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大都在馬可·波羅筆下,叫做汗八裏(蒙古名,意為大汗之城)。它與舊城(金中都遺址隔河相望,這條河流就是金世宗大定年間開掘的金口河(在今蓮花池附近廣。:隨著充大都的興起,曾經各領風騷的遼南京、金中都消失了,但元大都最終也將重釋其覆辯。看來北京先天性地是一座容易消失的城市。
通過馬可波羅的描述,汗八裏簡直帶有烏托邦的性質:“整體呈正方形,周長二十四英裏,每邊為六英裏,有一土城牆圍繞全城城牆底寬十步,愈向上則愈窄,到牆頂,寬不過三步。城垛全是白色的。城中的全部設計都以直線為主,所以各條街道都沿一條直線,直達城牆根。一個人若登上城門,向街上望去,就可以看見對麵城牆的城門。在城裏的大道兩旁有各色各樣的商店和鋪子。全城建屋所占的土地也都是四方形的,並且彼此在一條直線上,每塊地都有充分的空間來建造美麗的住宅、庭院和花園。各家的家長都能分得這樣一塊土地,並且這塊土地可以自由轉賣。城區的布局就如上所述,像一塊棋盤那樣。整個設計的精巧與美麗,非語言所能形容。”他的讚美並不顯得誇張。另一位先於馬可波羅到達中國的考察者魯布魯乞(羅馬教皇的使者),也大大地誇獎了元帝國的民風淳樸:“一種出乎意料的情形是禮貌、文雅和恭敬中的親熱,這是他們社交上的特征。在歐洲常見的爭鬧、打鬥和流血的事,這裏卻不會發生,即使在酩酊大醉中也是一樣的。忠厚是隨處可見的品質。他們的車子和其他財物既不用鎖,也無須看管,並沒有人會偷竊。他們的牲畜如果走失了,大家會幫著尋找,很快就能物歸原主。糧食雖然常見匱乏,但他們對於救濟貧民,卻十分慷慨。”
可見並不僅僅是馬可波羅一個人情有獨鍾,元大都還給眾多的外國人留下了好印象。
東方的大都汗八裏(北京的前身》,就這樣躋身於巴比倫城、開羅、耶路撒冷、雅典、羅馬、君士坦丁堡(今伊斯坦布爾)等一係列著名城邦的行列,成為人類文明史的一個星座。而在那個時代,莫斯科、柏林、巴黎、倫敦等城市,要麼尚未誕生,要麼尚且是無名小輩。
圓明園
圓明園是清代皇帝避蜃的行宮,不僅集中國各地園林藝術之大成,而且吸納了歐洲的建築風格一一中西合璧,被稱為世界之最的“萬園之園”。諸園之內還收藏有大量的文物、珠寶和典籍(其中文源閣實乃皇家藏書樓),使其擁有無價之美,因而這種美最後遭受的損失也是難以衡量的。圓明園被焚,是在人間上演的最慘痛的悲劇:美被醜毀滅了,文明被野蠻征服了,人類最富麗輝煌的建築卻被人類自己付之一炬了,這就是戰爭的罪惡。戰爭使人性被獸性統治了。天堂不會發生火災,圓明園的火災簡直相當於人類文明的自焚,縱火者一點也沒有對曆史、對人類共同財富負責的態度,因而是世界的罪人。這場災難也令人加倍地悲哀。圓明園,構成了中華民族曆史上的第二個阿房宮,且比阿房宮更多了一種恥辱,而且離我們更近,離文明時代更近。
縱火者是誰呢?他的良心何在呢?額爾金這個名字,已被仇恨的鐵釘釘在了圓明園的斷垣殘壁上,釘在了人類文明史的恥辱柱上。第二次鴉片戰爭中,英法聯軍於1860年撞破國門進入北京,在雙方達成停戰協議後仍不願善罷甘休。英軍首領額爾金下令焚毀圓明園,英法聯軍共出動3500多人,把園內的各種寶物席卷一空後,還意猶未盡地點起了一把野蠻之火,這簡直無異於強盜的行徑。圓明園在被洗劫之後,還要麵對火焰與灰燼,美反而使強盜的心腸更加殘酷,對她進行了毀滅性的打擊。大火之中,玉石俱焚,舉世矚目的圓明園留給未來的隻是一片焦土。那場該被永世詛咒的大火並未照亮人類愚昧的夜空,反而使黑暗更加黑暗。
