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秀珠嗤之以鼻,“人不可貌相。”一句話就打破西成的設防,“我不管為何林大人草草結案,也不管許燕為何幫著你說話。我隻管我女兒暮寒,你若真當她是朋友就遠離她。我不想我女兒遭遇什麼不測,你也有娘親,你能懂我這份心情的。”
西成眸色暗淡,沉默無言。月秀珠搖了搖頭便離開。
望著湖麵鱗波,西成陷入沉思,清風淩亂墨發,思索不知何蹤。
柳亦詢問,“公子,回客棧吧?”西成默然。
路上,月暮寒問月秀珠和西成說了什麼,月秀珠隻是溫和一笑搖頭不語。月暮寒心裏困惑,她決定改天親自問西成。回到家,月暮寒服侍月秀珠歇息,自己一個人哼著小曲兒整理房屋,偶爾傳來憤怒的哼唧聲。
西風客棧。
西成立於窗前,眺望穿梭於半空的燕子,緩緩開口,“柳亦,收拾行李前往無風樓,順便小住幾日。”說到順便倆字,冷眸閃過好奇。
“現在就走?”
西成點頭,“恩。對了,所有的行李都帶走,幾日後直接回京師。”
柳亦點頭,心裏卻納悶了,不跟月姑娘道別麼?
行李很簡單,幾件衣服和幾件隨身物品,收拾好之後兩人便前往無風樓。
西風酒樓,六樓雅間。
一名長相俊俏,眉宇間充盈英氣的少年優雅的浮著茶蓋,他並未品茶,而是望著樓下舞台上的表演,清麗嗓音如訴如泣,將一生的顛沛流離傾盡道來。
倏爾,房門被推開,男子擰眉微怒。
來人正是林文遠和他的三名侍從。
林文遠氣急敗壞的吼道,“沏茶。”三名隨從點頭哈腰,盛滿一杯竹葉青。
“雲聶,你是不是玩兒我啊?”
男子不免斂眉,啟唇譏誚,“店小二否認實情的確出乎意料。我所說屬實,就看你有沒有能耐查明真相。”雲聶心裏腹誹,芝麻大的事情都辦不好,林文遠這膏粱子弟的名號名副其實。
林文遠自然聽出雲聶嘲笑他沒能力,駁斥,“雲聶,別以為沾親帶故我就得事事聽你的。”他娘一聽到雲聶來景清鎮就高興得親自下廚張羅飯菜,對他這個兒子都沒如此上心。林文遠想到此事,心裏一陣煩躁和不甘心,對雲聶自然也就視若毒瘤。
雲聶凜然的說道,“林文遠,我警告你,這件事本就是我風雲山莊的私事。你擅作主張去抓人,還不是為了一己私利。”他娘聶書琴與林文遠的娘親聶書容是表親,到他們這一代親情更加陌生。要不是聶書琴時常與聶書容寫信,估計兩家早就斷了往來,哪還有沾親帶故可言。
林文遠大發雷霆的斥責,“雲聶,我為了什麼一己私利?你別否認你是故意說給我聽的。”雲聶的本意他不用猜也知道,借他爹的手辦事。說到一己私利,兩人都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我是為了景清鎮老百姓的好日子,景清鎮出了殺人犯,要是此事傳開,老百姓的生活必然受到影響。”說得那叫一個義憤填膺,正氣凜然。
雲聶嗤之以鼻,不屑的譏諷,“林文遠,你不是一直都想納月暮寒為妾麼?奈何人家姑娘誓死不從,你便想讓她冤枉受刑屈服於你的yin威之下?碰巧聽我談及此事,你就以此為借口。結果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人沒得到,倒是得到個‘狗仗人勢’的美譽,林文遠啊,偷雞不成蝕把米,感覺怎樣啊?”說完,優雅的聞著茶香,似乎剛剛的冷嘲熱諷根本不是從雲聶的嘴裏吐出來的,雲聶給人的印象如一柄充滿正氣的寶劍,自有一股渾然天成的氣宇不凡。
林文遠咬牙切齒的哆嗦著手指,論家世,論錢財,論長相,他都輸得心服口服,唯一不服的是他的娘親比喜歡他這個兒子還喜歡雲聶?
林文遠帶著三名侍從憤然離去。
雲聶不以為意,繼續欣賞台上的燕燕歌舞。
西風酒樓,名不虛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