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2年6月,朝鮮發生“壬午兵變”,清廷派吳長慶率兵赴朝鎮壓,袁世凱隨軍前往,從此開始了他在朝鮮12年的軍政生涯。
19世紀下半葉,日本等資本主義列強相繼侵入朝鮮,加深了朝鮮的社會危機。物品匱乏,物價上漲,農民起義彼伏此起,統治階級內部也展開了激烈的政爭。
1863年12月,朝鮮國王李升死去,12歲的李熙以支係入承大統,其父大院君李罡應攝政。大院君對外“閉關自守”,對內極力提高王權,拚命挽救沒落的君主製度。1873年,李熙親政,大院君去位,政權逐漸轉入王妃閔氏及其親信手中。大院君眼見大權旁落,心中不快。閔妃集團聘日本教官練“別技軍”,代替大院君創建的“親軍營”,旨在借助日本的力量,摧毀政敵的實力,更引起大院君的疑慮。
閔妃改革軍製,大批士兵被裁汰,他們無以為生,而留在軍營的士兵,又常常得不到軍餉。這種情況到1882年更為嚴重。是年7月,政府迫於壓力,不得不發放一個月的糧餉。可士兵領到的糧米中間卻摻有砂石秕糠,根本不能食用。士兵們怒火中燒,發動兵變。很快,許多城鄉貧民也加入到起義的行列,衝突升級。起義者焚毀權貴宅第,包圍王宮,嚇得閔妃扮成宮女逃出王宮。他們又襲擊日本使館,殺死了日本教官崛本禮造等。已經失勢的大院君利用人民對閔妃集團的不滿,重新掌握了政權。
日本政府得到朝鮮兵變的消息,立即決定派兵侵朝,企圖以武力為後盾,勒索更多的權益,擴大在朝鮮的影響。這個消息被中國駐日公使獲悉,報告了署理直隸總督兼北洋大臣張樹聲(李鴻章因奔母喪請假)。當時,清王朝與朝鮮有宗藩關係,正在天津的朝鮮大臣金允植聞訊,請求清政府派兵,平定兵變。張樹聲即奏請清廷,派水師提督丁汝昌帶軍艦三艘,調淮軍統領吳長慶率淮軍六營赴朝,後又電道員馬建忠與丁同行。
對袁世凱來說,選擇這個時候投奔吳長慶,實在是太幸運了。這種幸運不僅僅是因為他尋到了一個好靠山,更重要的是,他趕上了曆史所提供的一個絕好機會,使他避免了那種因論資排輩、按步就班所帶來的官場的漫長等待,從而及早地得到了一個能獨立、充分地施展自己才幹的絕佳環境。
23歲的袁世凱預感到這次朝鮮之行的重要,興奮得幾乎睡不著覺。臨行前,他匆匆函告其兄:“弟限於資格,中原難期大用。抵高麗,能握兵權。”“既建功業,不愁朝王李熙之不我用。”這一封僥幸保存下來的信函十分難得地向後人證實了一個事實:這個年輕的野心家果真不是平庸之輩,此時他雖然還是無功無名之輩,但他私下對朝鮮之行所作的準備,對赴朝後的行動所做的分析、預測和規劃,無不證明了他對“亂世”有一種超乎尋常的駕馭能力。他在這封信中已想好了赴朝後首先該做的兩件事:首先是“整軍經武”,不受“小邦所輕視”;其次“削平內亂,恢複朝政,執大院君而囚之”。他還極自信地寫道:“李熙,庸主耳,無能為,奪其政權歸我掌握,猶反手也。”如此想法,吳長慶當然沒敢有過,他隻想著到朝鮮去盡快平定叛亂,完成朝廷交給的使命,早日回國,按功領賞,然後繼續做他的統領。當然,他也絕不會想到他手下的這個毛頭小子居然有如此狂妄的野心。