圓明園,是對民族尊嚴的一次拷問。這裏的斷垣殘柱,是那過去的時代裏祖國破碎版圖的象征,是永遠在疼痛著的傷口、永遠在提醒著的記憶。圓明園不僅是北京的一處傷口,中國的一處傷口,更是人類文明氷遠的傷口。它以傷口流淚,它以傷口呐喊:千萬不要忘記,千萬不要忘記,忘記過去就意味著背叛。
所以,我們在日新月異地建設自己的城市和國家同時,還永久性地保留了這一塊廢墟,作為痛苦記憶的世襲領地。我們在享受幸福與和平同時,還需要不斷地敲打傷口在疼痛中保持警醒一這就是對傷口最大的安慰了。
假如說西苑三海(中南海、北海)是皇家的金魚池,圓明園乃至頤和園則絕對算大清帝國的後花園了。林語堂曾回憶其黃金時代:“有一幅傳世的畫軸,是為慶賀康熙皇帝六十壽辰作的,節日中充滿喜慶氣氛的城市風光盡展在妙筆長卷之中。它引導觀賞者的視線從內宮經過城西北的景致,再穿過西直門,進入西北郊,停在老頤和園外的幾道門那兒。畫麵展現了那個重大日子的慶賀場麵。”所謂的老頤和園即圓明園。可見從康熙開始,清朝的皇帝們就習慣去圓明園踏青、郊遊乃至慶典了,並帶著車馬儀仗、侍衛、樂工與舞伎。隻是康熙大帝實在想不到,未來的某一天,自家的後院也會失火,並且成為了永遠的國恥。“……在這有著極多亭榭和塔樓的大規模的皇家庭園中,在這堪稱世界上最大的樂園中,惟一存留至今的便是意大利殘垣或殘存的意大利王宮,它是洛可可派建築師們用石頭建築的。洛可可式石柱橫陳在那兒,還有隱現於茂草之間的壁緣和三角頂。它們都是用石頭建成的,所以會殘留至今。可當年康熙皇帝和乾隆皇帝的奇妙樂園中修建的玩具大小的西方式庭園已煙消雲散了,留下的隻有池塘和蘆葦。”林語堂想說明的是:隻有石頭不怕火,隻有石頭才能接近永恒,而與之相比,盛世的繁華祖傳的榮譽,卻實在不堪一擊。最大的樂園,變成了最大的地獄。在這座噴火的地獄裏,隻有石頭是惟一的幸存者。
當圓明園在火中顫栗,年紀尚輕的慈禧陪伴著自己的夫君鹹豐皇帝逃難去了熱河。這座悲劇式的園林折磨著她終生的記憶。於是,在晚年的時候,當上了太後的慈禧命令修建與圓明園廢墟毗鄰的頤和園,她想借此恢複一個王朝昔日的風采。所以頤和園又有新圓明園之稱,它是慈禧太後為大清帝國重建的後花園。慈撂在昆明湖裏泛舟,在萬壽山下聽戲。據說她在頤和園度過的時光比待在紫禁城裏的還要多。貪圖享受的老佛爺,逐漸淡忘掉圓明園的殘垣斷壁了,或者說,她完全把挪用2400萬兩銀子的海軍軍費修建的頤和園,當成重現的圓明園了,就像南宋的君主與臣民在陶醉的暖風中誤把杭州當成了汴州一樣。慈禧太後的頤和園,果然也成了第二個圓明園,成了大清帝國曆史上的第二個滑鐵盧。1900年,外虜的鐵蹄再次踏進了吹彈得破的北京城,仿佛悲劇的重演。這次慈禧跑得更遠了,逃到西安去了。八國聯軍大肆劫掠一番而去。
自從1860年以後,中國人就再也看不見那神話般完美的圓明園了,能夠從焦土與灰燼裏找到的,不過是幾排傾圮的梁柱,和一對被熏黑的石獅(這對原圓明園長春園大東門的守護神,後移置北海文津街北京圖書館分館門前)。隨著神話的破滅,中國人的自尊心遭到了空前的打擊。
再也找不著圓明園那曾經的國色天香了,它已憔悴如一個時代的棄婦。找不著了,那傾國傾城的東方美婦人!
