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夜不在意地揚起唇角,望著任芯,他說道:“不是都已經過來了,以後還會有很長的路,你既然已經在當初選擇了這樣,就算現在你才發現前麵是危險與困難的,你也隻能走下去了,不是嗎?”
任芯苦澀地笑笑,漸漸地直起了自己的身子。
王清夜深深地看著她。
唐婧吃驚地看著她走到了王清夜的身前。
“可是,起步就要晚上好幾步,甚至是幾十步、上百步,這樣又能如何走下去?”任芯望進他的眼底,眼眸深處藏著驚心的脆弱。
王清夜沉默地凝視她,良久,他沉聲說道:“橫刀立馬並不難,難的是四麵楚歌之際仍能橫刀立馬。”
任芯怔住。
王清夜對她綻開笑容:“你可是我特意晚了一歲才參加醫試爭選的原因,你不會要我後悔吧。”
他的眼睛如陽光一般明亮,看著她,唇角的笑容如水一樣溫柔……
“你……”
聲音竟是有些沙啞,任芯狼狽地猛然將頭側過去,不敢再看他。她回身走到唐婧身邊,說道:
“對不起,剛才我可能是太緊張了,現在沒事了,我們回去吧。”說著拉起唐婧的手就把她拽走了。靜笙見此狀況,也連忙拱手與王清夜和何若栩辭別。
腳步聲漸漸地行遠了。
空曠的宮內青石路上隻有寥寥的幾個人影。
王清夜望著那個走遠的淡色身影,唇角不由自主地往上揚。何若栩看著他,輕聲地笑了起來。
“你……你笑什麼?”王清夜剛收回目光就發現對方一臉壞笑地看著他,頓時有些心虛。
何若栩從上到下地打量他一圈:“王兄與義姑娘很熟嗎?我記得你與易子遙曆來是水火不容的,怎麼對他的師妹倒是很……”
“你別亂說話。”王清夜急忙打斷他。
“是嗎?”何若栩瞅著他,聲音變得意味深長,“那……”
怪異的語氣讓王清夜有些發毛,但就在這時,何若栩又突然沒有任何征兆地用手指輕碰了一下他的左臂。
頓時——
“啊——!”
王清夜痛得差點沒跳起來,他抱著胳膊,像小狗一樣惡狠狠地瞪著何若栩,“你瘋了,幹什麼突然碰我!”
戲謔的笑容忽然從何若栩的臉上消失:“清夜,雖然我不清楚義姁究竟是怎樣的一個醫者,但是她下針的手法就我看來,她是絕對稱不上是一個醫者的。”
“你……看出來了?”王清夜有些意外。
“或許你遮掩得很好,但是她拿針的手勢你是遮掩不了的。”何若栩盯著他,眉頭皺緊,“不過,你親自去幫她似乎還有著其他的原因吧?”
蒼翠的綠意在金馬門外大片片地湧現著。
許多馬車進進出出。
唐婧走在任芯身邊,仔細地審視著她臉上的表情:“你……很可疑。”
任芯看她一眼:“什麼?”
“你剛才拉我走的時候臉紅什麼?”唐婧指出疑點。
任芯不理她。
唐婧有些心急了,擔心地說道:“姁兒,咱們不能這樣的。雖說你現在記不起子遙了,子遙也對你的態度很不好,可是你們畢竟相愛過,而且那王清夜可是王成徽的長子,你知不知道啊?”
任芯猛地刹住了腳步。
唐婧奇怪地看著她。
她屏息地望向了金馬門外,眼神瞬間的凝固讓靜笙和唐婧都詫異地跟著望了過去。
蔥蘢的柳樹下。
一輛馬車泊在了下麵,似乎是遠道而來,車蓬的頂部落著薄薄的一層塵土。
車邊站著一個人。
義縱——?!
唐婧不敢相信地睜大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