8月23日,吳長慶率部乘運兵船,從山東登州港浩浩蕩蕩向海峽對岸進發。袁世凱佇立船頭,任憑獵獵的海風吹在臉上,大有“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的豪邁之感。
兩天後,到達朝鮮南洋港。吳長慶命一營作先鋒隊,準備搶渡灘頭登陸上岸。這些官兵畢竟是第一次來到這個陌生的國度,心中無底,行動也就顯得縮頭縮尾。該營營官稱士官不習航海,多數暈船,請求在近海稍作停留,待探明動靜,同時也稍事休整,然後再靠岸作戰。
一向以作戰勇猛果敢著稱的吳長慶聽了,十分惱火:“還沒有開戰,你們就窩囊成這個樣子,後麵的仗還怎麼打?”此時侍立在旁,正愁找不到機會表現自己的袁世凱,一看機會來了,立即一把抓住。快步跨上前去,請求讓自己作為馬前卒,帶兵先衝。吳長慶眼睛一亮,當場撤掉那個倒黴營長的職務,宣布由袁世凱取而代之。
猴子被宰,群雞肅然,士兵知道沒有退路。袁世凱挺立船頭,厲聲宣布:“有畏縮不前者,立斬不恕!”於是立即整裝待發。
兩小時後,袁世凱來到指揮船上,向吳長慶朗聲報告:“本營已準備完畢,士氣高昂,隻等將軍一聲令下,便可拚死前衝!”吳長慶大喜過望,立即宣布船排縱隊,立即登陸。
也活該先前那個營長倒黴,船到岸邊,陸上僅有幾十個士警卒戒,一見大清朝的船隊到來,嚇得早已排列在港口,畢恭畢敬地聽候吩咐。袁世凱沒費一槍一彈就上了岸,但他在軍中的威信,卻是一下子播揚開來。
25日,吳長慶率軍抵達漢城城外,當即築寨安營,準備先靜觀幾日,等摸清形勢,再決定下一步行動。
吳營本部都屬淮軍,綠營舊習甚濃,在漢城外剛一駐紮,便大肆擾民,造成很壞影響,引得吳長慶大為惱火。正在氣頭上,袁世凱又站出來了:“若大帥信得過,袁某願擔當整飭軍紀之任。”吳長慶當即頒下令箭,叫他全權督查軍紀。命令下達的當天夜裏,當地族長進營中報,又有清軍士卒搶劫百姓的雞鴨肉魚。吳長慶隨即命人去把袁世凱叫來。
吳大聲問道:“我已委任督查軍紀,對今夜的事情,你怎麼還不嚴辦?”
袁世凱當即回答:“剛才我已請出大帥的令箭,在軍營外將當頭的七個人當眾正法,現有首級七個在此,請大帥驗證。”說著,叫手下人拎進七個人頭進來,摜在地上。
旁邊的朝鮮族長慌得趕忙到吳長慶麵前,倒身下拜,連連稱頌清軍紀律嚴明,表示回去一定要讓百姓多準備上好食品,犒勞軍士。
族長離去後,吳長慶高興得拍著袁世凱的肩膀,連聲稱讚:“好孩子,好孩子,你真不愧是將門虎子!將門虎子!”