蔡元培來這裏找過,陳獨秀來這裏找過,魯迅來這裏找過,毛澤東來這裏找過,甚至連鬱達夫這樣的文弱書生,自上海來北京,去清華園找到梁實秋的第一件事,就是請他陪同去憑吊一牆之隔的圓明園遺址。梁實秋特意記錄了參拜後的感受:“除了那一堆石頭什麼也看不見了,所謂萬園之園的四時美景隻好參考後人畫圖於想像中得之。”
圓明園給人們提供了充分的想像空間,然而其具體形象卻一直很模糊。20世紀不斷有專家、學者綜合史料或根據遺址現狀繪製出圓明園的複原圖,但都難免存在著一定的局限性,尤其在景名標注上有諸多訛誤。然而,他們進行的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尋找,尋找心目中的圓明園,尋找一個幻滅了的夢的原型。直到1990年前後,終於有人從故宮博物館的藏圖中找到了一幅被湮沒多年的圓明園盛期平麵全圖,其詳稱是《圓明、綺春、長春三園地盤河道全圖》,圖中對圓明三園的河湖水係及所有景點均有細致的標繪。這相當於圓明園被毀前最真實的遺照。從此人們不僅可以通過廢墟,還可以通過遺照來尋找圓明園了。
袁崇煥
比於謙更冤的是袁崇煥。他在西市被淩遲處死,不僅無人哭送,而且遭到痛罵。磔刑照例應剮三千六百刀,皮肉寸斷。當這一代名將被千刀萬剮時,心靈肯定比肉體還要痛苦,晃動在他眼前的是一張張憤怒的麵孔。市民們不明真相,視之為通敵賣國的漢奸,爭相掏腰包買其肉而食之,以解心頭之恨:“將銀一錢買肉一塊,如手指大,啖之,食時必罵一聲,須臾,崇煥肉悉賣盡。”(引自《明季北略》)
天啟六年(1626年),鎮守寧遠城的薊遼總督袁崇煥以弱勝強,擊破兵力上占絕對優勢的後金大軍,取得“寧遠大捷”。正是在這次戰役中,努爾哈赤中炮受傷,不久後死去。其子皇太極時刻銘刻著這殺父之仇。
三年後,皇太極繞開袁崇煥重兵駐紮的防區,由喜峰口突破長城,包圍了北京城。袁崇煥風雨兼程自山海關外趕回增援,護駕勤王。又一輪北京保衛戰打響了,與於謙指揮的那一次相隔約180年,主角已是袁總督,此時他也像於謙一樣,在戰亂中升任兵部尚書。
袁崇煥率領的九千騎士在長途跋涉之後,頤不上休息,直奔皇太極督戰主攻的廣渠門,與數倍於己的八旗軍展開決鬥。這一場刀槍交錯的近距離混戰,整整持續了一個白晝。袁將軍身先士卒衝鋒陷陣,輕傷不下火線,縱橫馳騁,窮追皇太極之寶帳而不舍,如蒼嗶撲兔,有常山趙子龍之風!“兩肋中箭如謂,賴有重甲不透。”一尊怒發衝冠的戰神,出現在廣渠門外,嚇得八旗軍紛紛閃避。
袁崇煥,真乃敢死隊員中的敢死隊員,主帥如此,還怕麾下的士兵不賣力嗎?廣渠門大捷完全是憑勇氣取勝的,因敵眾我寡。在另兩處戰場(德勝門與永定門)上,八旗軍同樣兵敗如山倒。
皇太極終於意識到:有袁崇煥這個死對頭在場,自己絕對啃不動北京城的硬核桃,隻好灰溜溜地撤回老家。
強攻不行,隻能智取。皇太極設“反間計”,故意讓戰俘在放歸前竊聽到袁崇煥與後金有密約的假情報。崇禎居然鑽進了圈套,將自己的良將拉下戰馬,輕易地定罪:“袁崇煥以複遼自任,功在五年,朕是以遣員湊餉,無請不發。不意專事欺隱,以市米則資盜,以謀款則斬帥,縱敵入犯,頓兵不戰,援兵四集,盡行散遣。乃敵兵薄城下。又潛攜喇嘛僧入軍中,堅請入城。敕法司定罪,依律,家屬十六歲以上處斬,十五歲以下發配,朕今流他子女妻妾兄弟,釋放不問,崇煥本犯置極刑。”皇太極“借刀殺人”成功了。昏君崇禎將己方的一扡戰旗給連根拔掉。袁崇煥死得太慘了。“時百姓怨恨,爭啖其肉,皮骨已盡,心肺之間叫聲不絕,半日而止。”比身碎千段更痛苦的,乃是忠臣蒙冤的心碎。他想必以為自己置身於噩夢之中:這就是我苦苦捍衛的城市嗎?這就是我拚死保護的人民嗎?滿腔熱血,沒能流在殺敵的戰場上,而流在自家的刑場上!
