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章(2 / 3)

東學潮表示讚同後,說:“但他的前途還得早做考慮。現在本科學曆已經不行,我今天就是想和您商量一下,今年在職研究生招生開始了,您兒子杜小飛我覺得不錯,得讓他再深造一下,把知識麵再拓展一下,拿個碩士文憑,把條件創造好,以後就會順利得多,工作起來腰板也硬得多。”杜廳長聰哈著,好像並不感興趣。這樣的消極態度讓東學潮渾身退潮,他還以為這是一個大禮包,人家卻不但沒有一點驚喜,好像這事可有可無。東學潮說:“現在考研熱,誰家的孩子都想讀個研究生,所以在職研究生也不容易。我覺得還是深造一下好,兒子還年輕,條件創造好,路就平坦了。如果沒有條件,有時遇到機會,也不一定能掛上鉤。您看現在公示領導簡曆,第一條就是學曆,就像人說的,有能力沒學曆,無能為力;有水平沒文憑,空無憑。以後要在仕途上幹,必須要有個高文憑,沒有這個東西,每次提拔都是一道坎,文憑高了,不提拔也說不過去。”杜廳長說:“我是想讓他考一個正式的研究生,現在文憑這麼泛濫,在職的將來算不算數,也難說。”

竟然想要全日製的,全日製的要國家統一考試,這點杜廳長當然清楚,他太高估他的兒子了,那麼一個紈緒子弟,考全日製研究生,簡直是異想天開。東學潮說:“正式全日製的沒法辦。要不這樣行不行,先上個在職碩士,在職碩士兩年就能畢業,而且工齡工資都不耽誤,接著再考一個全日製博士。博士招生不統一考試,一切都由學校來決定,一切保證沒一點問題,您看怎麼樣?”

杜廳長又支吾幾聲,說:“那就按你說的辦,你們南校長也是這麼說的,他要小飛讀他的研究生,我不知道你們哪個專業更好一點。”

杜升任科技廳廳長時間不長,南功竟然跑在了他前麵,東學潮意外得一時轉不過彎。杜廳長的兒子進校時,成績就差一點,是南功運作,弄了一個定向生,才進了學校;後來專升本,也是南功給操作的,南功和杜廳長的關係,當然要鐵一些。但該說的話還是要說清,該爭取的還是要爭取。東學潮說:“我們是同一個專業,上誰的研究生都一樣。隻是南校長事情多,可能照顧不過來,我在學院,研究生的培養管理以學院為主,我可以直接照顧培養。總的來說,上誰的都是我們學院的學生,都一樣。隻要孩子有前途,上誰的都沒問題。”

杜廳長說:“你說的也有道理,那就拜托你了。”

東學潮堅定地說:“這您就放心吧,您就不用管了,一切讓小飛和我聯係,我負責把一切辦好,您不用操一點心。”

杜廳長說:“感謝的話我就不用說了,咱們是朋友,說感謝就見外了。你的事我也為你考慮了,你們可以報一個研究上來,但經費不會多,最多幾十萬。”

省科技廳的研究項目,一般最多就是幾十萬,再多的大項目,可能要發改委來批,這也許是中校長不願意出麵申請的原因。但能有幾十萬也可以了。這幾十萬申請下來,雖然仍然得掛中校長做主持人,但至少他可以自己獨立研究,中校長也不會過多地幹涉,也算是自己娶老婆自己過日子。東學潮很熱情地感謝一番後,結束了通話。

東學潮再次覺得自己的運氣特別的好,簡直就是心想事成,看來算命先生算得還算準確。當時的情景他現在還記得。那年他大概是十一二歲,家裏突然來了一位算命先生,說算不準不要錢。母親不算自己,隻算兒女。先生抓住他的手時,不住地點頭,然後便說好命,四十歲以後,就能大富大貴。細想想,時間都說得相當準確。當副教授那年,剛好四十一歲,當副院長,四十二歲,當院長,四十三歲,當教授,四十四歲,今年四十五歲,又被確定為博士生導師,現在又成了首席專家,而且已經取代南功主持研究項目,並且眼看又能申請到一個研究項目。一年一個台階,一年一大進步,而且還有加快的趨勢。照這樣下去,再過幾年,也許能當上副校長,然後得到更多的頭銜,如果研究有點突破,退休前當院士,也不是不。

心裏高興,什麼也不想再幹,也坐不下來,心都激蕩得想往外麵飛,想飛到九霄雲外。是該慶賀一下了,應該找幾個朋友,到飯店,到酒吧,到舞廳,好好大吃一頓,好好大鬧一場。要行動時,想想又很無聊,也不像知識分子。感覺有點幹,忙碌了大半天,還沒喝一水。到廚房拿起熱水瓶,空得像幾天沒裝水了。這哪裏像個家。返回客廳,掃視一遍,整個屋子空蕩得讓人心慌,仿佛這屋子就不曾住人,他仍然是光棍一條,更別說家的溫暖和生氣。一股悲哀又禁不住湧上心頭。混到這個地步了,還要忍受這樣的清苦,真的有點悲哀,和中增長比,還差得很遠。活成中增長那樣,也許才能稱得上幸福。人家事業有成自不必說,回到家,老婆就是貼心的溫暖器,先把丈夫溫暖舒服了,才算完成了任務。看來事業成功了,那隻能算成功了一半,家庭不成功,一半就沒有了。隻有一半的人生,然算不得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