軍中的老兵們對袁世凱自然是恨得咬牙切齒,但懼他手中的那支令箭,隻得忍氣吞聲。自此,軍紀肅然,袁世凱也跟著軍威大振。士兵對他又恨又怕,有人悄悄寫了一首打油詩道:
本是中州偽秀才,中書借得不須猜。 今朝大展經綸手,殺得七個人頭來。
通過這幾件事,袁世凱一下子取得了吳長慶的信任,軍中內務雜事便交給袁世凱一手管理。袁世凱一有權,即表現出傑出才能。
吳長慶站穩腳跟,探聽了形勢,便悄悄與丁汝昌、馬建昌等密議下步的策略。他們覺得此次兵亂純屬軍餉未發引起,並非有預謀、有組織的起義,隻是有大院君的暗中操縱,事態才鬧得這麼厲害,現在隻要擒了大院君,便會群龍無首,很快便可以各個擊破了。
此時大院君深藏宮中,有親兵護衛。皇宮牆高門厚,防守嚴密,如果強攻,勢必要拖延戰事,增加傷亡。於是,他們決定誘捕大院君李罡應。
26日,吳、丁、馬三人隻身往宮中拜訪大院君。會談時,氣氛融洽,沒有露出絲毫敵意。臨別時約好次日大院君回訪清將。
次日一早,大院君如約到達清軍軍營。吳長慶率一幹將領,恭迎至大帳之中。袁世凱率清軍解除了大院君的衛隊,然後返身進入中帳,一個眼神大家心領神會,上去就將大院君捆個正著,堵上嘴,塞進一隻密封的轎子裏,鎖牢轎門,幾個清兵抬起就跑,丁汝昌帶一隊人馬護送,連夜回到軍艦上,解往天津,長期軟禁在保定府內。一場跨國誘捕計劃,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地成功了。
此時,剛立了頭功的袁世凱,豈容漁利落入他人之手,當即請求連夜肅清京城亂黨。他帶著一支人馬,出其不意衝至叛軍駐地,乘眾人尚未睡醒,一連砍殺了六七十人,然後高聲宣布:“大院君已經受降,解往中國去了,誰還敢做不怕死的刀下鬼?”嚇得叛軍未及穿衣服,便跪在地上投降了。前後時間,不足一個時辰。城裏其他幾處駐紮的零星叛軍,也被袁世凱如法炮製,各個擊破了。
待到第二天天亮,清軍營中其他軍官從睡夢中醒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這邊已在慶祝平叛勝利,待弄清原委,才知道頭功、二功俱已被袁世凱一人搶去,心裏是又氣惱、又佩服、又懊悔。
而袁世凱的精明強幹,其實才剛剛露出冰山一角,在同級軍官中間出類拔萃,遠遠不是他所能滿足的。
誘捕大院君成功以後,吳長慶應朝鮮國王的請求,指揮清軍各營圍攻起義的士兵和貧民。袁世凱率領清軍,施放洋槍,殺死數十名叛兵。起義者英勇抵抗,但寡不敵眾,終於失敗。兵變就這樣被平息了。
清軍迅速平定兵變,使他恢複了王權,李熙當然是感謝不盡,對袁世凱當然更是另眼相待。 9月6日,國王李熙設宴款待吳長慶等人,席間當然免不了褒揚袁世凱,以後接連兩天,單獨請袁世凱到後宮見麵,商量重振朝政事宜的計策。
9月12日,朝鮮國王李熙迎接閔妃回到鑾返宮。袁世凱搶在眾清將之前,第一個來到宮中道賀。閔妃集團重掌朝政,對清政府出兵“平亂”,大為感激,與駐朝清軍的關係也密切起來。
閔妃對這個既有才幹又如此殷勤的清王朝的青年將領,當然是留下了十分深刻而美好的印 象。
袁世凱原本默默無聞,但在平定兵變中大顯了一把,不僅深受吳長慶的信任,也為朝鮮國王所看重。國王於9月中旬設宴招待吳長慶和張謇,袁也在被邀之列,備受禮遇。9月底,朝鮮國王又單獨召見袁世凱,可見袁在當時的地位。
當王公大臣們得知閔妃娘娘回宮,爭先恐後地趕來拜見時,驚詫地發現,閔紀正與坐在她對麵的這個陌生的中國軍人談得十分投機。從這一刻起,這些王公大臣們心裏就已隱隱感覺到,這個漢人肯定不是等閑之輩。
