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沃爾特(2 / 3)

1925年,羅伊成了家,沃爾特開始獨自生活。然而,這個單身漢一個人的生活並不好過。於是在下半年,他同萊莉·本茨--一個來自愛達荷州、在迪斯尼公司當繪圖員的姑娘結了婚。次年,“迪斯尼兄弟公司”改名為“沃爾特·迪斯尼公司”,沃爾特認為單個的名字比帶兄弟的名字更有吸引力。他們在製作《愛麗絲漫遊仙境》之初,沃爾特把自己曾經合作過的烏比·伊沃斯克又聘請回來。烏比·伊沃斯克對動畫有一種特別的感覺,尤其善於領會沃爾特的意圖,並且用動畫來表現,這對沃爾特來說是最為難得的。

溫克勒太太後來又再婚,婚後不再管公司生意上的事,全都交給她的新婚丈夫查爾斯·明茨。然而這個人是個很吝嗇的家夥,每次付款都拖拖拉拉,從來不肯按時付清。這給沃爾特製片造成了很大的困難。後來沃爾特終於無法忍受了,他毫不客氣地寫信告訴明茨:如果他再不恪守合同,他們的合作隻好到此為止了。

在拍完6集以後,扮演主角的女童弗吉尼亞的父母受好萊塢其他製片人的誘惑,認為他們的女兒可以成為大明星,拒絕與沃爾特續簽合同。沃爾特重新招聘的一個小女孩缺乏弗吉尼亞的那種天真和熱情,顯然不行。愛麗絲係列片無法再繼續拍下去。

1926年秋,溫克勒太太和她的丈夫一同來到沃爾特的公司,她勸沃爾特重新創造一個動畫片的角色。沃爾特隨手畫了一隻兔子,狡黠地齜著牙,樣子很討人喜歡。溫克勒太太十分滿意,她和她的丈夫給兔子起了個名字叫奧斯華。他們與沃爾特重新簽訂了合同,並預付2000美元。

沃爾特把他的設想跟烏比談後,兩人傾注全部精力和熱情,開始了《幸運的兔子奧斯華》的設計製作。烏比幹得很出色,他把奧斯華畫成一個胖乎乎的古怪的野兔模樣,穿著很不合身的背帶褲,仿佛一副蠢相,實則狡猾伶俐。經過多次改進後,片子獲得了眾多電影租片商的好評,上映後,引起了轟動;兔子奧斯華成了孩子們心目中的大明星,商人們紛紛向影片公司申請在商品上使用奧斯華的名字和形象。它的尊容被印在糖果盒上;小學生們的上衣領上也別著奧斯華的徽章。不過,沃爾特竟沒有想到這份利益應是屬於他的,他隻覺得這是為他的影片做廣告而心滿意足。

米奇的誕生

係列片一集接一集地拍出來,明茨也如約按期付款了。沃爾特和羅伊有了錢,日子開始富裕起來。兄弟倆在製片廠附近買了兩塊地皮,各花了7000美元給自己蓋了房子。

沃爾特為了感謝烏比對他的幫助,將每周的工資提高到120美元,並經羅伊同意,給了他一定數額的股份,這樣,烏比每年都可以從公司的利潤中分到一份紅利。沃爾特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場看不見的災難正在悄悄逼近。

原來這個時候,一個由查爾斯·明茨策劃的陰謀正在進行之中:明茨派他的內弟喬治·溫克勒暗中與烏比接觸,提出一項建議:如果他參加明茨組織的一項新事業,他的工資將為目前的兩倍。喬治告訴他,新組織不會有損於沃爾特的業務,並說他們最終也會邀請沃爾特兄弟參加。他還向烏比透露:沃爾特手下的好幾位動畫片畫家已接受建議,都準備轉入新廠。這對經濟一直不寬裕的烏比來說,無疑是個不小的誘惑,他說,他還要再考慮一下。因為他的直覺告訴他,明茨這樣做是衝著沃爾特兄弟來的。盡管烏比對沃爾特也有不滿,但要他立即背叛,他覺得情麵上還有些說不過去。

現在沃爾特主動提高了他的待遇,使烏比既感激又慚愧。他立刻打電話給喬治,拒絕了他的建議,並將明茨的陰謀告訴沃爾特。不料沃爾特根本不相信會有這樣的事,沃爾特的天真使得烏比既吃驚又生氣。

按照協議,兔子奧斯華定約將在1928年2月結束,為了續簽合同,順便進行休假旅行,沃爾特帶著萊莉來到紐約。在談判時,明茨滿臉冰霜地告訴沃爾特,他已經決定了,“奧斯華”動畫片每部的預付款從2250美元減為1800美元。沃爾特則聲稱,上了進一步提高係列片的質量,他投入的成本相當高,他提出每部片子的價格為2500美元。雙方相持不下。到最後,明茨攤牌了,他說:“幹不幹由你。沃爾特,我勸你別犯傻了,奧斯華是屬於我和環球公司的,是我們想出來的!而且,我可以把你的公司整個兒奪過來,你不知道你的製片廠裏發生了什麼事嗎?”說著,他拿起電話,“你往廠裏打吧,問問那邊正在發生什麼事,問問你的畫家們都在為誰幹活。小夥子,他們全歸我啦。他們都跟我簽了合同!”