當然,曆史同樣也是受害者,袁崇煥的傷口乃曆史的傷口,一直疼痛到今天,還會疼痛到永遠。
明王朝最終葬送在崇禎自己手裏。清廷移鼎北京,修明史,總箅公布了內幕(把“絕密檔案”給曝光了)。北京的民眾這才醒悟過來,意識到自己成了殘害保護神的幫凶,追悔莫及。
清亡後,立即在離袁崇煥舊戰場不遠的地方,即廣渠門內龍潭湖西側,集資修造“袁督師廟”。既然是廟,可見市民確實把袁將軍奉若神明。
袁崇煥死後,眾叛親離,無人收屍。多虧他手下的一位佘姓親兵,堅信自己的“老領導”非壞人,趁天黑將其殘屍從西四牌樓背回自家的院落,加以掩埋。此舉在當時是要冒生命危險的。純屬民間行為的“袁崇煥將軍之墓”,在北京城裏秘密地紮根了。忠實的親兵在將軍的墓前一如既往地守護著,仿佛將軍還活著,正酣睡於營帳。他臨死前又把這項任務托付給子孫:氷遠給袁將軍守靈!代代相傳。佘姓親兵的後裔們,既是遵循祖先的遺訓,更是出於對民族英雄的敬仰,一直不曾搬家、不敢賣掉祖傳的私宅一後園裏種植著一棵不斷擴充著年輪的精神之樹呢!
這一家人,一直在原地守候著。這一家人,替一城之百姓做著懺悔的事情。強將手下無弱兵。袁將軍自然偉大,這一家人也不簡單:他們是自發組成的衛兵,永遠的衛兵。三百多年過去了,院子還是那個院子,墳墓還是那個墳墓,可守墓人已傳至第十七代了。電視台曾采訪過第十七代守墓人:一位叫佘樹芝的老太太。她說這麼些年來,經常有知情者慕名前來敲她家的院門,給袁將軍上墳。主人總是熱情招待,引領來賓去後園祭奠那位著名的死者。袁崇煥的墓已用混凝土澆鑄,如同堡壘,並且立有大理石墓碑。庭院打清得很幹淨,可見主人很盡心盡職。由於袁崇煥之墓、祠已列為供遊客參觀的文物保護單位,守墓人家族將移遷新居。佘樹芝老人在墓前鞠躬、痛哭,跟祖祖輩輩生死相守的袁將軍告別。仿佛能聽見她的呼喚:袁將軍,我會經常回來看你的!
