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左邊的那條清澈的小河,向西看去,一裏開外如鏡子般的湖岸邊,白鶴亭亭玉立,排成一線,綿延數百米。有的在啄食,有的在飲水,有的在悠閑地踱步,有的在好奇地觀看著什麼。姿態各異,神情動人。
一會兒,它們中的一夥騰地飛起來,張開黑色的兩翼在湖麵上盤旋著,盤旋著,然後,一個漂亮的滑翔,俯衝而下,它們的纖腳在淺水中如蜻蜓點水般昂首奔走幾步,一個急止步,收攏了翅膀,停下來,四處觀望一番,平息下來,恢複了常態。
從那優美的姿勢看,它們不是由於受驚,而是因於時刻都需要借助運動來保持與藍天的聯係,擁有不敗的飛翔活力。
而那些天鵝則與矜持的白鶴不同,它們歡快地在湖中四處遊弋,潑動著翅膀在水麵追逐,或者翩翩起舞,呀呀歡唱。
湖邊的草地上也棲息著許多其他禽鳥,有點像是安靜的觀眾。
黑色的水牛在洲地上啃草,默默地移動著,尾巴像根繩子,永遠在不緊不慢地揮動著,鞭策著自己。有的牛背上停落著鷺鳥,像騎在馬背上的小媳婦似的,隨著水牛的前行扭動著婀娜的腰身。
洲地上,經霜後的茅草,莖葉轉為火紅色,末梢上盛開著白色的花穗,這裏一片,那裏一片,在微風中起伏著,飄動著。看上去,像一團柔美的光,更像是行進中的潔白的羊群。
“看啊!那邊——”同伴中有人驚呼著,指著東北邊。我們一同回過頭去。
果真,黑壓壓的一大群飛鳥從湖麵上掠過,從正在湖上覓食的禽鳥頭頂上空掠過,飛起來,驟然朝北而去。
突然,領頭的飛鳥迅疾折向南方,眾鳥緊跟,它們的翅翼形成一個短暫的波形側麵,倏地反射太陽,隻覺得一道鋼藍色的亮光在眼前閃過,群鳥迅速生成又轉瞬變化的曲線和那道閃光,讓人想起那北極光,奇妙無比!
回沙湖山的路上,借助望遠鏡,向東望去,沙湖和東湖裏,同樣是密密麻麻的候鳥,它們在自己的國度裏無憂地生息著。
沙湖山中學一名住校學生告訴我們,每天晚上和早上,那些候鳥嘰嘰喳喳,熱鬧極了,就好像就在寢室的門口鳴叫。有時一覺醒來,還以為自己睡在鳥窩裏呢。
從沙湖山管理處和候鳥保護站,我們了解到今年候鳥比往年要多,停留時間長,而且出現了幾個新亮點。
據統計,蚌湖、沙湖和長湖,僅此三湖,有天鵝26500隻;白鶴1430隻,其中長湖有1100隻;大雁超過5萬隻;東方白鸛146隻;白枕鶴670隻;白琵鷺4200隻。
十分可喜的是,發現了一群黑鸛,共計23隻。這種候鳥以往也有,一般隻有一兩隻。它們不合群,喜歡單獨活動,保護站的同誌觀察了二十來天,它們一直在沙湖岸邊的草叢中逡巡。黑鸛屬國家一級珍稀保護鳥類,它們成批的出現,近年來還是第一次,這是一大突破。通過觀察,今年人們還有一個驚人的發現。白鶴一般都是以一家三口為活動群體,每個群體中隻有一隻幼鳥。而今年發現一個家庭中卻有兩隻幼子,它們的羽毛是淡黃色的,而成鳥的羽毛是潔白的。
管理處和保護站的同誌都說,一家四口的白鶴以前我們可從沒看見過,這回不僅看見了,而且還看見有好幾個這樣的家庭。