沃爾特仍不相信有這回事。他氣憤地回到飯店,跟羅伊通了電話。過了一會兒,羅伊回電話證明明茨並不是胡說,除了烏比和另外兩位動畫片畫家,其餘的人都跟明茨簽了約。這對沃爾特來說是個可怕的打擊。這時候沃爾特才看清了明茨的真麵目。沃爾特去找環球公司的老板萊姆勒投訴,萊姆勒拒絕會見他,並聲稱他不跟明茨以外的任何人談有關奧斯華影片的任何問題。沃爾特請求溫克勒太太幫助,溫克勒太太除了表示同情以外無能為力,還說她的丈夫還有一個新的建議,希望沃爾特去聽一聽,慎重地考慮他們的合作。明茨的新建議是什麼呢?他不僅要擁有《幸運的兔子奧斯華》的全部版權,還要插手迪斯尼製片廠的全部業務,等於把製片廠吞並過來,讓沃爾特和他的助手們為他幹活。

發行商的背信棄義激怒了沃爾特,而曾經與他共患難的一些動畫片畫家的集體叛變更是傷透了他的心--他付出無數心血製造的有價值的東西被別人占有了。最終,他終於下定了決心。幾天後,他突然闖進查爾斯·明茨的辦公室,把一枚兔子奧斯華的證章扔在這位租片人的桌上,說:“給,你可以拿到這個小崽子了,它全是你的了。我現在宣布放棄我的權利,再也不去想它了--祝你走運!”

明茨沒想到他會來這一手,叫起來:“可你不能這麼幹。你合同上還有3部係列片沒有完成呢,不管怎麼說,你都得畫完它!”

“我不畫,”沃爾特說,“你把畫家全偷走了,你讓他們給你畫去吧。”

明茨還想好言相勸,但沃爾特再也不理會他了,掉頭離去。

沃爾特和萊莉滿懷悲傷地踏上了歸途,沃爾特打算繪製一套新的動畫影片,但他還不知道自己要畫的是什麼。盡管,令世人為之矚目的米老鼠在此後誕生了,但關於它的來源卻有許多不同的有爭議的版本。其中流傳最廣的說法便是:沃爾特在堪薩斯城最艱難的時候,有一隻小老鼠經常爬到他的書桌上,他總是喂它一點幹酪。小老鼠非常可愛,也很調皮,它每次吃光幹酪後,就在沃爾特的手心裏蜷成一團安睡。於是,這隻可愛的小老鼠便成了米老鼠最初的藍本。

可也有人認為,米老鼠是沃爾特和設計師們一起討論的產物。他們把兔子奧斯華畫在紙上,然後開始修改:把耳朵變圓,給短褲加上紐扣,給大腳穿上鞋子,雙手戴上手套,再加上一條可愛的尾巴……不一會兒,一個可愛的老鼠形象就躍然紙上了!沃爾特的夫人萊莉馬上給它起了個響亮的名字“MickeyMouse”--米老鼠。

事實上,早期的米老鼠的確和兔子奧斯華有許多的相像之處,無論它真正的來源如何,這一點都不妨礙人們對它的喜愛。

現在,迪斯尼製片公司一共隻有5個人了。對於那些叛變的畫家,沃爾特采取了報複手段:他和他們還有4個星期的合同,他逼迫他們不分日夜地幹活,直至完成奧斯華係列片的最後3部片子方可走人。

與此同時,沃爾特和烏比抓緊時間進行米老鼠的設計。為了防止這個新角色再次被竊,他們避開那些畫家們,躲到沃爾特家後麵的一個車庫裏工作,不走漏一點兒風聲。他們的設想是:米老鼠的性格應該是對弱者同情,對強者卻很淘氣,好打抱不平,不自量力,急躁而且粗心……

性格塑造基本完成後,他們就想,怎樣將這個小淘氣介紹給觀眾呢?當時,報紙上全是查爾斯·林白首次單人駕機飛越大西洋的事跡,談論得很熱火。沃爾特和烏比不約而同地想到,應該利用這個機會。沃爾特草擬了一部叫《瘋狂的飛機》的電影腳本,烏比立即著手繪製草圖。烏比的確是個天才,他很快就按照劇本的內容搞出了雛形,沃爾特看後非常滿意。

