對在修行方麵毫無資質這個結論的時候,卻依然沒有辦法真正做到毫不在意,即使明知道師父也說過自己在修行方麵沒什麼天分,也還是一樣。
終究還是和師父與自己的預想相同,來東月院招生處接受測試隻能讓自己不後悔罷了。
算了,反正自己的目標也並不在此,又何必有所期待、給自己徒增煩惱呢,這麼一來自己也可以一心向著太學院了,未嚐不是好事。
可就在蘇墨暗自歎了一口氣接受現實的時候,一時間,體內卻異變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