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獄 中 記--一名《從深處出》(4)(1 / 3)

我們能在基督中找出來的,不隻是關於人生方麵所造成的古典的和羅曼的運動底真區別的人格和完全性底密切的結合,並且基督底本性底基礎是和藝術家底本性底基礎一樣的——那強烈的火爐似的想像力。他把在藝術界內當作創造底唯一的秘訣的想像的同情,實現於全人間關係的圈子內。他了解患癩病者底癩病,盲人底黑暗,為快樂而生活的人們底可怕的悲慘和富者底奇異的貧苦。有一個人在我底逆境中曾寫給我道,“當你不在你底高座上的時候,你是沒有趣味的”。講這話的人和亞諾爾特所說的“耶穌底秘密”比較起來,相差著多遠呀。不論耶穌或是亞諾爾特都會教導他,凡別人所遭遇到的事情,也會遭遇到自己身上來。所以假如你要有一句在黎明或是夜間,為快樂,或是為痛苦,都可以讀的座右銘,那麼可以在你家底壁上,用太陽照上去則為金輝色,月光照上去則為銀輝色的文字,寫上“凡別人所遭遇到的事情,也會遭遇到自己身上來”。

基督底位置實是與詩人同列的。他底對於人道的全體概念,是直接從想像中湧現出來的,並且隻有用了想像才能實現。泛神論者底對於上帝(即上帝是一切,一切是上帝。——譯者)正像基督底對於人(即人是一切,一切是人。——譯者)。他是以種種分離的種族為一體的第一人。在他底時代以前已有人類和群神,並且從同情底神秘中,覺到了他們在他自身內底各各的都化身了以後,他便照了他底情調,喊他自己為“神之子”或“人之子”。他比曆史上別的任何人都能在我們中間喚醒“羅曼斯”(Romance)所常常申訴的驚異的性情。他是一個年青的加利利亞農人,忽想像他自己能把全世界底重負放在他自己肩上;即把,已經做過的和已經受過苦的一切,與尚須做的與尚須受苦的一切;把尼羅(Nero)

[24],該撒·波爾基亞( Cesare,Borgia)

[25],亞曆山大六世,羅馬皇帝和那群太陽神底僧侶[27]所曾犯的罪惡;把那些名為百姓而住家是墳墓的人底痛苦:被壓迫的諸民族,工廠中的兒童們,竊盜,牢獄中的人,無賴之徒和一些在壓迫之下不能講一句話而他們底沉默隻有聞之於上帝的人們——底重負擱在他自己底肩上;並且不單去想像,而且還要實行,使萬世之下的一切人們,即使不躬身於他底祭壇之下或長跪於他底僧侶之前,也能用了或種方法去和基督底人格相接觸,而發現他們底醜惡已經洗淨,他們底悲哀之美已啟示給他們;這理想在我現在還有些不能相信。

[28],蘇弗克萊斯(Sophocles)[29]是他底同伴。他他底全生涯也是一首最可異驚的詩。在“憐憫和恐怖”這一點上,就是在希臘悲劇底全體內也沒有能及到他的。主演者底絕對的純潔,把全體的組織高舉到羅曼的藝術底高處——在這上麵,兌勃思和培羅卜思(Pelops)

[3l]底後代底痛苦,由於他們底可怕而都除去了——並且還顯出當亞裏斯多德(Aristotle)在他底論戲劇的論文上[32]說無罪者痛苦底光景是不能忍耐的這時候,是多麼錯誤呀。就是在嚴肅的,柔和的大前輩像愛斯基拉斯和他丁底作品內,在一切大藝術家中間最有人道氣味的莎士比亞(Shakespeare)底作品內,在那把世界底美在眼淚之霧中顯現出來和把人底生活當作花底生活一樣看待的凱爾脫(Celt)[34]底神話和傳說底全體內,在悲哀底澈底的單純性和悲劇的效果底莊嚴結合為一這一點上,可以說能和基督受難底最後之幕相等的——就是相接近的,實在沒有。他同著其中一個已經把他用一種價值賣掉的朋友最後的晚餐;在月光中靜寂的花園中底煩悶;走近他而用接吻來賣他的偽友;還相信他而且希望在他身上像在岩石上一樣建築一座“人”底隱家,而在雞叫以前就三次不認他的朋友;他自己底全然的孤單,他底服從,他底接受一切;同時還有在憤怒中把他的衣服裂破的正教派底高僧和不想濺這曆史上底大人物底無辜的血,而結果還是做不到的地方行政官[35];有曆史以來最奇異的事情之一的悲哀的戴冠式;在他底愛的母親和愛的弟子底目前底無罪者底磔刑;為他底衣服而拈鬮和擲骰子的兵卒;他給與世上以最永遠的象征的可怕的死;像他是皇子一般,把他底身體包裹於有高價的香油和香料的埃及細葛而安放於富人底墓地內的他底最後的埋葬。我們隻用藝術底眼光來觀察這一切的時候,對於教會底最高的使命即在不流血而演悲劇,和用了對話,衣裝,身段而為“主底受難”底神秘的演出,是很感謝的。並且記起在藝術底其他方麵都失卻了的希臘底合唱底最後的遺物,在彌撒底從仆答僧侶的話中找出來:這不能不為我底喜悅和恐怖底源頭。