他們開始動手幹了。首先要把每一個動作分解成許多個畫麵,畫在膠片上。一部150米長的動畫片需要1.44萬多個畫麵,烏比一天就能畫700張。然後,當畫家們下班之後,他們把膠片拿到製片廠,用夜間時間拍攝。拍完之後,把那裏打掃幹淨,不留一點痕跡。

1928年5月,從未露過麵的米老鼠在好萊塢一家電影院秘密預演,觀眾反應不錯,租片人也都很欣賞。但是,因為一部片子的製作費高達2500美元,價格也相對較高,租片商們似乎都在觀望,沒有人訂貨,他們大概希望沃爾特能把價格再壓低一些。

當時,有聲電影剛出現,第一部有聲電影《爵士歌王》已經轟動紐約。電影行業的性質發生了急劇的變化,電影院的老板們都紛紛嚷著要有聲影片。好萊塢的製片人都拚命地給自己的最新之作配上音樂、音響效果和對白。沃爾特也在考慮是否應該給米老鼠配上音響。

這是一個相當曲折的過程,他們做了許多試驗,想用省錢的辦法自己配音,但多次試驗都失敗了。事實證明,把音響錄在唱盤上同步播放是行不通的,播放節奏稍有差錯都會鬧出洋相。後來,沃爾特找到一個叫帕特·鮑爾斯的人,這人似乎很有辦法,他知道沃爾特需要的是什麼,而且,他拍著胸脯說,隻要沃爾特把片子交給他,他保準能讓他滿意。這個鮑爾斯名聲很不好,在好萊塢幾乎所有認識他的人都認為他是個騙子,他曾說服卡爾·萊默爾讓他當環球影片公司的合夥人,然後他將那位精明強幹的人物騙得一無所有。

鮑爾斯幾乎也弄得沃爾特傾家蕩產,但最後總算達到了一個理想的配音效果。1928年11月18日,米老鼠係列的第三部片子《威利號汽船》在殖民地劇場首映,反響極為強烈,影片中米老鼠的尖叫、鸚鵡的叫喊都出自沃爾特本人之口。

第二天報刊上的評論都集中讚美了《威利號汽船》和它的製作者,27歲的沃爾特·迪斯尼一夜之間成了電影史上的“奇才”。第二天的報紙上,影評家們對這部動畫片讚不絕口,稱它是“天衣無縫的同步之作”“一部富有娛樂性的精巧之作。”

失去夥伴

苦盡甘來,沃爾特·迪斯尼的大作終於得到社會的承認。這一來,所有的租片商和全美國的各大電影院幾乎無一例外地派來代表到沃爾特在紐約的住處洽談,希望提供資金並與他合作。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就連曾經從他那兒強取去兔子奧斯華,又偷走動畫片畫家的查爾斯·明茨也出現了,他厚顏無恥地對沃爾特說:“參加我們吧,我們給你攝影棚,給你需要的一切支持。隻要你把米老鼠轉交給環球公司,利潤可以從優。我們甚至還可以還給你那些動畫片畫家。要是你還想要他們的話,他們一直在等著回去為你工作。”

沃爾特忍不住說:“就是他們跪著來求我,我也不要他們。”他同時拒絕了明茨的建議。米老鼠是他沃爾特的孩子,隻屬於他一個人,任何人別想搶走。

事後,鮑爾斯對沃爾特說:“幹得好,沃爾特,我很高興你拒絕他們,這表明你是獨立的。”緊接著,這個騙子也給沃爾特一個“真正的建議”:讓他來作為米奇老鼠的代理發行人。

沃爾特因為配音獲得成功,對鮑爾斯是懷著感激之情的,盡管有許多人告訴他鮑爾斯是個不可信賴的家夥,他依然對這人抱有好感,於是便輕率地與鮑爾斯簽了合同,並在合同中說明,今後拍的動畫片都租用鮑爾斯的“電影聲”音響設備。

之後,米老鼠係列片一部接一部地拍了出來,鮑爾斯大賺特賺,對沃爾特卻不肯公開他的賬目。實際上,他扣下了約20萬美元應該屬於沃爾特的收入,可沃爾特卻不知情。

本世紀30年代初,美國觀眾對米老鼠的喜愛達到了狂熱的程度,凡是知道電影的人都知道米老鼠。沃爾特堅持不斷地提高影片質量,製作成本因此而上升,引發了迪斯尼公司的又一次危機。沃爾特指望以鮑爾斯應支付的收入應付危機,但鮑爾斯的支票遲遲不到,羅伊跑到紐約去會見鮑爾斯才知道他是個騙子。沃爾特親自到紐約要求鮑爾斯清理舊賬。鮑爾斯告訴沃爾特,米老鼠的成功隻是他的副產品,他並不重視這部動畫片,他希望續簽合同,但不付舊賬。他拿出與烏比簽訂的協議威脅沃爾特,沃爾特不相信與他從青年時代就一起艱苦創業的烏比也會背叛他,但羅伊證實了這一點,沃爾特和烏比解除了合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