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圈地狂人
“嘿，這書還真不錯啊！”我捧著書，一邊閱讀一邊拍案叫好。
“什麼書啊讓你這麼興奮？”老爸在旁邊問道。
“《火之簡史》，專門研究火的。”我頭也不抬地答道，“您看這冰島人是怎麼確立土地所有權的―在一天之內，每一個土地所有者都點燃大堆的髯火，然後手舉著火把走路，看他從早到晚能夠走多遠。他象征性地燃燒過的土地將歸他所有。”
“古代所有崇拜火的部族大概都會這樣做。”老爸不以為然。
“這讓我想起咱家小狗上次亂跑的事了。”我突然產生了聯想。
“小狗沒腦子，隻會亂跑。”老爸笑道，“可咱們人就不一樣了。”
“還能不一樣到哪裏去？”我表示反對，“頂多就是一個跑快跑慢的問題，否則的話，圈的地應該差不了多少。”
“那可大不一樣。”老爸一字一板地說道，“所走的軌跡不同，圈出來的麵積那可是大相徑庭！對了，我想起一個類似的故事……”
老爸翻箱倒櫃，終於找出一篇舊文章。我一看，那是19世紀俄國大文豪列夫·托爾斯泰所寫的故事，題目叫做《一個人需要很多土地嗎？》，我掃了幾眼，感覺還真有意思―
一個名叫巴霍姆的人去買地，賣地人的要求十分獨特：隻要交1000盧布，日出出發，日落返回，所圈的地就歸買地人―當然，前提是日落前必須回來。巴霍姆交了錢，然後便拚命地奔跑起來。
“這個巴霍姆還真賣命啊。”我看著那發黃的紙張評論道，“走了10千米才左拐，又走了很久才再次左拐，接著又走了2千米―可這會兒天色已經不早了，但他離出發點還有巧千米呢！”
“結果等他沒命地跑回出發點時，當即吐血身亡。”看來過了這麼多年，老爸對這個結局一直印象深刻。
“這個巴霍姆有點傻啊。”我評論道，“走了個相當奇怪的圖形。其實在周長相同的情況下，不同圖形所圍出的而積應該是不同的。”
“現在你明白這裏的區別了吧。我當時讀這篇文章的時候算過，巴霍姆所走的軌跡應該是個梯形。”老爸回憶道，“上下底分別是2千米和10千米，高可以通過勾股定理算出來……”
“我來算。”我在紙上勾勾畫畫，一會兒就算出了這個梯形的高―12.7千米，“這樣一來麵積就很容易知道了―就算他最後不吐血，所圈的土地也就是76.2平方千米。”
“他跑過的總路程是39.7千米。”老爸在旁邊順便算出了另一個數據。
“這巴霍姆先生還是不懂數學。誰都知道，周長相等的n邊形裏，顯然是正n邊形所圍的麵積最大啊。”我搖搖頭，不屑地說道，“要是巴霍姆先生所走的軌跡不是一個梯形，而是一個正方形，那麼這將近40千米的邊長，就能圍出一塊將近100平方千米的土地了！”
“那他還得累死！”老爸連忙說道，“你還是別讓他跑40千米了，就36千米吧，這樣麵積也達到了81平方千米―相比39.7千米，路程少跑了3.7千米，但麵積卻多了4.8平方千米。”
“可還是不對啊……”我突然又發現了其中的問題，“要是這位巴霍姆先生再多懂點數學。跑出一個圓形來，那麼買土地的麵積不就更大了。”
“所以說咱們王曉侯同學到底比那位巴霍姆先生強嘛。”老爸讚許道，“那就請你重新確定一下巴霍姆先生到底應該怎麼走才合適吧。”
我計算了一下，要是巴霍姆先生跑圓形的話―
假如按照36千米左右的路程來計算，那麼一個半徑6千米的圓形，其周長就是37。7千米。這樣一來，所圍成的圓形麵積就是113平方千米―與剛才的正方形相比可是大多了，與那梯形相比就更不用說了。
退一進二
“老爸我給你出道題！”我回家放下書包就纏住老爸，“現在你帶著一隻狼、一隻羊和一棵白菜走到河邊……”
“行了行了，別耽誤工夫了。”老爸連忙擺手，“河邊隻有一條船對不對？”
“對啊！”
“船上除了能裝下我，還隻能裝下這三樣之中的某一樣對不對？”
“您做過這道題？”我突然反應過來。
“像你這麼大的時候。”老爸點點頭。
“那您說答案！”
“你先說你知道答案嗎？”
“我當然知道，先把……糟糕，我還真忘了！”我一拍腦袋。
“就知道你隻會死記硬背答案。”老爸拿出幾件道具，“來吧，還是我來考你吧。”
“先把我和狼運過去……不行，那樣羊就把白菜吃了；先把我和白菜運過去……不行，那樣狼就把羊吃了；先把我和羊運過去，然後回來把白菜運過去……還是不行啊，把羊和白菜放在對岸沒人看著，羊還不把自菜吃了？”
“別光顧著朝一邊運。”老爸提醒道。
“難道還往回運不成？”我不滿道，“我可是急著回家啊。”
“有時候退一步是為了進兩步。”老爸把“我”和“羊”裝上船，“你和羊先回來，把羊放下，你再帶著狼到對岸―反正狼不吃白菜；你再駕船回來。把這隻羊運過去。”
“原來是這樣。”我回憶著老爸的方案，點點頭。
“那我再給你出道題。”老爸要乘勝追擊了，“想把一瓶12品脫（1品脫＝0。568升）的啤酒平分。可手頭卻隻有一個8品脫容器和一個5品脫容器……”
“什麼品啊脫啊的？”我嚷嚷起來，“品脫是個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品脫是一種英製容量單位，1品脫將近半升。”老爸擺擺手，“算了。你就把題目裏的品脫都換成‘升’吧。”
“也就是說要用8升容器和5升容器量出6升啤酒？”
“別忘了你還有一個12升容器―原來的容器也應該考慮在內。”
“其實很簡單的。”我微微一笑，“我隻用這個12升容器就能量出6升啤酒來。”
老爸有些驚訝。
“酒桶肯定是圓柱體。先把酒桶裏的酒往外倒，從側麵看。假如剩下的酒正好在對角線所在的麵上呢，那就正好是一半了。”
“方法倒是不錯，可現在是酒瓶而不是酒捅。“老爸笑著搖搖頭，“再說萬一不是圓柱體的酒桶呢？比如是圓錐體？或者幹脆就是不規則形狀？”
“那我想想啊。”我開始認真思考。“先從12升容器往8升容器裏倒啤酒，這樣就把啤酒分成8升和4升了；再從8升容器裏往5升容器裏倒啤酒，這樣又把8升啤酒分成5升和3升了……現在是不是該退步了？”
“不退步也沒處進了啊。”老爸鼓勵道。“沒別的容器了。”
“好，現在把5升容器裏的啤酒倒回12升容器，加上原來剩在裏麵的4升就是9升；再把8升容器裏剩下的3升啤酒倒進5升容器……麻煩死了！來回折騰！”
“別著急，這就快了！”老爸讓我耐心些，“剛才不是說了，退一步是為了進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