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參加起草和修改國務院的一些文件。其中影響最大的是協助修改(關於加快工業發展的若幹問題》(簡稱《工業二十條》)和《科學院工作彙報提綱》(起先名為《關於科技工作的幾個問題(彙報提綱)》,簡稱《彙報提綱》)。在這兩個文件中,按照鄧小平的指導意見,比較係統地闡述了黨在發展工業、發展科技等方麵的路線、方針和政策,相當深刻地批判了“四人幫”的“左”傾理論,十分尖銳地批判了“四人幫”煽動起來的資產階級派性,比較全麵地提出了經濟領域和科技、文教領域進行整頓的具體方針、政策和措施。

三、撰寫了理論文章《論全黨全國各項工作的總綱》(簡稱《論總綱》),以鄧小平關於整頓的一係列講話和有關中央文件為指導,全麵地闡述了毛澤東關於學習理論反修防修、安定團結、把國民經濟搞上去三項重要指示,係統地概括了1975年全麵整頓的理論和實踐,針鋒相對地批判了“四人幫”的極“左”言論和破壞活動。此外,還起草了評《水滸》的文章,試圖在總結農民戰爭經驗教訓的基礎上,論述中共曆史上和國際共運中投降主義和反投降主義的鬥爭問題。

四、代管中國科學院哲學社會科學部,協助籌辦綜合性理論刊物《思想戰線》,在黨內外引起廣泛的注意,使“四人幫”感到他們在思想文化陣地的壟斷受到威脅。

國務院政研室在鄧小平直接領導下所做的工作,一方麵支持與推動了整頓的全麵展開和深入,一方麵揭露和打擊了“四人幫”的反革命陰謀和極“左”理論,因而為江青一夥所深惡痛絕。他們把政研室視為眼中釘,必欲去之而後快。在所謂“批鄧、反擊右傾翻案風”中,“四人幫”把政研室作為打擊的目標,圍剿的重點。江青公開誣蔑政研室“是一個相當大的謠言店”。姚文元控製的《人民日報》在一份《情況彙編清樣》上誣指“國務院的政治研究室是繼舊中宣部後又一個閻王殿”。他們通過報刊反複攻擊政研室的負責同誌是“鄧記班子中的‘理論家’”、“鄧小平的謀臣”,還在文化部、出版局等單位追查所謂“鄧小平通過政研室搞策反活動”等問題,打擊、迫害與政研室有過聯係的幹部。他們以百倍的瘋狂集中力量打擊尚未定稿的《論總綱》和討論修改中的《彙報提綱》和《工業二十條》,把它們打成所謂鄧小平授意炮製的“三株大毒草”,說《論總綱》是“複辟資本主義的宣言書”,《彙報提綱》是“《二月提綱》在新形勢下的變種”,《工業二十條》是“加快資本主義複辟的工業管理條例”。不僅在報刊上連篇累牘地反複批判,極力詆毀,而且還編了批判“三株大毒草”的三本小冊子,於1976年8月向全國廣泛發行,印數高達幾千萬冊。他們自以為可以在思想上殺滅對手,然而曆史卻同這夥倒行逆施的小醜開了一個大玩笑。本來並沒有同廣大黨員、幹部、群眾見麵的這三個文獻,卻通過這種特殊的方式走到了全國人民中間。如果說人們從1975年整頓的實踐中已經感覺到、體會到鄧小平的正確,那麼,恰恰是在“反擊”的高潮中,人們又從這“三株大毒草”把原來的感性認識提高到理性階段,理解並認定鄧小平所主張的路線、方針、政策才真正反映了人民的意誌和願望,而“批鄧、反擊右傾翻案風”中的“四人幫”完全是站在中國人民和社會主義的敵對方麵的一小撮。曆史編排的這種喜劇,真令所有翻看這段曆史的人啞然失笑。

正是在這段曆史的逆流中,國務院政研室的七位負責人不得不追敘1975年1月至1976年1月鄧小平的二十四次談話,以及與此相關的種種史實,從而筆者有可能在今天輯錄、評述這些頗為珍貴的史料。人們完全可以理解,在1976年那場“批鄧、反擊右傾翻案風”的運動中,整個“文化大革命”的氣勢雖然已是強弩之末,但處在鬥爭焦點的人物,麵對的還是裏應外合、內外夾攻的政治高壓。在十分尖銳複雜的鬥爭中,政研室的七位負責人經受住了考驗,沒有被“四人幫”壓垮。他們都不得不交代、揭發、批判,但是,正如粉碎“四人幫”後在1977年7月1日全室一致通過的,交給黨中央、國務院的總結中所說,“‘四人幫’誣蔑政研室是‘鄧小平謠言公司’,誣蔑鄧小平同誌‘通過政研室製造和散布了大量政治謠言’,七位負責同誌堅決抵製了這個誣陷”;“在他們的交代揭發中,除記憶差錯外,事實本身沒有出入,沒有涉及到鄧小平同誌和他們談到的有關同王、張、江、姚鬥爭的事情”;他們的交代、揭發都沒有涉及到鄧小平以外的中央和國務院的其他領導同誌,注意了保守黨和國家的機密,“‘四人幫’竭力要從他們那裏壓出最需要的材料,用來打倒中央和國務院一大批領導同誌的反革命陰謀,沒有得逞”。七位負責同誌在揭批過程中也不同程度地說了過頭話,在當時這是難以避免的;個別同誌的批判“上綱”較為明顯地出了格,那當然是不足為訓的,但終究隻是不掩大德的一眚。粉碎“四人幫”後,胡喬木曾托人帶信向鄧小平表示歉意。鄧小平以無產階級革命家的寬廣胸懷說道:不必寫信了。他(1976年)3月2日寫的那個材料我看了。沒有什麼嘛。其中隻有一句話不符合事實,他說我發脾氣,實際上那次我並沒有發脾氣。又說:說到批我麼,不批也不行嘛。當時主席講話了,4號文件都下來了,大家都批,你不批不是同主席唱對台戲?鄧小平還說:喬木是我們的第一支筆。他這個人缺點也有,軟弱一點,還有點固執,是屬於書生氣十足的缺點,同那些看風轉舵的不同。總而言之,這個人還是要用(1977年5月24日同王震、鄧力群的談話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