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迷淡淡地別開了臉,輕聲道:“北少,你別逼得那麼緊。總得給我一點時間。”
不說她絕對拿不出那筆錢來,就算拿得出來,薛家的外債為什麼要她還?給股份還差不多,反正她不在乎。可問題是股份現在也不是她的啊。
她眼中的那種韌性,季北是很熟悉的。曾經欣賞,後來痛恨。
但是經過昨晚到現在,一連串近乎爆炸的事情發生在她身上,她竟然沒瘋。
隻是昨晚躲在畫室哭了一晚上罷了……
看起來,是很熟悉處理這些糟心事了。
所以突然變成了債務人,她也沒什麼太大的反應,隻是淡淡的一句話,給我點時間。
季北皺了皺眉,其實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突然覺得有些不舒服。
他很快地回答:“給你時間可以。不過我也不想你們薛家被弄垮了,連帶著債務打了水漂。這次的事情我會一力承擔,不會讓薛家徹底破產。至於你……”
薛迷很吃驚,他要一力承擔?就因為不想薛家被弄垮了,十個億打了水漂?
他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薛迷瞬間警覺。但是可以把江沐言甩開丟出去的力氣,竟然到了他手裏就化為無形。
季北在她的腕機裏輸入了一串數字。
然後,他的腕表就響了。
薛迷看了一眼,發現他的腕機竟然和她是同一款。
“存下來。”他丟下這句話,就自己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直到那輛卡宴悄無聲息地在眼前遠去,薛迷才回過神。
低頭看了看手上的腕機,她無聲地笑了笑,把季北的號碼存進去。
而這個時候,季北坐在車裏,陰沉著臉一言不發。
司機強子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他的表情,繼續沉默地開著車。強子跟了他有七八年了,幾年前他跟薛迷那一段,強子就知道的。
起初隻以為是北少玩個新鮮,哄個大學生罷了。誰知道後來那女人走了,北少竟然差點一蹶不振……
三年了,除了在準備家族聯姻,也沒再看到北少身邊有什麼其他女人,而他大多數時間都在國外,和薛迷也見不上麵。
直到昨天晚上,突然又和那女人撞見了。結果北少竟然一晚上沒睡,連夜讓人把她這幾年的動態都查了出來。琢磨了一下,就跟著她到了畫室。
然後在外麵站了一晚上。
強子上去給他送杯熱咖啡,往窗口裏撇了一眼。月光照進淩亂的畫室,那女人靜靜地作畫,背脊挺得直直的,側麵看著非常倔強。
她一邊畫一邊哭,眼淚就像不要錢似的往下落,她也不擦。
淩晨的時候北少離開,變得異常沉默。
今天聽說她要在這裏開新聞發布會,北少竟然又跟了過來。海晶老總很配合地開了內監控,北少看了全程。
“少爺……其實,薛小姐這些年也不容易。她會做那樣的選擇,也可以理解的。”強子終於沒忍住開了口。
季北回過神,卻嗤笑了一聲:“她若是再可以多等哪怕一個星期,現在也不至於弄成這樣了。”
“可北少您先騙了薛小姐不是嗎?”
季北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