一方麵袁世凱在朝鮮國王、王妃麵前撈夠了資本,另一方麵,在自己的軍營裏也出盡了風頭。吳長慶對袁世凱在這次使朝鮮平亂過程中的出色表現,給予了不低的評價,說他,“治軍嚴肅,調度有方,爭先砍剿,尤為奮勇”。並替他上報請獎。
10月10日,直隸總督兼北洋大臣李鴻章看了吳長慶送來的朝鮮平亂的戰報,十分高興,對戰報中屢次出現的一個名字——袁世凱,也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隨後在給朝廷奏本獎勵
援護朝鮮有功人員時,自然也就特別提到了袁世凱的名字,稱他“治軍嚴肅,剿撫應機”,請求以同知補用,並賞戴花翎。這是第一次,袁世凱的名字在朝廷上為人所知。
12日,清政府批準:袁世凱因戰功卓著,由原來的中書科中書提升為同知官。消息傳到朝鮮,袁世凱心花怒放,其中的喜悅滋味,是任何局外人所無法體驗的。
此時的袁世凱,已被吳長慶另眼看待。為進一步培養提拔袁,吳決定把軍營內部管理事務,統交由張謇管理,而委任袁世凱全權負責處理外交事務。
委任狀下達之日,王宮中得此消息,閔妃便派人來請吳長慶、袁世凱赴宴,以示祝賀。
下人來到軍營,向袁世凱呈上請柬,袁故意拖延,待吳長慶出帳到各營巡視,便隻身進宮,對閔妃說:“大帥軍務繁忙,抽不出身,慰亭知王妃一片真情,即刻就過來了。”當下國王、王妃雙雙相陪這位新貴人入席開宴。
席間各盡其暢。袁世凱幾杯下肚,思維便立即活躍起來,連珠妙語,直哄得國王夫婦笑聲不斷,視若家人。
趁著他們正在高興勁上,袁世凱又設好了一個圈套,不知不覺地將他們引進來了:“國王、王妃在上,袁某相勸一言,不知是否中聽。”
王妃笑眯眯地看著他:“袁將軍一言九鼎,所言皆安邦定國之良計,豈能不中聽。”
袁世凱沉吟片刻道:“朝鮮地方弱小,外有鄰邦窺視,內有莠民擾亂,今為之計,保境安民良策,莫過於注重兵力。但照我看來,兵力不在多寡,而在精良。現在各地的陸軍都由日本軍官幫助教習,居心叵測,長此以往,前景可怕呀!”
這一番語重心長的話,直聽得國王發呆,閔妃無語,二人心裏想想,確實如此,心裏不免都沉重起來。
閔妃愣了老半天,又抬起頭來看著袁世凱:“依將軍之言,該施何法呢?”
袁世凱胸有成竹地說:“應該吸取各國練兵新法,改編新軍,並多多裝備西洋武器,才能將良兵精,以一當十。”
閔妃歎一口氣道:“唉,環顧國內,庸人遍地,誰能擔當此大任呢?”
袁世凱略一停頓,端起一杯酒,仰起脖子一飲而盡,然後仿佛下定了決心似的說:“若貴國真心做此打算,在下不敏,情願效勞,也算是為友邦中興盡綿薄之力。”
一番肺腑之言,擲地有聲,當時感動得國王夫婦真像遇到了親人大救星似的,連連稱謝。
宴會結束,國王酒力不支,自個已兒先去後官休息去了。袁世凱與閔妃又尋個密室,對具體事宜仔細商量了半天。
直到黃昏時分,袁世凱才與閔妃作別,翻身上馬,打道回府。
朝鮮的秋天來得特別早,暮色之中,一股清涼的秋風吹在臉上,酒勁尚未完全散盡的袁世凱,直覺得心裏無比暢快。
“兵變”平定以後,朝鮮國王鑒於禁兵之不可用,試圖改練新軍,以鞏固其統治。1882年10月,請求李鴻章派人幫助訓練。李鴻章從鞏固中朝宗藩關係出發,表示讚同,命吳長慶派員代為教練。11月3日,吳委派袁世凱、朱先民、何睿殊等幫助編練朝鮮新軍。
袁世凱奉命後,立即著手製定章程,挑選丁壯,並在三軍府成立督練公所,組成了“新建親軍”。他相貌取人,共挑選了1000名士兵,分為左、右二營,從清營軍械中撥給開花銅炮10尊,來福槍1000杆和一批彈藥。左營駐三軍府,由袁督同副將王得功教練;右營先駐東營,後移至南別宮,由提督朱先民會同總兵何睿殊教練。兩營完全采用淮軍的編製和操法。
