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過神,很快打起精神,道:“是。不過我必須跟有一定家世背景的人結婚,這也是我母親留下的遺囑之一。”
所以,當年她隻是玩玩他而已的。玩過了,就去找了個“有一定家世背景”的人,訂婚了?
季北眸中閃過戾氣,卻笑了,道:“而現在,你也是薛氏最大的債務人。我說的沒錯吧?”
“債務人……”薛迷皺眉,她欠誰錢了?
她並不關心薛氏的運轉,隻是近乎麻木地保護著屬於自己的東西。
難道,薛家最近出了什麼問題?
“不是最近。暴發戶一口吃成胖子是吃上癮了,這些年過得就是走鋼絲的日子。資金上繃得太緊,現在弦斷了,還欠著季氏巨款。你說我該找誰去要錢?”
說著,他從司機手裏接過一個單子,遞給她,笑道:“薛氏出爛尾樓,鬼城,也不是一兩次了。薛小姐玩不玩股票?這個單子看得懂嗎?”
房地產近些年的確是越來越不景氣了。就算是薛家這樣有點底子的公司,也頻頻出了封不了頂的爛尾樓,沒人住的鬼城小區。
薛迷以前倒是沒太把這個當回事……
她拿了手裏的那張紙,看了半天。
季北忍不住低笑,道:“拿倒了。”
“……”
季北道:“我忘了,你對數據不敏感,這種東西你是看不懂的。”
廢話!她是藝術天才,數學學渣好不好!
薛迷翻了個白眼!
“我簡單地給你解釋一下吧。現在,薛家的外債已經超過20個億。其中十個億,是從我手中出去的。”
“……”薛迷呆滯了。
“要還不明白,我就再給你分析一下。我現在是你的債主,你是我最大的債務人。”
薛迷勉強定了定神,道:“股份還不在我手上,我不算你的最大債務人。”
季北淡淡道:“經過評估,我們決定追回借款。到時候,薛小姐你想保住手裏的股份,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薛迷抿了抿唇,不說話。
“恰恰又出了江家的事。要我是你的父親,我也覺得,這是一個借題發揮的好機會。”季北淡淡笑道。
他沒有說出口的是,如果可以,她這輩子都別結婚。隻要她一結婚,遺囑自動生效,她就會變成他的債務人。
薛迷闖了禍是毋庸置疑的。那些家族就算現在不能對薛家群起而攻之,暗地裏總是少不得要做手腳。
從小她闖了禍,父親總是會毫不猶豫地讓她負全責的。
這一次,是會下定了決心要她把股權吐出來了吧。
“還不上來,作為我最大的債務人,薛小姐,你可以等著我司的律師函。”
這種商務案要判下來,隻有兩種可能。
一,還錢。二,坐牢。
隻是薛迷有點鬧不明白,季北出現在這裏,就是為了跟她說這些?
明明派個人跑個腿就好了。他到底想幹什麼?
看了季北一會兒,她吐出一句話:“給我一點時間,我會想辦法的。”
“哦,想辦法”,他仿佛聽到了什麼極好笑的話,“你能有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