觀察者僅以114隻白鶴為單位來統計,其中幼鶴達23隻,幼鳥的增多,這說明白鶴繁殖呈上升趨勢。可以預見,明年白鶴的數量將比今年更多。
在鄱陽湖保護區300多種鳥類中,最珍貴最主要的保護對象就是白鶴,白鶴又稱亞洲鸛、黑袖鶴,俗稱“白靈雞”。
1980年國際鶴類基金會統計數量全世界隻有320頭,十分稀少珍貴,因而被列入國家瀕危物種的“紅皮書”裏,我國將白鶴列為國家一級保護動物。為了拯救白鶴,開展了國際的廣泛合作。
1980年在鄱陽湖發現白鶴91隻。1983年達450隻。1985年國際鶴類基金會主席阿基波博士一行考察鄱陽湖,竟發現有1482隻白鶴,他驚喜不已,說“中國發現了一個大金庫”,稱這是“中國的第二長城”。英國女王丈夫菲利浦親王、丹麥女王丈夫亨裏克親王慕名而來觀看白鶴。
1988年白鶴的數量竟達到2653隻,占全世界總數的95%以上。白鶴全世界總數為3千隻。
白鶴是個古老物種,它在地球上已有6000萬年的漫長曆史,堪稱鳥類中的“活化石”。在中國白鶴被譽為“仙鶴”,是吉祥、長壽、高雅和華貴的象征。
一頭白鶴70多歲仍有生育能力。
白鶴最堅貞,能相伴到永遠。如果喪偶,則孤獨至死,決不“續弦”。而被人稱頌的鴛鴦對“愛情”並不忠誠,它們的“愛人”是一年一換,有的是一年幾換。不求天長地久,但求一朝擁有。
白鶴也是一種通人性的鳥類。
蘇聯有個農民養了一隻白鶴,成了他牧羊的好幫手。白鶴在草地上空飛上一圈,羊群就不敢越雷池半步,否則,白鶴將用長喙予以教訓。越冬時來到,其他鶴群南飛,這隻白鶴飛上藍天送別同伴後,仍飛回主人身旁,恪盡職守。
春夏之時,白鶴繁殖於西伯利亞的沼澤地,白鶴4歲左右才配對繁殖,產卵2枚,但物競天選,兩隻幼鳥經過搏鬥後,隻有一隻存活下來。白鶴繁殖率極低。
今年所以出現一家四口的情況,鳥類保護人員認為,鄱陽湖候鳥食物增多了,自然就用不著自相殘殺了。
鄱陽湖國家級自然保護區是國際上一塊重要濕地。
這裏廣闊平坦,水清草美,魚蝦螺蚌豐富,湖區冬天不結冰,是白鶴、天鵝等眾多候鳥的理想越冬地,保護區有鳥類300餘種,總數達三十萬餘隻,國家一級保護鳥類10種,二類44種。
每年10月初,它們順著西伯利亞寒潮一批批南下,飛行途中在遼寧盤錦、黃河三角洲歇息添食再到鄱陽湖。
次年3月,春暖花開之時,候鳥們便成群結隊順著南風到西伯利亞,那邊冰雪開始消融,食物有了,四月初才遷徙完。他們來時體輕,去時重,急匆匆滿麵春風趕去交配、繁殖。
今年候鳥出現喜人的勢頭,據分析,主要因為豐水季節水位較高,枯水季節水位較低,候鳥賴以生存的食料豐富,加上三峽水利樞紐工程合理控製水位,保護站對水位科學監控,社會各界愛鳥護鳥意識增強,使候鳥越冬環境大為改善。
目前,江西鄱陽湖國家級自然保護局分別在星子縣沙湖山、永修縣大湖池和新建縣大汊湖設立了三個保護站。
鄱陽湖上千眼橋
聽說鄱陽湖由於冬幹,驚現一座古橋,便欣然前往。
