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1 / 1)

如同北京人說永定河是北京的母親河一樣,天津人也世代都在感恩他們的母親河——海河。是古老天成的海河,孕育了天津城市的生命。曆史上說的“九河下梢”的“九河”,是對海河流域諸多河流的總稱,海河流域原本有大大小小的河流300多條,這些河流在幾千年的分分合合中,最終在現在天津的三岔河口彙集成為一段僅有72公裏的幹流奔騰入海,後來人們把這段幹流叫做海河,這是世界上幹流最短的一條河流。天津就在這條幹流河畔誕生了,72公裏的海河穿城而過。

海河河道和海河平原的形成隻有4000年的曆史,那是渤海退走後留下的一片浩渺的“大陸澤”,這片“大陸澤”地勢很低,海拔隻有5米。數千年來,海河平原由於地勢低窪和眾河彙聚,這裏形成了無數的湖泊窪澱,當地人叫“沽”。天津俗有“七十二沽”之說,許多地名即以“沽”稱之,比如大家熟悉的塘沽、大沽、直沽、漢沽等。天津市水利局工程師叢英對我說,“七十二沽”隻是個約數,並非確數。據她查閱天津各區縣地名錄和有關資料,發現帶“沽”字的地名就有82個。由於河網密布、湖沽聚集,我們可以想象海河平原曾一度如蒼穹銀河、水光燦爛的大澤景象。

到了隋代,隋煬帝楊廣下令修通濟渠、永濟渠,使全長1400餘公裏的大運河,溝通了海河與黃河、長江等水係的聯係,運河的開通奠定了天津“地處九河要津,路通七省舟車”的航運中心地位,使天津成為“海流千派合,舟楫萬方通”的水鄉。

然而,從20世紀70年代起,水荒便開始頻頻襲擊天津……

與北京一樣,在漢水、長江水到來之前,天津水荒一年接一年。在漫長的幾十年中,天津人不得不喝鹹苦水,人們說,“天津人喝的水能醃鹹菜”。

泥沙滾滾的黃河,曾經斷流了21年的黃河,僅為三類、四類水質的黃河,哺喂了流域內幾億人的黃河,曾9次千裏迢迢北上,解困嗷嗷待哺的天津。20世紀80年代,十幾萬義務勞動大軍修築的“引灤工程”,在22年裏為天津人送來168億立方米生命水之後,不堪重負的潘家口水庫已降到死水位,一個原本29億庫容量的水庫,年入庫水量隻有1億立方米。

與京津的幹渴一樣,人均水量僅為270立方米的燕趙大地也饑渴難耐。

90萬眼機井使河北一省就出現5萬平方公裏的地下水開采漏鬥區和地麵沉降區,已占去河北平原麵積的三分之二。河北東部幾百萬人因喝深井抽上來的超標準高氟水而經受著氟骨病的折磨。衡水、滄州地下水位已降至300米以下,機井打下去數百米也難抽上水。即使這樣,嗓子幹得冒煙的河北,2008年迄今已從黃壁莊等四座水庫向北京送水16億立方米。

然而,不知道北方幹渴處境的人們卻依然不知節製。幾億人寄居的中國北方、幾千萬人寄居的北京,卻難以使用中水,用從幾百米深的地下抽出的寶貴飲用水衝廁所、洗車、澆草坪打高爾夫球、凍冰凝雪造人工滑雪場……

而人均8000立方米水量的美國、人均8.8萬立方米水量的加拿大依然在百分之九十地回收中水,依然在發明“霧水收集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