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明白了，奴婢會權衡輕重的。”我知道萬淑寧指的是知墨的樣貌，恐怕皇上對她不是極愛便是極恨。我想不通，萬淑寧要施皇後之德，有太多的選擇，何苦要冒險選一個無論長相還是出身都有忌諱的宋知墨呢？
這時萬淑寧又說，“你嘛，本宮自然放心，但是聽說現在你身邊跟了個叫陸音的丫頭，似乎還是你的左膀右臂，知墨要是去了你身邊，那她……”
我立刻說，“陸音絕不會是障礙。”
“一山難容二虎，不是人人都有你這樣的胸襟，”萬淑寧端著茶碗略作思忖說，“這樣吧，陸音就調來中宮做內人好了。欽安殿不設內人和守嬪，知墨就委屈一下，暫時頂上守殿的缺，依舊留用在西樵身邊。落秋，這件事你去安排。”
“是。”落秋應下。自萬淑寧進宮，落秋就在煙霞殿伺候，當了三年輔殿、三年守殿和一年殿值，接著萬淑寧封後，提拔落秋為中宮守嬪，離承禦隻差一步之遙。
“雁秋，你帶知墨到桃源居去賞梅吧，本宮和薑夫人再說會兒話。”萬淑寧也不遣開我，等雁秋帶著知墨離開，重新展露笑容說，“薑夫人，這樣的安排你滿意嗎？”
“臣妾多謝娘娘體恤，”薑姒很感激的樣子，“知墨有娘娘調教，定當光宗耀祖。”
“既然如此，就請薑夫人說實話吧。”萬淑寧頓時冷下臉來，“據本宮所知，宋卯生從沒過繼過誰當女兒，你的父親薑榮是宋卯生的老師，同朝為官多年，你不應該不知情才是，本宮不想讓你們犯欺君大罪才故意做這樣的安排。本宮幫你避罪，不代表本宮認同你的做法，你說，你送這樣一個來曆不明的女子到宮裏來，究竟是何意圖？”
薑姒聞言頓時麵色慘白，跪倒在地磕了好幾個頭，“臣妾知道平民女子不能破例入宮為妃，若冒認朝中大臣的生身女兒肯定要被揭穿，正巧宋大人出使在外，臣妾就編了這個幌子把她送進宮來，想來宋大人與臣妾有些交情，日後待他歸來再作解釋也是可行的。”
咣的一聲，萬淑寧把茶碗重重擱在案上，尖銳的目光似要刺入薑姒的心口，“誰不知道你是借宋卯生編了個幌子，本宮是問你，這樣一個平民女子，你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要急著把她送進宮來！”
“臣妾再不送她入宮，她就要成世子的人了，”薑姒的話讓我大吃一驚，“十日前，世子不知從哪裏把她帶回來，說要留用在書房。到了第二日，世子奉命出京辦事，囑咐臣妾好好看顧她。臣妾細看她的樣子，就知道決不是留用書房那麼簡單。再過三日世子就要回京，若再不將她送走，隻怕會糾纏不休，所以……”
“行了，”萬淑寧似乎已經明了，“你固然不能違逆了世子的囑咐，隻有說她被本宮看中了留在宮裏才能應付過去，可要是本宮真的將她以宋知墨的身份冊嬪封妃，你是不是還要去和世子說，是本宮為了讓一切順理成章而安排她成為宋卯生的女兒啊？”
薑姒頓露駭狀，往前爬了兩步到萬淑寧膝前哭喊，“萬望娘娘體恤臣妾，娘娘贖罪……”
“本宮若要追究還會安排她去欽安殿嗎？”萬淑寧輕輕一挑就讓薑姒安靜下來，“本宮隻是不明白，世子已經有兩位側夫人了，再多一個又能改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