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辰擺了擺手,老氣橫秋道:”小意思,你們這些個高手,我見過太多太多,從四歲開始,隔三叉五的便有各種各樣的高手,為求我家老頭一字一畫,拿出諸如金銀財寶綾羅綢緞絕世美女,武功秘芨天下名器更不在少數,甚至有想用官銜權力交換,十年來從沒間斷過,可惜老頭獨愛那臭草屋,還硬是逼迫我也和他一起,像囚了十年!那些名不見傳排不上號的所謂高手,還不入我眼.就連那一劍炸起南陵湖整湖子水那種檔次的,我都見過三個.”說完楊辰起身一陣搜索,從內艙尋出筆墨,同時也看到艙內床上的青衣海姓婦人,不予理會.
出得內外艙,來到船頭甲板,對著跟出來的齊白道:”你為我爭來一高手保鏢,我送你半部秘芨,我在梅園中觀你劍舞,盡是與書生奪命劍上半部不謀而合,而下半部未見你使出,下半部隻有一招.”說話間楊辰手中大毫在墨硯上一滑而過,站在甲板中間,以板為紙,筆走龍蛇舞起文墨,墨是形,畫是意,隻見楊辰騰挪寫意間,船頭水汽漸開,似是被這一筆一墨吸幹了水份,使得站在船上視野更遠.
不一會,楊辰墨停筆收,甲板上凜然一幅羽扇綸巾的白衣書生刺蝶圖,栩栩如生,書生嘴角含笑,眼神淩厲,對著欲乘風而飛的蝴蝶,以扇代劍,奮起一刺,羽扇似隨時會轟然脫手激射而出,化為一道白虹,灌入蝴蝶體內,使其灰飛煙滅.
齊白默默佇立,全身一震,本就蒼白的臉色愈加慘白,似是傷了內息,連楊辰是幾時棄船跳水都茫然不知,待得楊辰從江中入水岸邊潛出近二十丈未曾中間浮出換氣,才頓然醒悟,向其招了招手,喊道:”小兄弟尊姓大名.齊某了了舍劍灘故友舊事,定然去臨州尋你,以示感謝.”
烈陽高照,時至正午,江麵一片清朗,楊辰望見兩百丈外東城門口激射而來的一葉竹排,轉頭衝著齊白大船喊道:”謝就免了,到時給我帶幾壇子潭城佳釀最美不過,小子姓楊名辰.”說完三步並兩步,興奮莫名的轉頭對急速臨近的竹排狠招雙手,喊道:”小五,在這!”
隻見百餘丈外被稱作小五的青年手中竹篙**江底,待竹篙彎出幾近折斷的弧度,右手瞬間放開,再曲指一彈竹篙,整個竹排仿佛離弦怒箭,激射速度再增一分,如此這般用竹篙連點江三次,竹排便停在楊辰身前.
楊辰跳上竹排,而小五並未言語,隻略看了眼下遊隨波逐流的大型客船,點起竹篙,逆江而上.
“小五還是我贏了,都準備輸給你,都準備回我家老頭那為你偷那寒玉劍鞘,可惜這百年前絕世女劍仙,曾把天元寺一代住持逼的還俗的李秋茹配劍劍鞘,沒辦法給你,而你呢,卻要當我一年跟班,何其爽哉!這時候有壺酒來,更妙.”楊辰一邊脫下濕外衣擰水,赤著上身一邊哈哈大笑,他確實高興,小五可是不可多得的高手!這一興奮,將他幾近醉倒的酒意,迫走大半,另小半消失在潛水渡江二十丈.
小五依然沉默不語,看不出是喜是怒.俊朗俏臉兒劍眉微鎖,臉色有些陰沉,自顧自的一杆接一杆,將一葉竹排撐的快若離弦箭.
楊辰認識小五近一年,了解小五性格,也沒指望他什麼時候能心情大好可以跟自己說上一句,同樣自顧自言道:”其實我非常想了解一下你打入我和小和尚身上的所謂感知是什麼,不是真氣不是法術不是道具更不是蠱蟲,你卻能隻要你想知道,有時候我想什麼都能了若指掌,別藏著噎著了.”
小五略停了手中動作,好像稍微想了一陣,繼而又動了起來,仍不作聲.
楊辰摸出濕衣胸口暗袋裏的東西,道:“你說,如果我剛才在船上點了這聚義煙,你這一劍下來,會不會傷著我?可憐的破鐵.”前一句是詢問,後一句現是對著在小五背上的裸劍說的.
聚義煙,卻是楊辰這無良少年在一次上翠花樓沒了銀兩被惡仆狠狠修理後大覺大悟根據煙花原理想出來的一個呼喚打手的小道具.
“醒著,不會.”
“你好好說話會死?”楊辰略氣憤抽出小五腰間,用麻繩勉強係著的裸劍.很沒風度地對著劍身吐了口口水,拾起丟在竹排上的濕衫,擦拭起來.
小五劍眉再皺,卻沒說話.
楊辰知道不久前.有個自詡天下第一卻從未和人動武,號稱大照國乃至大陸第一世家的海家後生,抽了小五當時的玉琅劍,結果小五一指彈碎海家後生手中的玉琅劍,隨江東流徒手上了舍劍灘,上了碧海崖,上了海家劍塚,硬是搶來這把無名鏽劍,名動天下.
小五修閻王,觸其劍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