10月31日,我們和星子縣誌辦的幾位老人去那裏。這天,陽光照在幹涸的神靈湖上,綠意盎然的冬草經風一吹,像一片抖動的綢緞,閃閃發亮。河裏翻著浪花,岸邊上停靠著巨型的船隻。我們乘坐一條小船過到對岸,那裏是大片的一望無際的湖床,龜裂的泥土袒露無遺,上麵長著一簇簇開著紫花的野草。同行的老人說,它叫半年糧,三年自然災害時,挖來充饑,有點澀口,但比觀音土好吃。
一上河岸,我便到處找橋,希望能與我的構想聯係起來。其實,橋遠沒有想象的雄偉。最初,隻看到幾塊零星的麻石,然後,橋才開始被賦予了形體,也是東倒西歪的,我微微有些失望。要說古橋,就該像觀音橋那樣,不像那樣險峻,至少也要像那樣氣派。
然而,越往前行,我越感到震驚。很快,以前那種幼稚的念頭被打消了。眼下,我看到一條長龍橫貫東西,在漫長的湖床上顯得十分神奇壯觀。讓我頓生思古之幽情,生發出一種古樓蘭的況味來。古橋在陽光下一路洋洋灑灑鋪展開去,穿過幹涸的泥土,直抵對岸的遠山。對岸是都昌縣多寶鄉蔣公嶺,傳說曾有蔣公在那裏建亭,供路人歇腳,那片山嶺因此而得名,往南不遠就是老爺廟。
我們且行且看,感歎不已。饒萬斌老人帶了卷尺,一路走,一路量。我們得到了一些基本數據:每個橋墩是十根左右的鬆木構成的,上麵支起1米長的橫石,再覆以3塊8尺來長的長石,橋麵寬1米。橫石和橋麵長石之間有公母榫銜接,橫石的兩端鑿有槽口,用以固定橋麵。石材全為花崗石。
因為年深月久,湖床抬高,鬆木橋墩幾乎都被深陷在泥沙中,有的幹脆就平貼在泥土上,橋麵大多坍塌下來,或向一側傾斜。有的長石已遊離橋身,為漁網或行船所致。古橋的中間部分修築得似乎堅牢精致一些,所以相對保存得完好一些。木樁大部分隻露出60~80公分,大多還牢固。據老人說,鬆木幹千年,濕萬年,不會腐爛,有道是“水滴萬年鬆,高掛千年竹。”
大約走到三裏遠,在離橋60米遠的地方有一堆亂石,估計是剩料。有可能是漲水時運石,枯水時施工。
古橋旁邊沉積了很多貝殼和螺殼,還有一些被掛壞的漁網。十分奇怪的一個情景是,古橋的北麵是濕泥,南麵是幹泥,從遠處看呈現的色澤是一邊是黑色的,一邊是白色的。
快到對岸時,一片一兩裏路的水窪擋住了去路,古橋在水麵上若隱若現,不便行走,我們就此打住了。老人們說,前幾天來,還可以穿鞋過去呢,這兩天漲水了。對麵的山體迷迷蒙蒙,綠的是樹,白的是沙,沒有村莊和人煙,不遠的水麵上有一些鷗鳥在覓食,呀呀鳴叫。
老人們上次來考察時,發現古橋有1100多孔,約有四五千米長,頭尾十裏長。同行的好幾位老人年齡都在六七十歲,他們從沒聽說這座古橋,不但他們不知道,很多近在咫尺的縣城人都不知曉。也許隻有漁民和神靈湖湖濱的村民略知一二。
饒萬斌的老家在湖邊,他第一次走這座橋是在1956年,那年他7歲,正月初二,他去對麵左裏的姑媽家拜年,橋上的行人川流不息。那時,橋麵離水麵約1米,水深2尺。他姑媽是抗戰時期逃往都昌避難並在當地成親的。
據老人們說,星子是南康府治所在地,古時以水運為主,星子為江南要津,商旅活動頻繁,文人墨客更是常來常往。加上星子和都昌為一湖之隔,兩岸民間往來十分密切,通婚的不少,有一首民歌流傳至今:“一頭被子一頭箱,叮叮當當過都昌,都昌是個好地方,去時一個來一雙。”星子白鹿大嶺和神靈湖一帶與都昌左裏、多寶通親的比比皆是。因此,那座古橋既是兩岸的“絲綢之路”,也是兩岸的“情侶之路”。
