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慢慢地長大了,基本上能說一些簡單的話了,平日外國朋友忙,都是把孩子交付予她的曾外婆照看,還有平時冰柔的妹妹放學回家會領著孩子到處玩耍。
這樣一來,孩子在語言上麵有一些混淆了,在孩子的曾外婆那兒純說的是鄉村裏的土話,在孩子小姨媽那兒說的又是不太標準的普通話,而在孩子父親這兒就顯得更複雜了。
他偶爾會給孩子講幾句不太流利的中文,時而又給孩子說幾句她聽不懂的英文。
不過一切都是開始,雖開始接受有點慢,但若真這樣長期的下去,將來這孩子定是個能會多種語言的才女。
日複一日的辛勞,再加上鄉村裏的條件艱苦,再強的人也難抵八方災難,身體的不斷虛脫,女兒的一些小病,小姨子的學費等等。
這一切不光是在鄉村裏幹著農活任勞任怨就可突圍的,而是要靠整體的經濟去推動,終是一人孤掌難鳴,太多的事需要去做可最後落得個心有餘而力不足。
在這樣的一個進退兩難的情況下,那位曾被村裏人譽為最能幹的女婿,如今亦是一籌莫展,好漢不提當年勇。
他好幾次都試著想重新振作起來再現當日的雄心,可動了動身子卻發現這一年多來已積成了太多的身、心病的交融,再也無法動彈半步。
這樣如此地折磨,他似乎有些承受不住了,想到若自己一毀全家成亡的結局時,他淚湧入潮,當無法釋放心中的積壓之時,他總是會說一些別人都聽不懂的外文,歇斯底裏地咆哮著。
他在恨這方的天聽不懂他的哀嚎,他在恨這方的土無情地要把他給吞噬,他更在恨這裏的人太冰冷,任憑自己再大的熱情也點不燃鄰裏近居那顆冰僵的心。
慢慢地他的神經有些不太正常了,這一切都讓村裏人看在眼裏為之而難過卻無力相助,因他不再說中文了,他仿佛一下子也聽不懂任何人說話,嘴裏直說一些英文、、、、、、。
有一天,女記者來給寒風燒香,此刻的她肚子已懷上了寒風的骨肉六個月,行動極其不便,但她卻仍堅持著來給寒風燒香。
因這是寒風去世後的第一個生日,她不要讓寒風在下麵孤獨地過,她更想讓寒風知道他們的孩子再守幾個月就要降世了、、、、、、。所有的喜悅在衝刺著她的艱難不畏。
那天在返家的路上遇見了村裏的一些人說外國朋友的事,勸說女記者回去看一下外國朋友。
因整個村莊也隻有女記者能聽懂外國朋友在說什麼,或許她能和他交流幾句,能撫慰一下異國的思鄉情。
女記者來到了外國朋友住的小屋,一進屋便聽到外國朋友的嘀咕聲和小孩時而的興奮與哭泣聲。
女記者來到外國朋友麵前,外國朋友眼睛直盯著女記者沒任何反應,他沒了知覺,隻一個勁地叨念著那幾句話。
待女記者細聽才得知他在念喚著遠方父母及冰雪的名字、、、、、、。多麼堅定的毅力,即便是把自己給折碎也無法淡忘於彼情。
任憑別人的幾經勸阻都無法阻擋他要親尋冰雪及父母的心,在炎熱的夏日,他多次與冰雪“同枕”於清涼的大地,他迂回在一處不停地轉攸,卻有感自己已走了好遠,幾近與親人團聚。
他時而地憂傷時而歡樂,相互的轉變不過就眉宇一逝,從天堂到地獄之間的相互轉變居然是那麼地內憂形喜。讓人無法進入的世界,任憑自己無情的放縱與孤獨。
冬天到了,長時間的饑餓與無情地身體折磨,他已癱瘓,無力再掙紮,在與歲月的流逝抗掙中,他輸了,輸掉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