閱微草堂
紀曉嵐(1724—1805年)名昀,是乾隆皇帝的大紅人,社會地位相當於那個時代的文化部長。曆朝曆代,很少有幾個作家能爬得這麼髙。可紀曉嵐並不“犬儒”,在奉命輯錄《四庫全書》之餘,他也常有“自稱臣是酒中仙”的時候,他的創作自由尤其體現在《閱微草堂筆記》裏,這是與公文、奏折、演講稿風格迥異的一部奇書,別盡了禦用文人或宮廷詩人的虛偽與媚俗。
與紀曉嵐一起名標青史的是他的閱微草堂。草堂當年的樣子隻能在一些零星的記載中尋個大概了,而如今,位於宣武區珠市口西大街路北的晉陽飯莊便是當年草堂坐落的位置。
去晉陽飯店吃飯,如同坐在了紀曉嵐的家裏。
這是一所兩進深的四合院,古風猶存,跟一般的餐館確實大不一樣。尤其餐廳所處的位置,據說原是紀曉嵐的書房,曾懸有“閱微草堂”匾額,如今已換成啟功手書的橫匾,上有“閱微草堂舊址”六字。
這座古建築的曆史可追溯到清雍正初年,係奮威將軍嶽鍾琪(嶽飛的後裔)之府邸。後來歸紀曉嵐所有,不知是單位分配的,還是他用稿費買下的?他將其命名為閱微草堂,意思是可以看到翠樹的地方。朱漆大門內,至今仍遺留有兩棵古槐。
紀曉嵐的閱微草堂,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杜甫的草堂。隻不過一座在北京,一座在四川。而主人的境遇也大相逕庭:一個是皇家的筆杆子,一個是饑餓藝術家。
在這院子裏,原先有間船形的屋子,紀曉嵐稱之為“岸舟”,並題寫了匾額懸掛。紀曉嵐本人,也早早就靠岸了:先是中進士,後升任協辦大學士,一路順利地走上仕途。但從其對“閱微草堂”的命名來看,他內心深處也不無陶淵明式的隱逸思想,但可能隻是想想罷了。在現實中,他終生都把皇帝當成最值得依靠的大碼頭。
紀曉嵐之後,閱微草堂屢易其主,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先是一個叫黃安濤的人買下這名人住過的二手房,後幾經轉賣,至民國年間又陸續為姓劉的鹽商、京劇名旦筱翠花等人擁獲。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梅蘭芳曾重金購置,與餘叔岩等同仁在此組辦國劇學會、國劇畫報社、國劇傳習所,院內的空地是搭了戲台的。紀曉嵐若地下有靈,可以側耳傾聽梅老板的好唱腔。大約在1958年,閱微草堂經翻修後,成為國營的晉陽飯莊,專營山西菜。許多人都說,在晉陽飯莊飲酒,潛意識裏總以為是紀曉嵐請客。
雲居寺
雲居寺始建於隋朝(時曰智泉寺),不過,隋時房山屬涿縣,離北京(時稱幽州城)約70多公裏,今天已劃入北京西南郊房山區。
在雲居寺周圍兩平方公裏的範圍內,內雲居寺,石經山藏經洞,唐、遼塔群構成了我國古代佛教文化一大寶庫。
雲居寺有五大院落六進殿宇,東接上方山,西俯櫃馬河,占地7萬多平方米,兩側有配殿和帝王行宮、僧房,並有南北兩塔對峙,曆史悠久,飽經滄桑。解放後,雲居寺經過兩次大規模修複後重現莊嚴。雲居寺古時亦有“碑海塔林”之稱,現存碑20餘塊、塔10餘座,是其寶貴的文化遺產。
石經山在雲居寺東二裏處,俗稱小西天,海拔450米。這裏不僅是房山石經刊刻起源之處,也是佛祖舍利出土之處,4196塊隋唐石經為國之重寶,以雷音洞、金仙公主塔為代表的眾多曆史遺跡,具有極高的價值。
據考,石經始刻於隋大業十二年(605年),僧人靜琬為維護正法,鐫刻經於石。刻經事業曆經隋、唐、遼、金、元、明六個朝代,綿延1039年,刻佛經1122部,3572卷,14278塊,分藏於石經山9個藏經洞和雲居寺地穴之中,規模之大,曆時之長,是世界文化史上罕見的壯舉,堪與聞名寰宇的萬裏長城、京杭大運河相媲美,是世上稀有而珍貴的文化遺產。現又將木雕《龍藏經》77萬多塊,明代經2萬多卷運藏於寺。石經、紙經、木板經這三種經本被稱為世界“三絕”。
北京的寺廟眾多,名刹寶刹燦若群星,但是,北京並未因此而號稱“佛都”。事實上,北京的許多大廟都可以在中國曆史上留下濃重的一筆。比如雲居寺,這個擁有如此厚重文化底蘊的寺廟被世人譽為“北京的敦煌”,絕非過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