一路上我們不曾看到過一個行人,畢竟時過境遷,水路運輸獨攬天下的時代一去不複還了,陸路更加便捷了。這座橋也便漸漸被曆史塵封,被時間的泥沙所淤積,漸漸淡出人們的生活,所以人不知,也就不怪了。看來,時間這個神秘的匆匆過客真是一個過河拆橋的人哪。還有誰比它更無情呢?是它把古橋解構得七零八落,支離破碎。
正這麼想著往回走,這時唯一的行人出現了。剛過河的老人名叫劉奮財,今年66歲,他扛著一隻袋子。他是都昌左裏人,從星子去九江女兒那裏治手傷,今天又原路返回。他說,走這條路比從都昌坐車去九江近些,還省一些錢,那邊要40來元錢,這邊包括過渡和坐車也才十來塊錢。他說,過去他過這座橋一年有幾十次,現在一年也有二三次。那時他還一年來修一次橋。老人說,有時風急浪高,或漫天大霧,也有行人從橋上落水溺死的。他說,這座橋是他祖先修的,家譜上有記載。他祖先在星子東牯山開麻石行,這些麻石就是從那裏裝來的。
為我們擺渡的船工龍克寶今年55歲,是神靈湖人,他在此擺了20多年的渡。他說早年過渡的多,現在一天不過二三人,過年要多點。他回憶說,古橋1999年修過,後來就再也沒人修了。
古橋是在星子縣誌辦的幾位老人修誌時被重新發現的,之後,他們立即進行了實地察看。
《星子縣交通誌》:“嘉慶二十一(1816)年狄尚炯倡議四縣(星子、都昌、永修、安義)官員及地方殷實富戶捐資建同善堂,狄帶頭捐錢一千,運司鄭祖琛捐銀200兩。”
在古代,同善堂的主要功能之一為修築鄱陽湖冬幹的東西道路和橋梁等。
《都昌縣誌》載:“清嘉慶二十一年,都昌貢生劉廷貴捐資架設自蔣公嶺通往南康府(星子)渡頭東側的石橋,橋麵由花崗石鋪成……稱為千眼橋。”
神秘的木樁
吳城這個千年古鎮除了作為候鳥王國的觀察點被世人注目外,近日又增加了一個興奮點,與它隔河相望的蘆潭村由於水位陡降,河岸出現一大批神秘木樁,惹得眾多媒體記者和專家學者紛至遝來。一個有關千年糧倉的傳聞沸沸揚揚,一時間,昔日偏僻荒村的靜謐被打破了。
前兩天,我來到了吳城鎮。下午乘坐一條小船去蘆潭,清淺的河道上吹拂著鄱陽湖特有的湖風,有些濕度,也有些寒意。許多漁舟停靠在沿途的岸邊,形成了一個湖上人家安靜的群落。一些船的頂部有白色的葉片在不停地旋轉,那是小型風力發電機。還有一些木船棲息在岸上,似乎水退時沒能跟上節拍,被擱淺了。
據《永修縣誌》載:“海昏故城在吳城鎮蘆潭西北方與江益鄉紅星賈家山相交之草洲處,枯水時可見白色土略凸出地麵成十字形街道遺址。”
洪水季節,蘆潭全部都淹在水裏,隻剩下屋頂。過去村民在洲上種地,1983年,退田還湖,不能耕種了。1998年,移民建鎮,村民大多搬到了對麵的吳城鎮,目前隻有幾戶人家留下來放牧。
蘆潭近代史上還出了一位才女章亞若,她與蔣經國之間有過一段浪漫故事。
約摸向西走了二十來分鍾,船到蘆潭。岸上有人家,有葉子紅了的孤零零的烏桕樹。
