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王清月啞口無言,她那時真的沒有想過這些,可是她不是有意的,她跟義姁並沒有任何仇怨,所以也不會故意去陷害她,她當時隻是……隻是好奇而已……
王清夜深吸口氣,冷嘲地說道:“今日你帶我前來,說是要給我驚喜,難道這驚喜就是你想向我證明易子遙與李姑娘的交情匪淺嗎?”
王清月揪著他衣袖的手指輕微地顫了顫,她沒有說話,深深地將頭垂了下去,一切都表示了默認。王清夜緊緊地抿著嘴唇,是該說她幼稚還是該訓她荒唐呢?
房內靜了下來。
樓下的大堂也仿佛沒有了聲響。
王清夜猛然意識到了什麼,轉頭看向條案一旁的李芫。她仿佛沒有聽懂他們方才的話,又仿佛是出神於他們方才的話,臉色微微有些蒼白,淡棕色的眸子裏好像沾染了溶溶秋水。
王清夜立即斂下神色,將王清月拉至一側,十分歉意地拱手說道:“家妹適才對李姑娘無禮了,在下在這裏替家妹賠個不是,還望李姑娘海涵。姑娘無論與何人結交都不是我們該幹涉的,所以姑娘也不要將家妹的話記在心裏。”
他深深地對她行了一禮,李芫站起身來,同樣回禮。
“王姑娘年輕,好奇心盛這是理所常情,相信如換做是我,大概也會如此吧。”眉宇間掩下淡淡春愁,她仍笑意盈盈地說道,“不過王姑娘大可放心,你們所說的那個什麼易子遙的人我並不相識,而給我醫方的人是遠在我家鄉的一位故人,我想王姑娘可能是誤會了。”
聽到這句話,王清月“刷”地抬起頭來,眼圈依稀有些泛紅:“是我冒昧了,對不起,我還以為……”
“以為什麼?”王清夜在旁邊瞪她一眼。
頭又垂了下去,拽著他的衣袖,王清月略帶反駁似的說道:“沒辦法,太相似了嘛。當時我在窗外看著,見易子遙將一個檀色的木盒取了出來,裏麵竟然就是金針,是金針啊,藥方相似也就算了,竟然連這個細節都如此一樣……”
啪——
條案突然就那樣被人從後麵撞了一下!
杯盞滾落到了地上,茶水順著案沿緩緩地流了下來。
王清夜詫異地看向翻打在地上的一切,然後又望向神色突然變得異常起來的李芫:“李姑娘,你……?”
仿佛耳邊所有的聲音都模糊了……
隻有“檀色木盒”與“金針”這六個字一遍又一遍地回響在李芫的腦海裏……
她顧不得地上的杯,也顧不得地上的水,飛似的奔到王清月的身前,裙裾掃在水上,瞬間陰濕了一大片茶漬,她雙手緊緊地攥住王清月的肩膀,搖晃著,屏息地問道:“你……你剛剛說什麼?檀色的木盒、金針,真的嗎?你真的有看到嗎?”
她的眼睛驟然明亮起來,映著燭火,竟仿佛要冒火一般,王清月木然地看著她,又看了看她站在水中都渾然不知的雙腳,呆呆地點了點頭。
全身的血液好像都奔騰了起來,李芫繃緊身體,強壓著快要決堤的心情,小心翼翼地又問道:“在哪裏看見的?它在哪裏?”
王清月徹底被弄懵了,她抬頭看了眼哥哥,卻見他同樣是不解地盯著李芫,臉上的神情更是陰晴不定。
周圍一片寂靜。
依稀有風聲輕輕地響在窗外。
李芫一瞬不瞬地凝視王清月:“那個木盒現在在哪裏?”
肩膀被她握得有些生疼,王清月皺起眉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終於忍受不住了,她不快地大喊道:“易子遙啊,剛剛不就在講他?!那個木盒在他那裏,在易子遙那裏!在太醫署太醫丞易子遙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