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母：“你不吃半個也行，媽給你燉九個大的一個小的。”
寶寶：“一個小的？那個小的有多小？真有大的一半小嗎？”
王母點頭：“差不離——啊不，剛剛好。那個小的隻有乒乓球那麼小，光溜溜的、圓滾滾的，一頭大一頭小，生得俊著呢，可好看了……”
寶寶不覺神往地：“真的？媽您沒有騙我吧，我怎麼沒看到過？”
王母：“不騙你，是早晨剛從市場上買回來的。我在菜市場上看見了就想：買回去，給我寶貝兒子瞧了準好玩，準高興。我就買回來了。快起來吧，你起來就知道了。”
寶寶：“那我當然隻好起來嘍。可是媽，您得給我……”
寶寶伸伸手，作穿衣狀。
王母：“行，隻要你能起來，衣服媽給你穿。”
寶寶：“媽，光穿衣服咋夠。”
王母：“行，再給你穿褲子。”
寶寶：“給穿褲子也不夠。”
王母：“行了，再給穿襪子、鞋子。”
寶寶：“給穿襪子、鞋子也不夠呀。”
王母：“那你還要媽給你穿啥？”
寶寶：“媽，不是穿，是……我要媽先抱上我幫我撒尿。”
王母：“羞死人！你已經十六歲了，你還有好意思讓媽再抱著你撒尿！”
寶寶：“要是媽沒有不好意思，那我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您過去不是一直抱著我拉屎撒尿的嗎？”
王母：“傻兒子，你在長大起來，已經長成牛高馬大的了，而媽在衰老下去，已經沒多少力氣了，媽抱不動你。”
寶寶：“寶寶還是寶寶，媽還是媽，過去抱得動現在怎麼就抱不動了？您不答應，我就不起來。”
王母生氣地：“小祖宗，別鬧下去了。看，都快八點半了！”
寶寶：“八點半又怎麼樣？”
王母靈計一動：“八點半——你爸老子要回來一趟。”
寶寶：“他回來做什麼？”
王母：“他麼，他回來要親眼看看你有沒有起床，有沒有補課、讀書。”
寶寶：“是嗎？媽，您又在騙我了。”
王母：“這回不騙你。你要不信你就隻管躺著，看你爸老子回來看見了怎麼收拾你。”
寶寶：“啊喲，那您怎麼不早說？”
王母：“現在說也不晚——不，剛剛是時候。”
寶寶：“現在準確時間是幾點了？”
王母：“你自己瞧瞧吧，八點半還差二分鍾——不，又過去了幾秒，啊，這下子連二分鍾也不到了！”
寶寶恐慌起來：“喲，肯定是來不及了。噢不，也許還來得及。媽，快，快幫我找衣服，找褲子，還有襪子，鞋子。快，快幫我穿起來。”
寶寶忙亂地穿戴，王母也忙碌地幫助。
寶寶：“媽，您再幫我……”
王母：“幫你拉屎拉尿是不是？”
寶寶：“是——啊，恐怕來不及了。媽，您不幫也行，就讓我來單獨操作一回吧。……其實再叫您抱著我拉屎拉尿也真有點不好意思。”
王母：“知道不好意思就好了。”
寶寶穿上衣服就提了褲子匆忙地往裏麵衛生間撒尿去，一邊說：“媽，您先把被子疊好，再給我準備洗臉水，還有燉雞蛋……”
王母：“忘不了，快進去吧。”
王寶寶下。
王母匆忙地收拾床被，收拾完了也進內。
一會兒，丁老師一麵不時看看表，一麵匆匆從右側上。丁老師，五十多歲，戴深度近視鏡，衣著寒素，麵目清瘦，一手掖雨傘，一手拎一個舊拎袋。
丁老師來到王家門前，就抬頭高喊：“王寶寶家長！王寶寶家長！王寶寶在家嗎？”
王母從左內應聲出：“哎——丁老師您老來啦？丁老師，我來開門。”
王母出來見門是半掩著的，忙又說：“丁老師，進來吧。門沒有關。”
丁老師：“是嗎？——可我好像覺得這門是關得挺嚴實的一樣。”
丁邁步進屋，卻與門撞了一頭。
丁埋怨地：“啊喲您怎麼說門沒有關？撞了我一頭，差點兒被撞得頭破血流！”
王母：“啊真對不起，您先用手推一把就好了。門是半掩著的，說開沒有開，說關也沒有全關上。——丁老師，您的視力很差吧？”
丁老師：“我的視力是0.01，戴的近視鏡是1800度，能不差嗎？”
王母：“啊實在抱歉，丁老師，撞痛了沒有？要不要用個創可貼止止血？”
丁老師：“痛是痛了點，血暫時還沒有流出來，創可貼還是免了吧。貴家長，我也實在抱歉，我遲到了，比預定時間遲到了五分鍾（埋頭看表）——不不，是五分鍾十三秒。”
王母：“啊，這沒什麼，老師的遲到一定有老師遲到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