船靠岸時,我看到了那些木樁。船工把纜繩利索地係在其中的一根木樁上,我下了船。
木樁歪歪倒倒矗立在那兒,高低錯落,疏影橫斜。由於長期被水浸泡,烏黑烏黑的。它們似乎不太習慣裸露在外,看上去它們不像兵馬俑那樣自信,那樣威武,顯得有幾分羞愧,幾分無奈。有的腦袋相互靠攏著,像在交換著什麼共同的苦衷;有的似乎仰天長歎,不知何時能結束這種難堪的局麵,早日避開人世那些拷問的目光。
木樁外觀呈螺旋狀裂紋,紋路間寄生了許多細細密密的貝類。木樁粗細不勻,粗的直徑有二三十厘米,細的也有十來厘米。那一帶共有四處木樁群,橫貫在一裏來長的河岸上。分布有序,或成方陣,或成縱隊,木樁間距也完全相等。有一處木樁群,縱向三排,直上河岸,每棵木樁的間隔都是50厘米。從個別脫落的木樁可見,底部呈鍥形,有斧鉞之痕。由此,可排除樹陣的可能。
木樁均為株木,耐腐蝕。木樁間不單純是泥土,走上去,軟綿綿的。裏麵有木屑、瓦片、陶片、卵石,有人或動物的骨殖,還有水生物,成分複雜,像是一次巨大災難留下來的廢墟。
這些神秘的木樁是哪個年代的,做什麼用的,經曆了什麼樣的遭際?目前這些都還是謎。
占主導的說法是,蘆潭是海昏縣糧倉所在地,木樁為古糧倉留下的遺跡。木樁間原來裝有夾板,有人還看到了木樁上留有方孔。後來一場地震把糧倉徹底震陷了,成了崩塌的河岸,木樁亂了方寸,不再能堅守自己的職責了,夾板散落一地,順水漂流,於是,千萬噸糧食淌進了河水,成了魚鱉腹中之餐。多少年過去了,唯有木樁還在默默地訴說那場劫難。
據《永修縣誌》記載,漢高祖六年(前201年)置海昏縣,因鄱陽湖南移,地殼下沉,南朝宋元嘉二年(425年)“廢海昏,移建昌居焉”,海昏縣大多遷往艾城,一部分百姓遷到吳城。民謠有“沉了海昏縣,立起吳城來。”
當然,也有人認為那些木樁是吊腳樓留下的遺跡,那時河邊建有很多吊腳樓,一樓係船,二樓住人。有人說是古碼頭,吳城古代是一鎮六坊八碼頭九壟十八巷,當時或許有一個碼頭就在蘆潭。還有人說木樁是護坡、古城牆等等,不一而足。
隨後,我來到蘆潭村。村落鼎盛時期顯然早已過去了,幾十戶人家的村子隻剩下六七戶了。村裏隨處可見古老的磚石,百姓們用它們壘菜園壩,打牆基,鋪路。古老的磚石壩裏,綠意盎然的大蒜在抖動著葉片。
今年51歲的熊開宏是這裏土生土長的,他帶我們察看了村後的池塘,淺淺的水中有幾處不明來由的石塊,這些石塊壘得整整齊齊,似乎是古老的牆基。它們是村民們取土建房時挖出來的。
接著,我走訪了村裏的老人72歲的熊火元。他告訴我,他祖先在這裏生活18代了,他還是小孩時,那些木樁就在那裏。他婆婆死了六十年,她說那裏是積穀倉,也就是糧倉。他曾經在那裏看到過穀粒,用手一摸就化了。他孫子從那裏撿到了很多銅錢。那天有個省電視台的記者也撿到了銅錢。去年北京一家電影製片廠在這裏拍電影撿走了很多碗底。古時的河麵沒有這麼寬,僅是現在的五分之一,地震之後才成了現在這樣的規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