在袁世凱的組織和推動下,新軍訓練進展很快。到12月初,朝鮮國王在春塘台檢閱左營時,發現兵士“步法頗正,放槍亦熟”,因而稱讚袁“教練之有法”並當場決定於江華沁營舊軍中選調500名士兵,一如新軍體例,編為“鎮撫營”,由袁世凱負責一切教練事宜。
袁世凱設法取得了朝軍一個營的指揮權,野心大增,有一天袁世凱酒後跑到張季直(即張謇)的住處,在帳中悄悄對著他耳朵說:“李王(李熙)懦庸不足扶持,吳帥(長慶)膽小,
也難圖大事。”說到最後,他終於直言相告,企圖“取韓王而代之”,請張“謀畫主持”。當時驚得張目瞪口呆,連聲告誡他“不可輕舉妄動。”這件事後人很難知道是真是假,因為野心埋在他的心裏,不在行動中表現出來,別人怎麼也看不出來。但有兩個事實卻是能說明問題的:第一個事實是吳長慶,慢慢開始對袁世凱有了戒備;第二個事實是,袁世凱雖然遠在異國他鄉,但他的心裏仍掛記著國內,從他在朝鮮走紅、並略有小權開始,他就開始伸長貪手,搜羅了朝鮮國的許多珍奇異寶,分送給了朝廷內的那些相識的官員,而其中李鴻章的女婿張佩綸那裏送得最多。袁世凱的心思是在放長線,為的是日後釣大魚啊!從這兩件事,我們便不難看出袁世凱當時的野心之所在。
從後來的種種跡象看,吳長慶對袁世凱的不信任很可能是從訓練朝鮮軍隊開始的。袁畢竟年輕氣盛,對近前的目標似乎有點迫不及待,在不知不覺中露出了自己的野心。他太急於往手裏抓權了,疏忽了上司吳長慶也是一個專權的好漢,而且幾十年的官場、疆場浮沉,畢竟要老練得多,縱然袁世凱再狡猾,再讓他抓不到把柄,但至少他能感覺到這一點。
吳對他的戒備,使得剛剛到手的一點權力很快又得而複失,朝鮮新兵一營由吳委派了另外的人去訓練。再加上後來清朝自己已無暇顧及為別國訓練軍隊,而朝鮮政府不久也看出清軍自己也同樣落後腐敗,根本不可能把這兩個營的新兵訓練成當初吹噓的那個地步,所以,也逐漸轉由自己直接控製了。
頂頭上司的冷淡,讓他一下子斷了升遷的指望,再呆下去,很可能連老本都要耗光了。於是,他便打起了往回調的主意。
好在此時他已有了兩方麵的優勢,一是朝鮮兩年辛勞,畢竟功績顯著,雖然此時已無法指望吳長慶再給他講好話,但先前的功績畢竟已寫成奏折,送到朝廷裏去了。第二方麵,此時失去了吳長慶這一靠山,而他國內又多起了兩座新的靠山,一是張佩綸,還有一座靠山就是他的叔父袁保齡,此時已歸李鴻章麾下,在渤海灣辦理海防事務,屬李直管,接觸機會很多,已經能幫上忙了。
於是,袁世凱差人又給張佩綸送去8件罕見的寶物,同時捎去一封信,表明了自己的意願,請他幫忙;同時又給叔父寫了一封信,把這幾年的情況大致敘述了一遍,末了也談了自己的想法,請他探探國內情況,替他物色一個好一點的位置。
正在此時,袁世凱蒼天相助又有了機遇了。1884年,法國殖民者將侵略的戰火從越南引向中國邊界,引得南方邊境也緊張起來。清政府命李鴻章加強邊防,李即調吳長慶帶領駐朝的三營軍隊回國,駐防奉天府金州。吳長慶留下三營,悻悻地回國了。 麵對這從天而降的好機會,袁世凱立刻加緊活動。
李鴻章了解到這個袁世凱就是袁甲三的後代,又是袁保齡的侄子,看來,這將門後代,
可以委以重任。隻是,吳調任之時,對推薦袁繼任之事,卻是未提隻字,是何原因呢?此時,張佩綸上前說話了:“吳長慶的長處原是英勇善戰,外交本非所長,在朝鮮兩年,全虧袁世凱替他料理,才有如此成績。據我所知,近來因為袁在朝鮮當地名聲很大,駐軍營中官兵也日益敬佩,故引起了吳長慶的嫉妒,所以,他才沒有推薦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